怀茵正站在孟榆身后,下意识偏头时便猛地瞧见孟榆耳垂下被划出一道血痕,她吓得变了脸色,急急地道:“姑娘,你,你耳朵下面被划流血了。”
沈姨娘微微变了眸色,正急得想探头去瞧,却听袁氏走了出来,她唯有摁下慌乱的心,垂首朝她福了下身:“请姐姐安。”
袁氏笑脸相迎,将她搀起:“妹妹今儿才回来,怎不好好歇歇,却这般急着赶来了?”
沈姨娘垂着眉眼,恭顺谦卑:“原该进府时就来向姐姐请安的,奈何妹妹一路跋涉,恐身上不干净,脏了姐姐的屋子,这才想着洗漱后换上干净衣衫方过来的。”
袁氏嘴角带笑,“既如此,日后便带着三姑娘好好在府里住着。”
一面说着,她一面往孟榆身上瞧了下,却猝然瞧见孟榆耳垂下方被划出一道血痕,正往外渗着血,她登时蹙起眉,焦急地道:“三姑娘这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她便看到了底下碎瓷片,面上堆起歉意,“瞧我这手,怎偏偏划中三姑娘了?”
还没等众人说话,她又立刻朝屋里的丫鬟厉斥:“糊涂东西,你们还愣着作什么?没看到三姑娘流血了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沈姨娘忙拦住她,脱口便要扬声,然到了嘴边,又转温声道:“多谢姐姐关心,不过妹妹瞧着只是点皮外伤,不碍事的,我们回去拿点艾叶止血便好。”
“何须这般麻烦?”袁氏握着沈姨娘的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手背,淡笑道,“原是我要教训邓妈妈,偏失手打中三姑娘,都是我的错,来人,把金疮药拿过来,给三姑娘止血。”
没等沈姨娘说话,意枝便匆匆地往库房去了。
眼见推脱不得,沈姨娘唯有垂首应声。
***
春枝很快取来金疮药,怀茵接过,给孟榆敷上,欲要递回去时,袁氏又莞尔道:“这金疮药就留着给三姑娘用吧,三姑娘花容月貌,可留不得疤痕。”
座上之人笑得温婉得体,言谈举止间皆不失主母风范,然沈姨娘闻言,眸色陡然掠过一丝异样,却又慌忙垂眉压下去,拉着孟榆起身行谢礼。
待她们行完,袁氏才抬了下手:“都是自家人,妹妹和三姑娘不必客气。”
“多谢姐姐,”沈姨娘坐回原位,明知故问地道,“才刚听姐姐说要教训邓妈妈,还请姐姐恕妹妹多嘴问一句,不知邓妈妈是因何事惹恼姐姐?”
“青梨院偏僻,离老爷的书房极远,她这老货却擅作主张,问都不问我一声儿,便着人去清扫,我岂能不罚她?”袁氏语调微扬,偏头剜了邓妈妈一眼,言谈间好似多了几分恼怒。
沈姨娘正巴不得远离这些人,闻言只莞尔:“妹妹倒觉着青梨院极好,既清幽又安静,虽离姐姐的枕花斋远了些,但若有心请安,每日走过来反而能锻炼下身子,邓妈妈如此安排,正合妹妹心意,所以妹妹请姐姐莫要为此惩罚邓妈妈。若姐姐不允,只恐妹妹心有不安。”
袁氏偏头觑了眼邓妈妈,神色凌厉:“若非有姨娘为你求情,我定不饶你。”
邓妈妈心领神会,忙来到沈姨娘面前,垂首朝她福身道:“多谢姨娘。”
沈姨娘立刻将她扶起:“妈妈不必客气,妾身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言及此,沈姨娘又和袁氏寒暄了几句,天色将晚,便起身欲要离开,袁氏笑着挽留:“青梨院虽也设了小厨房,但闻得妹妹回府,我特意让厨房做了妹妹和三姑娘爱吃的,妹妹便给我个机会,让我为你接风洗尘。”
眼见推脱不得,沈姨娘唯有颔首答应。
袁氏打眼瞧了瞧孟榆,神色意味不明,片刻才笑问:“三姑娘可见过姊妹们了?”
孟榆正沉浸在沈姨娘的高超的话术中,忽听袁氏发问,登时回神,忙点点头,打了个手势。
沈姨娘解释:“我们今儿回来时,可巧在门前遇见二姑娘和四姑娘。”
正说着,邓妈妈来回话,道是饭备好了。
袁氏闻言,朝沈姨娘和孟榆道:“这便好,她们受宋姑娘的邀约,赏花去了。现下还没回,想必是宋姑娘留她们用饭,我们不必等她们,先上桌。”
沈姨娘和孟榆依言落座。
***
几人刚用完饭,门外忽然响起一道高呼:“大公子回来了。”
孟榆闻声,顺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来人一身月白色窄袖圆领锦袍,头上束着卷纹镂花银冠,腰间佩白玉,玉佩的月白穗子款款垂下,显得其仪范清冷,身姿如玉如松。
来人正是孟砚清和袁氏的嫡子,孟章洲。
珠帘掀开,孟章洲已经来到跟前,孟榆忙站起,朝他莞尔一笑,并浅浅见礼。
孟章洲亦微微躬身,拱手朝她们见礼:“许久不见三妹妹,三妹妹可好?”
见到孟章洲,孟榆脸上的表情也不似方才那般木讷,鲜活了许多,她抬手打了个手势:“挺好的,大哥哥呢?”
孟章洲看得懂手语,无须怀茵解释,他笑回:“我也挺好,只看起来,三妹妹倒比从前消瘦些,可是一路过来受苦了?”
孟榆解释:“我晕船,在船上胃口不大好。”
“洲哥儿用饭了么?”两人正寒暄着,端坐主位的袁氏笑问。
孟章洲微微垂首:“回母亲,方才和父亲在书房用过了。”
天幕似裹了一层厚厚的黑布,外面黑黢黢一片,浓稠沉闷,直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屋内又亮起两盏灯,沈姨娘适时道:“姐姐,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回去了。”
袁氏点点头,命人取了盏绛纱灯过来递给怀茵:“妹妹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今儿便好好歇息,明儿我再同你一块去给老夫人请安。”
沈姨娘颔首应是。
***
回到青梨院,知眠已经按沈姨娘吩咐,让人将架子上的一色玩器皆搬了出去,连衾褥也换了淡颜色的。
只是打眼瞧去,整个屋子未免太淡雅了些。
沈姨娘却没正面回她,只指着从徐州带回的几个箱子:“架子空着难免不好看,里面都是三姑娘爱看的书,且把它们都摆上去吧!”
明明先时的摆设能令屋子鲜亮不少,纵是老爷来到瞧见,烦闷的心情兴许能一扫而进尽,如此他便能多留片刻。知眠虽疑惑沈姨娘的吩咐,却也并未多问,只应声照办。
她不是这儿的家生子,孟家刚搬来的上京时,林管家采买了一批丫鬟,她和雁儿便是其中之一。
她上个主子原是宜川一个富商的妾侍,那时姨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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