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湘江再见苏枭的时候,晨光正好,朝阳明媚,可是她却是一脸后悔想毁约。
“我想好了,咱们这买卖不合适。”
苏枭刚吃完丰盛的早餐,心情愉快,他打量着面前女孩子亮晶晶的眼,嗯,双眸明亮未施脂粉,没有黑眼圈,看来其实睡得还不错。
他随口应道:“已经签了字据了,想起不合适?”
“对!不合适!”谢湘江斩钉截铁地道,“非常不合适!”
苏枭忍笑:“怎么不合适?”
谢湘江理直气壮:“万一你哪天杀人放火了,我被当成你的同党怎么办!”
苏枭突然纵声大笑,跟在身后的药伯嘴角不禁跳了跳,心里又惊又骇,自家少爷,这到底有什么可值得愉悦大笑的啊?
苏枭却是道:“签了字据,后悔也是晚了!我何时来拿方子,趁着清明刚过不久,还能做出一批春茶!”
谢湘江施施然拿出几张方子,说道:“抢时如救火,方子我已经写好了,苏先生马上就可以着手安排。”
接方子的是药伯,他对谢湘江恭恭敬敬地行礼,双手接过方子。
彼时的牡丹园草木青葱,花开如锦,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苏枭身处良辰美景,对谢湘江笑言道:“听闻谢姑娘宏愿,要开的是集园林美景于一身,上可媲美天堂下可惊艳人间,为富一方造福于民的食肆。苏某心向往之,拭目以待!”
谢湘江不禁莞尔。
其实那番说法,虽有她真实心愿,也是一种不乏夸大的外交辞令,目的无疑是为了夸下海口,争取支持赢得民众。
而今这一座荒山,虽有过牡丹花会的瞬间繁华,但委实那得罪权贵的瞬间繁华,其实也代表不了什么的。
所以此时苏枭看似平淡实则郑重地说出来,谢湘江只能付之淡淡一笑:“苏先生说笑了。”
谁知苏枭环顾四周,突然指着牡丹苑清平王爷住过的那处院子,说道:“你我既已合作,以后生意往来自不能少,你这地界离京城尚远,来回跑着也是不便,不如便将那处院子给了我吧,价钱随意你开。”
谢湘江唇边的笑容渐渐凝滞住。
他要,买院子?还是,清平王爷住过的那处院子!
苏枭甚是认真地看了谢湘江一眼,见她面上惊愕,遂摆出一副好好探讨生意的架势:“谢姑娘难道不卖?”
谢湘江抚了抚唇,觉得有点棘手。
她内心当然有建构不同风格山庄别墅的想法,但是,这是古代,若真的成为哪家权贵的别院,依古人的用人风格,她这个物业公司在古代当真开不起来。所以她想的是做成客栈的样式,在风景绝佳的时刻,短期出租。
而今,有个财大气粗的,来买院子。
万千念头在谢湘江的脑海中拥挤冲撞,但是做出决断只是短短一刻。
苏枭打量她的神色,突然笑语:“或者说,谢姑娘觉得咱们生意都做了,说买太客气了?”
谢湘江已经开口:“您还是买吧,三千两,不二价。”
苏枭没有在价钱上纠缠,而是提出他心中的终极要求:“提供饮食,由我点餐。”
谢湘江毫不退让:“好!但是饮食按价收钱。”
苏枭不习惯拖泥带水:“成交!平日由你的人负责打扫!”
谢湘江:“打扫一个月五两银子!”
苏枭一笑,拿出张小额银票:“六十两,预付一年。”
谢湘江不客气地接了,问询苏枭的意思:“房产地契,我们去官府过手续?”
苏枭:“这个我着人办,钥匙给我!”
于是苏枭在离开之前,顺便又做了一笔生意。谢湘江送他出门,彼时踏上高杨垂柳的林荫路上,苏枭牵着马回头看了一眼谢氏药庄的大门。
谢湘江站在树下与他告别:“苏先生一路顺利!”
苏枭“嗯”了一声,对谢湘江道:“此去江南,快则月余,慢则两月,主要是制茶,顺便也可能了却些前尘旧事。谢姑娘在京中保重自己!”
谢湘江点头,扬着手里的柳枝对苏枭道:“苏先生一路保重!”
上午晨光明媚,苏枭心神一动。那个女孩子于光影之中与他告别挥手,手中的柳枝轻盈窈窕,她眉目明亮也轻盈窈窕。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原来人世间当真是有,于千万人中不期而遇,同类相吸,令人心驰神往的女子!
苏枭看着她一笑,朝谢湘江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说道:“从此谢氏药庄,再不能将我苏枭拒之门外了!”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打马消失在绿荫丛中,谢湘江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这人,不是眼光独到趁早投资,而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用一掷千金不差钱,报当夜被拒之门外的仇呢!
不是,这拒之门外的梗还过去过不去了!
哼哼,谢湘江站在树下内心冷笑。和自己牛算什么本事,当时清平王爷留下过夜,他有可以进门相陪的身份地位和本领吗?
谢湘江看着手中的银票,陡然意识到,貌似,这热热闹闹轰动人世的牡丹花会,其实说穿了自己赚的,都是苏枭的钱!
金主至上,至少目前和苏枭合作,也是保证自己生命的一个有益探索与努力。至于结果如何,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子们都是前途祸福难料,她本也无需担忧太多。
送走了这个合作伙伴,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画她的图纸,做她的菜谱!
而此时的皇宫里,宏宇帝却是看着手边的折子,蹙起了眉。
负责此事的锦衣卫指挥使顾景忐忑地垂着头在一旁等候。
宏宇帝的目光淡淡地瞟过顾景,语声轻描淡写:“就只有这些?”
顾景恭谨道:“是,陛下,目前就只能查到这些。苏枭此人,是洛阳王家家主的嫡长子王筠无疑,王筠字竹君,宏宇十二年新科进士第十三名,因为折辱新婚弟媳被斩断右臂毁却容貌逐出家门,因与如今的沈家主是至交好友,得到沈盛的帮助搭船远去出海,十多年间音信全无,如今突然归来,更名换姓,意图尚且不明。”
宏宇帝冷笑道:“听说他一掷千金花钱不眨眼买下牡丹花的钱,是从王家主那里讹来的?”
顾景道:“回禀陛下,当时拍卖会,苏枭当真是拍下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的!后来讹赖王家主,是另一码事,据属下调查各大钱庄,苏枭此人名下的银两就有上百万。”
宏宇帝在脑海中细细回味了一下这个数目,伸手轻轻摩挲住茶盏的边缘说道:“他如此大张旗鼓强势出头,依你看到底是想干什么?”
顾景道:“依手下见,是复仇。”
“复仇?”宏宇帝冷声,“报复一个牡丹世家,手段层出不穷,跑到京城来炫富招摇,只是想要复仇?”
顾景语迟:“那依陛下之见?”
宏宇帝突然仰面,闭了闭眼,叹气道:“王筠,王竹君,如果朕没有记错,他与这京城,当也瓜葛不浅。”
顾景惊骇道:“陛下!您是说?”
宏宇帝猛然睁开眼,眼底已一片清明冷冽,问道:“他可否去看过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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