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在昏暗中飞舞，呛得夏星月喉咙发痒，但是看着路池严肃的表情，她选择捂住嘴巴，连一声轻咳都不敢泄露。
路池的动作比她更熟练，也更焦躁，终于，最后一扇厚重的防火门被反锁，路池背靠着抵门的杂物堆，缓缓滑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
“路池？”夏星月终于忍不住，靠过去坐在他旁边，把声音压得极低，“外面…到底有什么？你怎么怕成这样？还有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看起来……简直……你就别卖官子了，我都要急死了。”
听到她的声音，路池下意识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像受惊的野兽。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竖起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在捕捉门外一丝一毫的动静。
他在听什么啊？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啊！夏星月不明所以，但还是每天小心的精神感染到。
过了几秒，确认只有死寂，路池才松懈的再次坐下来，极其缓慢地开口。
“你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虚弱。
这不是废话嘛！憋了半天就这？
夏星月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冷不防把他推倒在一边。
这是路池吗？原本一身的腱子肉呢？怎么弱鸡成这样了？
“你傻X了吧你，普天之下，姑奶奶我就一个，货真价……”
还没说完，又想起雪地里的尸体，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不动声色的把屁股往一边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很奇怪啊，路池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回怼。他的两道眉毛纠结成一团，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抱歉，我……我……我能摸摸你吗？”
“啪……”
想也没想，夏星月一个巴掌就飞在他脸上。
“好你个路池，我没发现啊，你居然还是个趁人之危的王八羔子……”
“下流种子！”
“下贱坯子！”
“手给你剁了行不行！”
“路贱人，敢调戏我！”
摸你爹呢摸！
“等等……等等……”
他激动的一把抓住扇他耳光的手，脸上居然露出狂喜的表情。
“痛。”
“是真的！是真的！”
“诶，你打我，你打我，你再打我！再打我一次！”
他的反应把夏星月一下子整不会了，一脸懵，他什么时候居然有这嗜好了？
“把你打爽了？我靠，路池，看不出啊，你居然好这口……”
“滚滚滚……赶紧滚开，我不玩这套。”
她不想和他拉拉扯扯，只想离他选一点。
“求你了……”路池不依不饶，偏要觍着脸凑上去。
靠！
夏星月：？！……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你……
不理解。
但照做。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正反抽。
啧啧。
夏星月抽出手，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摇头感慨：“上剑不学学下剑，金剑不学学银剑，路池，很好很好，你到了已经人剑合一的境界了，无敌，天下无敌！”
路池一手捂着脸，笑的痴汉，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是真人，不是我的幻觉！是真人！”语气已经喜不自胜。
“傻X！”
“路贱人。”
夏星月白眼都快飞到他脸上去了，“你现在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以前好歹还有几分姿色，现在落魄的跟街头捡破烂的一样。
路池一拳锤在她肩膀上，还好他现在已经瘦到脱骨，没什么力气。
“我特么一个人在这里待到快要发疯了！”
“一个人？”夏星月疑惑，“顾临川呢？”她突然想起来，这里好像没有顾临川的身影。
闻言，路池沉默了。
“他人呢？”
路池：沉默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死了？”
夏星月不敢置信，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能！”
谁都可能死，顾临川不可能！他那么聪明……
路池掀开眼皮，神色古怪。
“他又不是神。”
“他怎么死的？”
夏星月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
不可能！可是环顾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顾临川那张苍白静谧的脸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忽然觉得胃好像被一只手碾住，开始抽搐。
想吐。
忽然觉得很想吐。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路池幽幽的说。
“呕……”
夏星月低下头，忍没住干呕起来，只是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呕不出来，难受的眼角泛红。
“老死的？”
她以为她会哭，可是结果居然奇异的没有感到悲伤。
“别问了，没有意义。”路池语气平静。
他一脸沧桑，让夏星月抬头看他，内心茫然了一会儿，耳朵里好像有飞机在轰鸣，只看见路池的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你在说什么？”
“没有意义的。”路池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意义吗？夏星月一颗心好像在海水里沉浮着，苦涩，窒息。耳边的轰鸣断断续续，让她头痛欲裂。
她捂着脑袋，沉默了。
两人相顾无言，静静的对坐。
很久很久。
“起码我们还活着。”路池说。
活着，只能说现在。
夏星月看着他老迈的脸，忽然觉得很奇怪，是如果酒店的时间流速不同，还是路池真的在酒店待了很多年？
只是为什么他不离开呢？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路池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寂寞竟然可以寂寞到这种地步。”他轻轻的又靠过来，“我很害怕，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啊……
路池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夏星月有些不自然，“你怕啥啊，我又不能吃了你，你都变成这样了，我还没怕呢！”
“我怕，你是我幻想出来的。”他叹气，看起来纠结又痛苦。
“安啦。”夏星月收拾好心情，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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