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找钱仪师姐!
当下定了这个念头,昭韫便拉着重溟快步离开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炽垣在炼制瓷偶,那她们的目的地就是这搬运灵土的终点——中心窑子。
站在窑洞的门口,昭韫抬眼望去。
土窑浑身是厚重的赭褐色,以一种近乎压迫的弧度,从她站立的大地向上缓缓收拢,直指天际。
这建筑有些高,不知二师姐在几层楼。
时间就是生命,得尽快找到她才行。
昭韫起了这个念头,当下就要迈步进去。
只是瞧着洞口那凶神恶煞的监工,她忍不住就想起那些被一击毙命的修士,再加上这监工生的一副鹰眼,仿若能揭开皮囊,剥出真实的面目来。
昭韫心下发颤。
无奈于这会儿只有她自己一人和一只小羊,她便攥紧了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
正当昭韫要鼓起勇气埋头冲进去时,手腕上却传来一阵推阻感。
原来是被人轻轻扣住了。
她一愣,抬头看向身边人。
哦,是贴心的小羊想拉着她进去。
重溟本是想等着昭韫过来挽自己的胳膊的,不过这白花花的胳膊在外头晾了半天,皮肤都要晒焦了,也没有等到一个对的人来欣赏。
他不恼,反而把事情想得明明白白。
应该是这丈夫的肤质比较粗糙,远不如他自身的好皮囊,所以这女人才没有被他给勾到。
在闻到昭韫身上泄露出来的轻微不安时,重溟就不愿再矜持等待了。
基于不经异性同意就牵手会有些不太礼貌,他便食指和拇指合并虚虚环住她的腕部,主动出击牵引着人家进入窑子。
重溟刚带着人想迈步走进去,却察觉到昭韫传来的视线,于是他放空目光,装出副初开灵智的模样,回望她。
一人一妖对视。
隔着这瓷一般的皮囊,昭韫看不到毛茸茸的羊头,陡然对上他有些冰冷的金色眸子,偷偷被吓了一跳。
若是单看这双眼,妖冶得太过锋利,看来毛茸茸才是中和这眼珠的终极配方。
昭韫心里暗自思忖着什么样的脸配这样华贵的眼珠子才合适,细细盘算了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契合。
脑筋动到最后,竟然是那个给她挂项链的陌生男人。
她倏地一抖,把脑子里诡异的想法散出去,率先别开头,任由小羊牵着走。
这灵植粉糊的皮囊实在不错,完美蒙住了同样是傀儡的监工,二人顺利进了门。
窑子里头黑洞洞的一片,仅有一盏巨大的顶灯以供照明。
这屋子构成可以说是极其的简单,只有上下的旋转扶梯和侧边的一扇紧闭的大门。
因着没有旁的线索,昭韫就打算从底楼开始找起。
看着紧闭的大门,她发了愁。
这门是符纸感应的,二人虽说是装成了傀儡,也贴了炽垣制作的符纸,但此符纸并非彼符纸,想进去的地方,还是进不去。
就在这时,自上而下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昭韫心猛地紧缩,拉着重溟躲到楼梯后,探出脑袋偷看。
为首的是一个长发傀儡,身后跟着两排有序的傀儡劳工。
一群人在大厅里站定,把整个屋子挤得快要满溢出来。
长发傀儡在大门口站定。装在它体内的符纸发出嗡鸣,和大门感应。
“吱——”
门打开了。
趁着这个间隙,昭韫拉着重溟混了进去。
刚一进门,她就知道自己来错地方了。
码起来一摞一摞的泥土,和望不到头的一条条双人桌。
这里就是一个团泥巴的地方,二师姐根本不可能在这儿。
她忙扯着重溟回头,却被接连不断涌进来的人推搡着,根本迈不动往回走的步子。
重溟虽定了决心准备施予援手,心里却矛盾地不愿帮着昭韫救别人。
就像他虽明白吞噬灾祸是他的道,但有时也会自暴自弃地想放弃循道,任由人们自生自灭。
有好些因由分明是人们自身造成的,为何要使得他夜晚头痛得无法安眠,为何要使他去吞噬灾祸,尝遍苦头,承接别人身上的恶果?
换言之,只要他能忍受夜不能寐的痛苦,忽视旁人身上传来的灾祸气,凭他身为饕餮的妖性和自身后天的修为,足以在这修仙界活到厌倦。
更何况,有时助人反而会惹得一身腥气,这其中的苦头重溟早已吃过太多。
再加上饕餮身份敏感,一旦轻易暴露,将会有巨大的风险。
总而言之,帮昭韫,可以。但若是帮别人,他须得好好考虑考虑。
故而,若非昭韫遇到生命危险,他还是决定披好自己的皮,袖手旁观。
衣物摩擦间传来一阵力道,打断了重溟的思绪。
他顺势垂下头去看着这女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蹦一跳地扯着他往大门口挤。
劲儿还挺大,快把这衣袖给扯变形了。
重溟一边微皱着眉头看那不平整的袖子,一边浅浅勾起了个唇角,顺手解决某些傀儡的不安分动作。
人群密度这么高,圈个小气罩,不让她被摩肩接踵的人磕绊受伤。
这件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砰——”
昭韫奋斗到了最后一刻,眼睁睁地看着心心念念的大门重重关闭。
她只好歇了出去的心思,大叹一口气,把小羊扯回来,挑了个角落,老实地帮着练泥。
按这个形式,只有把这堆积起来的泥全部练好,才能出去了。
“砰!”昭韫学着别人的样子把泥巴团成球砸在桌子上。
泥巴团落到桌面,桌子抖三抖,重溟也跟着抖三抖。
偏头看了眼其他桌子旁不知疲倦地练泥的傀儡人,又看看自己这张桌子上离完工还有很大距离的灵土堆,重溟颇有些乖顺地把手挪到桌子上,默默靠近那堆黏土。
正寻思着怎样才能装得像个热情懂事的妖兽以便于偷偷帮昭韫团泥巴时,他听到那女人用着甜如蜜的嗓音请求道:“崇明(重溟),你也来帮忙,好不好呀?”
当然可以。
他心里方才答应,手便被昭韫给扯去,紧紧交握在一起。
重溟的心猛地一紧。
还没缓过神来,她又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昭韫皱眉,轻轻发出一声啧音,然后踮起脚尖,绕到他身后。
她的前胸微微贴着他的后背,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过来。
扎实的、环绕式的暖意带着她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气充盈了重溟整个人。
他几乎是完全失去了行动和思考的能力,完全依赖于昭韫的牵引。
“来,我教你。”
昭韫的声音轻飘飘滑落在耳畔,却如同一记响钟将重溟的脑子敲清醒了。
!
一股滚烫的热意窜上耳根,重溟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
一种混合着羞赧和不知所措的冲动,让他满脑子地想要挣脱这个令人心跳失序的怀抱。
他本能地用手肘向后一抵,动作仓促,随后又像是短暂的恢复了神智般收起了力道。
尽管如此昭韫还是吃痛得轻呼出声,停下来发出疑问:“怎么了,崇明(重溟)?”
重溟说不出话,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已经充斥着他的脑子,让他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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