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跳动,白挽瞳孔微颤,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宁鸾忽然低笑,松手放开她,缓缓站起身。

“那便是,一个女人,如花似玉的女人,将所有的期望,所有的愿景,通通押在一个男人身上。”

宁鸾睫毛低垂,吐出的话语轻缓。

“王爷带你进府,保你衣食无忧,并不代表他就会真正怜惜你。”她转过身,看着呼吸徒然急促的白挽。

“你以为放下身段,不要名分,换来了他的垂怜我的应允,凭借着这身漂亮的皮囊,能在王府便能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

“可殊不知,你父亲救命之恩换来的情分,终究会被岁月磨平,在那之后,才是痛苦的开始。”

“姐姐……可是……”白挽几乎失了全身的气力,声音发颤着辩白,“可是在王爷心中,一定有我,他对我那么好,王妃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宁鸾轻笑一声,坐回桌前,拿起灯簪子挑拨灯芯。烛火在她眼中热烈地跳动,口中却传出平静的声音:

“白姑娘,你该在意的,是我心里……还容不容得下你。”

“青露,”宁鸾侧头唤道,“送白姑娘回房吧。”

雕花木门合拢,室内重新陷入寂静,宁鸾独自走到窗前。窗台案几的花盆下,压着一封刚刚递来的密信。

“慕达莎……”宁鸾用唇语念出这个名字,嘴角勾起温和的笑容。

……

“听够了?在门外等很久了吧。”

铜镜里映出宁鸾的身姿,她手持玉梳划过半干的青丝,顺出一捧柔顺的弧度。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再次开合,程慎之背光站在门外。

“你早就知晓?”他目光紧锁对镜梳妆的宁鸾,声音低哑而暗沉。

宁鸾无辜地回望他,声音一如往常,“知晓什么呢?”

执梳的手再次抬起,一下一下顺着满头的青丝。

“是知道她想成为你的侍妾,你的侧妃,还是——她的父亲因酗酒过度,突发恶疾,前些日子已暴毙在了南部偏远的小县城里?”

程慎之瞳孔微缩。

宁鸾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镇南王殿下,你不会真以为,她给你送糕点,就是为了给你解酒吧?”

程慎之沉默片刻,忽而冷笑着反问:“那你呢?”

他猛然逼近,双手撑住狭窄的妆台,高大俊美的身影压下来,似乎是要将身下人整个淹没。唇齿轻启,程慎之温热的吐息扑到她耳旁:

“今日在席间对时鸿那般热情,当真为了那几罐桂花蜜糖?”

宁鸾笑意更深,直直抬眼与他对视,神情里没有半分畏惧。她伸出手抚过他冷俊的脸颊,手上的银丝盘纹双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那是自然,慎之都觉得那蜜糖不错,我岂有不要的道理。”

青葱般的指轻抚过他略有胡茬的下巴,宁鸾缓声道:“若是你还想喝,明日我再找那有趣的小将军讨些来?”

程慎之眸色更加深邃,唇边带上一丝嘲讽的笑意。他一把抬手,抓住宁鸾撩拨的手腕,不由自主地牵至唇边一吻。

仓皇转身去了书房。

一夜无话。

……

白挽在侧殿枯坐整晚,指甲抠进掌心,掐出几个泛白的月牙。

借时鸿的庆生宴,她原以为今夜本是万无一失。

宴席散后,程慎之必定带着醉意归来,酒意熏染下,那个战场上运筹帷幄的王爷,哪还会有平日里的半分清明?

她亲手备下解酒的糕点,以解酒为名,说抚慰之言。三分刻意七分真情,最是动人情肠。

待一切水到渠成,以程慎之王爷之尊,断然做不出始乱终弃的事。

届时,她白挽便可堂而皇之的入主王府,哪怕是当个侍妾,只要能在王府站稳脚跟,假以时日略施手段,当个侧妃绝非什么难事。

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村中摸爬滚打多年,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腥风血雨没闯过。

不狠,就只能被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还好,她早已做好了狠下去的准备。

白挽眼底闪过一丝绝情,若是程慎之还要推拒,她便不得不依附于慕达莎了。

本以为宁鸾那个温吞天真的性子,收拾起来根本不在话下。

谁知道,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精心制作的糕点,她反复练习的姿态,她设想好的每一步,竟全被那老管家拦了个正着!

不仅没能去书房,还让她将糕点送去给王妃!

当时见招拆招,白挽眼珠一转,顺水推舟接了差事。之前在程慎之面前碰过钉子,既然宁鸾是个好说话的,不如求了宁鸾做主。

堂堂王妃,本就该给王爷纳妾娶妻,更何况他们成婚这么多年,宁王妃都未曾给程慎之诞下一儿半女,本就失了妾妃之德。

程慎之在外征战三年有余,那是她宁鸾没福气,横竖都是肚子不争气。

白挽那时越想越得意,只觉宁鸾德行有失,不堪一击。只要到时候以“王府子嗣”为由头,再搬出王爷救命恩人女儿的身份,想来就算宁鸾万般不愿为王爷娶妻纳妾,也该识相将她迎入府中。

再者,横竖有恩情在身,程慎之必不会当众给她难堪。

到那时,她白挽便是府中堂堂正正的妻妾,甚至稍动心思,何愁等不到与宁鸾平起平坐?

白挽算盘打得飞快,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身着嫁衣的模样。

可谁能料到,那个看似温软可欺的宁鸾,竟将她逼至如此狼狈的境地!

宁鸾盯住她的那一瞬间,白挽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那眼神像是一匹蛰伏已久的狼,在满月之夜,紧盯着猎物,眼中发出冷然的红光。

白挽的喉咙仿佛都被扼住,连冲到嘴边的辩解,都凝滞在宁鸾摄人的威势之下。

思及至此,白挽打了个冷战。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从仇恨中回神。

她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走至窗前,夜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拂在她面无表情的脸庞上。

指尖抚过镶嵌在匕首上的光滑猫眼,白挽下定了决心。

她朱唇轻启,溢出一段奇异的哨音,这正是那日慕达莎教她的传信密语。

不过多时,一只纯白的信鸽振翅而来,悄然停在窗台上,猩红如血的眼睛里,折射出诡异的光。

……

翌日,下朝时分。

程慎之刚迈出金銮殿,便被一道魁梧身影横挡在前。

程慎之眉头微皱,前几日的庆生宴上,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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