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丽芙·布莱克小姐融入伦敦社交界可谓不声不响、顺理成章,好像一滴水落在了池塘中。人们早已习惯了在库珀先生府上遇到惊喜,比如年份极佳的葡萄酒,再比如,一副马奈。那么,突然变出来一位教女也就不足为奇。不管在哪儿,美丽文雅的少女总是受人欢迎的。
奥丽芙在绿窗酒店安顿好之后,第一个星期五,库珀先生在花园举办了一次下午茶会。客人除了与库珀一家很熟的凯里夫人,还有酒店的几位长期住客,余者都是伊迪丝的年轻朋友——是用网球比赛的名义将他们邀来的,绿窗酒店的花园中,有两块很好的草地网球场。
这一天,奥丽芙将“自然而然”地与伊迪丝的几个准求婚人会面。
网球赛开始前,凯里夫人向奥丽芙一一介绍了初次见面的几位年轻人:
查尔斯·默顿,世袭英国贵族、赫赫有名的默顿公爵的儿子。他身量高,骨架大,生着深褐色头发和深褐色眼睛。小默顿用一种很无礼的惊讶目光看了奥丽芙片刻,才缓缓弯身鞠躬,样子非常倨傲。
丹尼尔·范德梅尔,荷兰伯爵。他长得非常英俊,蓝眼睛,一头深金红色的头发,脸上挂着自知风流倜傥的笑容。只有他一个,在被介绍之后亲切地对奥丽芙说了几句话,但他举止很得体,并不过分殷勤。
休伯特·德·雷斯托,拥有子爵爵位,他是一个羞涩的法国青年,当凯里夫人称他是“子爵”时,他的脸唰一下红了,嘴里不知嘟哝了几个什么字。德·雷斯托比另两位低半个脑袋,脸蛋像姑娘般秀气。总的来说,一面之下,奥丽芙对他最有好感。
Z伯爵,按理奥丽芙能够见到他。他接受了库珀先生的邀请,但不知因何事耽搁了,没有前来赴约。
不过,奥丽芙对他的样子有一番猜测。她看出,库珀先生挑女婿,除去高贵的身份,外表是另一个重要考量。其中三个人都不差,第四位应该也漂亮——魔术师那种漂亮。奥丽芙总感觉,一个人被叫做Z,肯定是个行止乖僻的家伙,带着做作出的神秘气息。在她脑中,Z伯爵的形象隐隐和曾见过的一位表演二流戏法的角色混成了一团。
喝完茶,大家商量起球局的安排。范德梅尔很有礼貌地询问奥丽芙愿不愿打球,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揪住旁边一个侍者吩咐了几句。
“等等Z伯爵吧。”小默顿向周围几人望了一圈,慢吞吞说,“我们可以组成四对来混合双打。”
在场会打球的还有霍尔家的一对姐妹花,加上三个男士,只差一个Z伯爵,就正好八人。
范德梅尔急着上场,说:“谁知道他几时来,我们先开始,四个人双打,两个人单打,还有一个记分。谁计分?”
霍尔姐妹抢着要记分,最终结果是,德·雷斯托在场边记分,两姐妹对打,剩下四人双打。
“咱们抽签分组吧。”范德梅尔说着,见刚才那侍者送来纸笔,立马裁两张纸条,写下名字。奥丽芙注意到,他用左手写字。
“两位小姐,谁先抽。”范德梅尔满面笑容,举起折好的纸条。
奥丽芙和范德梅尔搭档,伊迪丝抽到了小默顿。
接着,两位男士便去换上了白色法兰绒衣裤。姑娘们依旧着裙装,为了比赛,她们事先就穿着稍微宽松的衣裙,不用再更换了。
伊迪丝网球打得很好,她是那种热衷户外运动的女孩,每天早晨都去海德公园骑马,在有同伴的时候,下午喜欢打几场网球。奥丽芙接触网球的时间不长,和伊迪丝打过,说实话,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在双打比赛中,假如和队友配合得好,还是有获胜的希望。
尤其是,奥丽芙马上看出,范德梅尔比小默顿的水平要高。站在一处时,两人体格看上去差不多,但若动起来,小默顿显得比范德梅尔重三十磅,而范德梅尔要比他灵活、轻快一百倍。
场上四个人,只有范德梅尔一人用左手,他充分地把这一点化为优势,不断用自己的正手攻击对方反手;他还很会配合,哪怕奥丽芙是头一次和左撇子合作,也并没有撞拍。小默顿的长处在发球力量大,但他跑动速度略慢。伊迪丝虽然没有抱怨,却有几回急躁地跺了脚。小默顿红着脸向她笑,不过并不慌乱,轮他发球时,手臂挥得气势十足。
奥丽芙渐渐意识到,刚才可能对小默顿误解了:他的眼睛生得稍微有点突出,因此看人时略带凶相,实际上他倒是个脾气挺好的人;他在鞠躬时也并非傲慢,他就是那个习惯,每做一个动作都力求庄重,有点庄重过了分。
赛前,范德梅尔笑看着伊迪丝和小默顿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尔后,他又朝奥丽芙眨眨眼睛,“信不信,咱们能赢。”
奥丽芙对一场网球的输赢倒看得不重,但她不喜欢自己是拖后腿的人,所以,她真是拼尽了全力。她和范德梅尔连赢了三局。
大家扔下球拍,坐在凉蓬下喝茶休息。突然,奥丽芙感到周围变静了,似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而他们的目光全部朝同一个方向望去,于是她也转过头。
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位英俊非凡的年轻人正在走进花园。
他大概察觉大家都在对他注目,嘴角漾起微笑,摘下了帽子。
他金色的头发和透过树荫的阳光交织在一起,一瞬间,周围以绿色为主的斑斓色彩变成了画布上精心安排的笔触,而中央的人物,无论什么样的画笔也不可能捕捉到他超逸的风采。
实际上,用英俊还不足以形容他。神话故事里高傲的月亮女神怎么会爱上牧羊人的?如果牧羊人长这副模样,就完全说得通了。
小默顿扬起手,大声喊:“你来晚了,Z伯爵。”
这是Z伯爵!奥丽芙本该想到的,却吃了一惊。原来,Z伯爵不是一个身着长袍、散发着龙涎香味、至少三十五岁的男人。
实际上,无论从Z伯爵愉快的面容,还是轻松的步子,都看不出分毫做作的态度。甚至连他的衣服都特别恰如其分——他的早礼服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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