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雨裹着铁皮屋顶的锈味,砸下来时带着钝重的闷响,每一滴都像要把这破屋砸穿。门外“还钱!别躲着当缩头乌龟!”的吼声裹着雨气钻进来,黏在村濑美绪的喉咙口,像团湿冷的棉花,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发紧。
她缩在墙角,后背贴着冰凉的水泥墙,白球鞋尖早浸在蔓延的啤酒渍里——那是父亲被两个黑夹克按在桌边时,失手摔碎的酒瓶溅出的。褐色酒液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晕开,边缘还沾着几粒干硬的饭粒,像块洗不掉的脏疤,烙在这个连窗户都蒙着灰的小屋里。
“欠了六千万,今天要么掏钱,要么拿人抵!”穿黑夹克的男人往前凑了凑,攥着的拳头重重捶在积灰的木桌上。桌面“咚”地颤了一下,把压在桌角的伪造肾衰竭诊断书抖到村濑美绪脚边,纸页边缘的毛边刮过她裸露的脚踝,留下道细细的红痕,像根冰冷的刺,扎得她心尖发疼。
“美绪!跟他们走!”父亲突然从男人的钳制里挣出半只手,粗糙的手掌死死拽住村濑美绪的手腕,指甲尖刻意掐进她的皮肉,疼得她睫毛猛地一颤,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到眼眶。他把村濑美绪往黑夹克面前推,声音发颤却带着逼人的急切,廉价威士忌的酒气混着烟草味喷在她耳边:“你妈还在医院等透析费!医院说了,再不交钱就停机器——你不去,她就没了!你想看着你亲妈死在病床上吗?”
村濑美绪垂着眼,视线落在父亲磨得发亮的皮鞋鞋尖上——那是他唯一还算体面的东西,此刻却沾着啤酒渍,狼狈得像这个家。她让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半圈,故意咬着下唇,把声音压得又轻又哑,像根被雨水泡软的棉线,连带着肩膀都微微发颤:“……好。”
雨丝细密地打在脸上,带着横滨夜晚特有的湿冷,黏在村濑美绪的睫毛上,让眼前的景象都蒙了层模糊的水汽。她被穿黑夹克的男人拽着胳膊往前走,脚步却刻意慢了半拍,借着转身调整衣领的动作回头望——“父亲”的身影缩在出租屋昏暗的门后,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没说一句挽留的话,连抬手的动作都没有。那扇斑驳的木门像道冰冷的界限,把“村濑美绪”这个身份,彻底推向了即将踏入的霓虹深渊。
转过巷口时,她故意让鞋跟在积水里蹭了蹭,制造出拖沓的假象,同时用只有耳后监听器能捕捉到的气音,清晰报出沿途标记:“第三个巷口,‘丸井寿司’的摄像头歪了三十度,镜头对着墙面,拍不到巷尾铁门;第五个路灯下,穿棕外套的男人左手总摸后腰——那里鼓着一块,像是藏了电击器或短棍。”这些细节并非无的放矢,根据警方此前掌握的跨国人口贩卖集团资料,这类团伙在核心据点周边至少会设置3层暗哨,且每个暗哨都配有控制受害者的器械,精准记录这些信息,是后续警方突破防线的关键。
被推进“樱花酒廊”招牌后的旧楼时,一股混合着霉味与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村濑美绪低着头,目光却快速扫过周遭,数着脚下的楼梯台阶——一共二十二级,每级台阶的边缘都被磨得发白,露出里面松软的木质,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轻响;转角处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砖缝里还卡着半张褪色的糖果包装纸,印着去年停产的零食品牌,看得出来这栋楼已被团伙占用许久。
阁楼的隔间是用薄木板仓促隔出来的,板壁薄得离谱,夜里躺在床上,隔壁女孩压抑的啜泣声能清晰传过来——有时是细碎的“我想回家”,有时是咬着枕头的呜咽,还有次是低低的求饶:“别打我,我听话……”那些声音像淬了冰的针,一下下戳在村濑美绪心上,让她攥着床单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出白痕。
她想起警方递给她的失踪者资料:七个女孩里,最小的只有十五岁,扎着高马尾,书包上还挂着卡通挂饰,是在放学路过便利店时,被人用“帮忙搬东西”的借口骗走的;最大的也才二十岁,带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来横滨打暑期工,行李箱里还塞着妈妈织的毛衣。这些鲜活的细节,让耳边的哭声更显沉重,也让她更清楚自己肩上的分量——她不仅要收集证据,更要尽可能摸清每个女孩的情况,为后续营救铺路。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楼下酒廊的霓虹灯还剩几盏昏黄亮着,村濑美绪就被看管的人扯着胳膊叫起来,端着缺了口的搪瓷盆去公共水池打水。走廊铺着暗红色的绒毯,虽边角起了毛球,却扫得干净,只在墙角积着点不易察觉的灰尘;墙上贴着褪色的碎花壁纸,隐约能闻到楼下飘来的、混合着香水与威士忌的淡味,压过了清晨的湿意。她刚转过装着暖黄壁灯的转角,就和另一个女孩撞了个正着。
对方穿的灰布裙子和她一模一样,只是裙摆被悄悄折了两折,显得利落些;头发用根断了半截的皮筋松松扎着,碎发都仔细捋到耳后,唯有脸颊上淡青色的淤青格外扎眼——该是昨晚没顺着看管人的意思,挨了推搡留下的印子。
“对、对不起!”村濑美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语气里装出的怯懦恰到好处,目光却飞快扫过对方——女孩的眼神很亮,即使垂着头,也没完全褪去警惕,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水池边缘的裂缝,不像是完全被吓垮的样子。
两人沉默地站在水池边,看管人在不远处抽烟,目光时不时扫过来。村濑美绪刚把水倒进盆里,就感觉手肘被轻轻碰了一下。她侧过头,看见女孩嘴唇几乎没动,用气音说:“昨晚……你是不是在看保安的位置?”
村濑美绪心里一紧——昨晚她借着起夜的机会,悄悄数观察盯防位置,没想到被人注意到了。她没接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女孩的手指在水池边缘快速划了两下,又指了指地下室的方向,声音压得更低:“地下室有个通风口,能通出去,但有铁栏。”她说话时,指尖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叉,暗示那里有人看守。
村濑美绪捏紧了手里的搪瓷盆,指尖微微发颤。她抬眼看向女孩,对方冲她极轻地眨了下眼,然后拿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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