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金桂要给自己过生日,薛姨妈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媳妇可不是那种老实忠厚的人,她一向眼里没有自己,如何忽然放低身段,做小伏低了?但是看着夏金桂“真诚”的笑脸,薛姨妈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她观察着夏金桂的表情,试探着说:“我上年纪了,就喜欢安静,况且蟠儿不在家,不用闹的那么大张旗鼓。而且咱们住在亲戚家,因为自己过生日,打搅了亲戚们,也不是事儿。还是算了,你的孝心我领了。”
还知道住在亲戚家不方便呢,夏金桂心里冷笑,她一挑眉:“哦,是么?咱们家住在亲戚家也几年了,这会想起来打搅了亲戚也晚了。我知道了,必然是人家看不上咱们这样的商人家,生怕咱们把他们贵妃娘娘的省亲别墅给弄脏了。咱们也不用巴结上去,自讨没趣。我在兰园定了地方了。戏班子也请了,那边只管通知一声。他们要是愿意来呢,来者是客,自然热情招待。要是不想来呢,也不勉强。”说着夏金桂站起来转身走了:“我可不会把把柄送别人手里。你是长辈,又过的是大生日,大爷临走嘱咐了,我就是不管别的,也该成全他的孝心不是。省的说我这个做媳妇的恶毒,不孝顺,连着老太太的大生日都不给过,趁着人家儿子不在,就欺负人不是。”说完夏金桂抬脚就走。
薛姨妈想喊住夏金桂,哪里还有人影。等着晚上宝钗回来,薛姨妈把夏金桂要给她办过生日的话说了。“我想咱们家的状况,何必要再白糟践钱呢?还是悄悄地过去就是了,你哥哥不在,更不用兴师动众了。往年怎么过的,还怎么过。不过是家里的伙计们一起吃酒就是了。几桌酒席,不费几个钱。她的好心,我是领受不起的。”
“妈妈想错了。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妈妈只管领了就是了。第一,咱们家在京城人脉比不上夏家。嫂子是个虚荣的人,她想人前买好,就叫她出钱出力的买好去。咱们还可以顺势认识更多的人。第二,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咱们总要争几分体面来。妈妈明天就和姨妈说,借园子一天,请老太太和太太吃酒过生日。”
薛姨妈最相信女儿的话,她点点头:“是了,只是家里哪里还拿得出来闲钱呢?你哥哥欠了那么多钱,如今借据还在你嫂子手里捏着呢。”
“妈妈只管把事情全交给嫂子管,她自然会拿钱来。妈妈只管装糊涂!”宝钗给薛姨妈做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薛姨妈立刻明白女儿的打算。既然夏金桂要树立贤惠儿媳妇的人设,自然她不能只出一张嘴。夏家有的是银子,自然拿来给她过生日,给薛家脸上贴金了。
第二天薛姨妈一早上就去找王夫人了,夏金桂心里暗笑,带着家人出门去了。倒也不是夏金桂钱多的没处花,要给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婆婆过生日。实在是夏金桂要探探贾家的虚实。最要紧的是,莺儿和茗烟被宝钗保下来了,那个绣春囊和助兴香都在宝姑娘手里呢。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场好戏。
“这可是做梦都得不到吃瓜好机会。我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夏金桂自言自语,很快车子就到了夏家一处房产。这里本来是堆货物用的,但是因为地段好,夏老奶奶做主,把外面的一个院子,三十多间房子租出去做了客栈。今年是春闱之年,各地的举子们都对到了京城。这个客栈紧挨着贡院考场,生日特别的好。
夏金桂车子停在了后门,掌柜的忙着迎上来:“姑奶奶来了。货物今天刚到。”“你们辛苦了,我想着应该十天前到,怎么拖到现在了?”夏金桂从那边订立一批香料,正想赶着清明节前上市。
“这一路上真是不太平,本来说好在广州一起装船,走水路到京城。谁知海面上不平静,前头已经有好几艘船被打劫了。小的们担心遇上海匪,也不敢走水路了。因此雇了几十辆大车,只走陆路回来的。谁知陆路也不平静,不是有关卡收税,就是有劫道土匪。我也是走南闯北几十年的,第一次遇上这样糟糕的光景。”马掌柜的不由得叹息摇头,皱紧眉头:“一路上几个地方都是水旱不收。明年粮食肯定大涨。”
“也难为你们了,这么算来你们也算是走得快了。莫非是日夜兼程?你也不是年轻人了,何必那么拼命呢。我不是说过了,遇见什么难事和这边知会一声。”夏金桂对身边的人说:“这一路上辛苦了,这次运货的伙计们都给上等的奖金。给你半个月假期,回去多歇几天!”
“多谢姑奶奶。我们这一路上是遇上了贵人了。不仅一路上官兵不敢为难,连着税都省下来不少。姑奶奶猜我们遇上谁了——扬州和泰号萧朝宗,萧总商啊。我们就夹在在他们运盐的队伍里边猜这么快到京城的。”
这是扬州最大的盐商,他们盐商都有盐引,各处运盐销售,官府自然不会刁难,反而会派人保护。夏家运输香料的队伍混在里边自然是省了很多事情,避免了官府各地关卡的检查刁难,也不太担心被土匪打劫。只是人家怎么这么好心?
夏金桂眉头皱起来,追问起来:“真是奇怪了,人家萧总商是有官职在身的,他们盐商和咱们不一样,是祖传的生意。怎么忽然帮起来咱们了?别是有什么——”夏家也算是不错了,但是和那些盐商们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马掌柜看看周围,夏金桂立刻会意,对着身边的人说:“你们去检查下货物,都分类整理出来,等着我亲自看了。马掌柜,你辛苦了,不过账目还是要对一对的。你跟我来!”说着夏金桂向正房走去。
这个院子正房是招待顾客的地方,布置的很不错,屋子里点着熏香,正是夏金桂最喜欢的桂花香。桌子上摆着时鲜瓜果,和早就预备好的香茶。夏金桂坐下来对着马掌柜说:“你上年纪了,也坐下来说话。我记着马掌柜最喜欢龙井,把今年的新茶那来给掌柜尝尝。”
马掌柜一开始不肯坐:“在姑奶奶跟前哪有我坐的份儿?我还是站着方便些!”
“我叫你坐就坐。你是我家的老人了,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只管坐下来,我们慢慢说话。”早有丫头端上茶来,夏金桂直接叫人搬椅子来请马掌柜坐下来。马掌柜最后只能谢了,斜签着身子坐下来:“真是好茶!萧总商的意思是——他想见见前头林盐政的女儿。”
这个——夏金桂不由得睁大眼,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惦记着黛玉呢。叫她捋一捋,林如海是在扬州盐政上没的,萧朝宗那些盐商也算是在林如海手下混了几年。身为下属,想见见老领导的遗孤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怎么圈子转的有点大了,竟然转到她跟前了。夏金桂掰着手指头:“我有点算不清楚了。他要见林老爷的女儿,怎么求到咱们跟前了?”
“姑奶奶怎么忘记了,现在朝廷派了钦差到扬州,要清查历年盐税呢。想来这里边大有文章。至于怎么求到了咱们跟前——第一男女有别,萧总商尽管有官职在身上,可是他和贾家素来没交情,空口白牙的去人家门上见个深闺千金小姐。只怕没进门就被打出来了。即便是能进门,也未能如愿。第二,只怕这件事不简单。其中有贾家的态度,更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事情还请姑奶奶拿主意。萧总商还等着回话呢。”
夏金桂无奈的一摊手:“还能如何?人家已经帮这么大的忙了!还能吃完了擦嘴不认?别的不说,就是这一路上的税费,就是个小数目,而且人家能张嘴请咱们帮忙。那是千载难逢,十万银子都买不来的机会。不过这个事情难啊。我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夏金桂冷笑一声,马掌柜好奇的问:“薛家就在贾家住着,姑奶奶日常肯定是常见他们家的姑娘和奶奶们。只要说一声就是了。”
薛家真是鸡贼到了极致了,难怪原著里面夏金桂总是怨气冲天。她一个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奶奶,竟然连见亲戚的资格都没有。倒是香菱一个侍妾,可以随便出入贾家。夏金桂不生气才奇怪呢。而且夏金桂成亲这些日子,贾家那边装着不知道,看样子贾家也心里厌烦了这个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的亲戚了。生怕按着礼节邀请了夏金桂来,她也和薛家人一样,沾上甩不掉了。
马掌柜看着夏金桂表情立刻猜出来几分:“难怪他们说薛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这是谁家的礼?就该闹出来叫大家都看看,世上哪有这样欺负儿媳妇的。既然不行,我去和萧总商说一声。”
“不用,我亲自和他说。你和他约时间,我去见他!”夏金桂一摆手,做出决定,事关林妹妹,她岂能错过这一出好戏。没准林如海留给女儿一笔遗产,或者什么惊天秘密,能帮她摆脱困境呢。这么好玩的事情,她一定要围观的。
男友有别,这怕是不合适吧。马掌柜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薛姨妈脸色难看坐在屋子里,宝钗则是担心的盯着母亲脸色:“妈妈别生气了,上面有老太太,姨娘也做不了主。况且——”宝钗叹口气:“是咱们没想周全,如今国孝家孝的,咱们还要借人家的园子过生日,的确是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的都是人一张嘴。哼,京城这么多富贵人家,难道大家都安分守己的守孝呢?谁不是大门一关过自己的日子了?我知道这个事情咱们虽然有些冒失,但是她不该那样说。我成了什么了?”薛姨妈脸上涨得通红,想起今天被王夫人怼,不由得一阵气闷。
宝钗忙着端茶给薛姨妈,又捶背顺气:“妈妈别想了,只是嫂子回来问起来,别叫她讥笑咱们。”
“那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不想过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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