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这日,正是科考之日。

卯时正过,雄赳赳气昂昂的学子们从京城的四面八方涌入贡院。

魏回少年英气,手里紧紧攥着岳溶溶送他的定胜符,背着厚重的日常用品和文房四宝脚步轻盈踏进校场,春光满面尤为醒目,等待检验。

整个校场被羽林军团团围住,数以百计人,却安安静静,所有学子排好队,看着前面气势威严的上官们,无人敢声张。

“这是什么?”

轮到魏回,检查的官员一眼看到他手里的定胜符。

魏回坦然摊开:“回大人,是一枚平安符,家里所赐愿景。”

面无表情的上官道:“放下。”

魏回猛地抬头:“大人,只是一枚平安符,小小一片,往年亦是能带。”这种定胜符都是半个手掌大,且为单片无字的符文,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去求。

科考关系着学子一辈子的前程,寒门全凭此一博,重压之下,难免有些学子会不堪重负抱恙,是以亲属都会求一些保平安保前程的符带着,朝廷体恤,往年只要检查过后也能过关。

上官道:“今年新规,还不速速放下。”

魏回诧异地左右看去,却见旁人皆已放下,他还万般不舍,纠结之下,眼风一瞥,却浑然一震!

他目光盯直了,怔怔地看着高台之上正襟危坐,执杯饮茶的沈忌琛,脱口道:“他怎么会在那!”

上官怒喝:“放肆!那是武靖侯刑部侍郎沈侯爷!不可不敬!此次规矩便是侯爷定下!还不速速放下过关!”

什么!是他定的!魏回眸光震动,瞬间明白了为何今年连平安符也不能带!沈忌琛分明是故意!

他抬头怒目而视,大概察觉到他的目光,沈忌琛掀眼看了过来,缓缓放下了茶杯,居高临下睥睨而视,半晌,唇角轻勾,泄出一点轻视的冷意。

魏回瞬间迸发出怒火!

终究是在规矩和上位者的怒视下,魏回恼怒地放下了定胜符,可他的心久久不能平复,沈忌琛,竟然是武靖侯,是望京沈家的嫡长子……重重的挫败感随之袭来,可他不是自怨自艾之人,立刻昂首挺胸,重整士气,他家世不如,其他也未必不如沈忌琛!

**

放榜了,绣阁一片大喜,所有人都揪着甄溪取笑,又是恭喜又是行礼。

“见过状元娘子了。”

李绥安被钦点状元,甄溪又喜又羞:“你们做什么呀!”

钟毓和岳溶溶也欢喜地恭喜她。

“我们是不是要开始给甄溪准备新婚贺礼了?”有人起哄道。

角落里的绣娘低声道:“前段日子甄溪不是和罗公子走得很近吗?”

“早就没影的事了。”

“想来也是,那罗公子家可是上京权贵,甄溪自然是高攀不起的,也是甄溪聪明,及时止损,如今仍旧是官太太。”

杜艳静静听着,冷笑一声,轻蔑道:“真有心机。”

任含贞含笑道:“别这样说,时也命也。”

杜艳不服气地哼了两声。

这时掌柜的走了过来,点了点岳溶溶:“溶溶,你出来一下,有人点你做绣工。”

岳溶溶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掌柜的这段时间都不会让她出活呢,不由欢喜问道:“是哪户人家?”

掌柜的道:“工部侍郎。”

“砰”的一声,身后绣架上的针线盒砸在了地上,众人被惊动,就见甄溪手忙脚乱蹲下身去捡,钟毓上去帮忙,岳溶溶也正要去,却被掌柜的催促了几下。

岳溶溶想起前两日在街上遇到的男人,私心不太想去,但一想到几日后的“无忧银”还没凑齐,只能硬着头皮去了,绣娘们取笑甄溪魂不守舍的话语落在了身后。

还是裁云堂,岳溶溶走进去,就看到蔡侍郎高座高堂,见到她站起身走了过来,岳溶溶下意识要退,蔡侍郎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拉。

“侍郎......”

“来瞧瞧,这些可喜欢?”蔡侍郎打断了她的话松开她,指着跟前桌上的几样锦盒。

岳溶溶看着桌上珠光宝气的首饰,错愕地转头看向蔡侍郎,满眼不解。

蔡侍郎笑了起来:“这些是我的诚意。”

“诚意?”

“自然是纳姑娘为妾的诚意。”他堂而皇之直截了当,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岳溶溶脸色煞的一白,怒意集聚眼底,猛地后退一步,厉色道:“蔡侍郎莫要玩笑,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说完她就要走,冷不丁被蔡侍郎扣住了手腕,她立刻挣扎,却被蔡侍郎扣的越紧:“装什么贞洁烈女?半个月前的晚上,你可是风骚的很呐!既被我破了身子,我能担责纳你为妾,已是你无上的荣光,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不堪入耳的话激的岳溶溶怒火直冲天灵盖,她抬手一巴掌打过去,结果被蔡侍郎牢牢攥住。

岳溶溶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认识?这串手串便是凭证,当晚你就是戴着这条手串与我耳鬓厮磨。”

岳溶溶心头一颤,几欲作呕。

蔡侍郎见她整个人被他控制,越发得寸进尺,凑近她的脖颈深深一吸,无比贪恋:“还装什么?你以退为进,半个月无声无息,不就是想逼我接你入府嘛,如你所愿,好好收拾,等良辰吉日,我必来接你入府。”

岳溶溶还欲挣扎,却被他突然推倒在圈椅里,蔡侍郎俯视着她,冷然道:“我可是工部侍郎,是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攀不上的高枝,能与我为妾,是你祖上烧高香了,乖乖等着做我的九姨娘。”

蔡侍郎转身走出来,目光一瞥,看到脸色惨白的甄溪站在廊柱下,他冷冷盯着,甄溪吓得落荒而逃,他哼笑了一声,随从惊疑,走过来,低声道:“大人,那个女子好像才是......”

蔡侍郎暼他一眼:“多嘴,去把掌柜的找来。”

甄溪慌不择路,一路疯跑,被石头一绊,重重摔在地上,她痛得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痛苦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那些羞耻的画面那些她拼命想要忘记的肌肤之亲全都涌进脑海,她干嚎两声,大声痛哭,恨不得将自己的脑子给挖去。

“甄溪,你怎么了?你摔伤了?”任含贞疾步而来,将她扶起。

泪眼朦胧,甄溪看到了温柔的任含贞,再也撑不住,崩溃地抱住她:“含贞......”

“怎么回事?我看你去了裁云堂,又吓得跑走,发生了何事吗?工部侍郎不是来找溶溶的吗?”任含贞善解人意又心疼地看着她,用手帕帮她擦拭手心的擦伤。

“我,我......”

任含贞狐疑地看着她,半晌,目光倏地一顿,眉头紧皱:“难不成侍郎说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甄溪打了个冷颤,唇瓣发青:“你听到了什么?你听到了什么?”她拼命抓住任含贞的手摇撼。

任含贞忙是安抚她:“我只是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侍郎说溶溶和他春风一度,可是溶溶不是那样的人,侍郎还提到那个手串,我记得那条手串,你也有......再看你这情形,我便联想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你有大好的前程。”

“大好的前程”像是一根冰锥狠狠扎进了甄溪的心脏,看着温柔比她长了两岁的任含贞,简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你告诉我,我好帮你想办法。”任含贞声音轻柔如水。

甄溪只觉得从前对她的看法皆是误解,她真的像是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如今,她六神无主,哭喊道:“我是被骗了,罗公子他骗了我!是他把我送给了蔡侍郎......我不想,我不想的......可是他们给我下药,我神志不清......”

事后,她找罗公子哭闹过,可罗公子无情地将她推倒在地,还说着无情冷酷的话。

“你不就是贪慕虚荣爱攀高枝吗?蔡侍郎贵为四品大员,能睡你就是你的福气,你乖乖的,或许他能接你入府。”

刻薄羞辱的话像是千万只巴掌打在她脸上,她哭喊着:“我是爱你的......”

“爱?”罗公子啼笑皆非,“若我不是罗家的嫡子,若我罗家不是一门勋贵你会爱我?你这样的女人也配说爱?”他笑了起来,“不过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若是你当真爱我,今晚你为我出了力,你该高兴才对。”

甄溪心碎至死,眼底迸出不解的恨,死死盯着他:“你不得好死!”

罗公子笑得猖狂:“死?”他蹲下身阴狠地盯着甄溪,阴沉道,“谁死还不一定,你最好识相,否则,上京城里少了一个女人,谁也不会在意。”

甄溪如坠冰窖,脸色苍白。

任含贞见她又要崩溃,连忙制止她说下去,扶着她起来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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