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开玩笑的。”沉闷了半晌，秦知野忽地开口。
方时聿疑惑看他，秦知野摸了摸鼻子，似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谈过恋爱。”
方时聿眸子慢慢睁大，秦知野见状笑：“干嘛？那么惊讶？”
方时聿怔怔开口：“我以为……”
秦知野哼笑了一声：“以为什么？以为我跟周越泽一样，谈过很多次恋爱？”
“还是以为我跟他一样，来者不拒？”
方时聿抿唇笑，似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就是有些没想到。”他轻声地说，看着他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没谈过？”
秦知野端着茶杯，随意道：“没遇到过喜欢的人啊，还能为什么？”
方时聿：“那么多追你的人里都没有喜欢的吗？”
秦知野拉长声音：“以前没有。”
至于现在……
他看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茶。
“一直在说我，你呢？”他问。
方时聿眨了眨眼：“我吗？”
“嗯，”秦知野点头：“你谈过恋爱没？”
方时聿老实摇头：“没有。”
秦知野把刚才他问自己的话又问了回去：“为什么？”
他给出了几个常见的答案：“是没遇到喜欢的？还是平时太忙了没机会？”
方时聿想了想：“高中的话，是这样的。”
秦知野心下一动，下意识追问：“那大学呢？”
“大学的话……”方时聿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清浅，极轻地说了一句：“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秦知野喝茶的动作僵在半空，这一刻，空气的流动仿佛都暂停了下来。
方时聿说完那句话，就飞速收回了目光，借着茶杯掩盖住了自己的神色。
秦知野看着他垂眸内敛沉静的模样，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脖颈、耳根一寸寸地红了起来。
“现在……还在喜欢吗？”他近乎头脑空白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方时聿轻轻地道：“喜欢的。”
空气一时寂静，周围的喧嚣都暂且离他们远去。方时聿闷头喝水，秦知野心跳如鼓，一时也觉口干舌燥。
“麻婆豆腐来喽——”上菜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难以言说的暧昧氛围，老板娘未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一样，朗声笑道：“其他的菜马上就好，先尝尝豆腐！”
方时聿这才恢复沉静，道了声谢，看着老板娘又回后厨忙活去了，才将目光放在面前这盘色泽鲜亮的豆腐上。鼻子微微一动，就闻到了一股极为霸道的味道，有些辣，但更多的是香。
“好香。”
他抬头，微微一笑。秦知野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道：“啊，是，是，他家豆腐还不错，你尝尝？”
方时聿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入口就是鲜明的麻、辣，他不太能吃辣，却也被这股味道所裹挟。再一咬，豆腐的香味瞬间迸发，几乎占据了整片口腔。
他眼前一亮：“好吃！”
秦知野见他这副样子，也忍不住笑：“他们家的毛血旺也是一绝，你等会儿试试。”
方时聿期待满满，剩下的几道菜也很快上齐。
方时聿就着米饭，一边吃一边不住地“嘶哈嘶哈”，几乎是吃一口灌一大口水，就这样还被辣得眼睛鼻子通红。
秦知野看得不免有些后悔带他来这家，劝道：“你要是吃不了辣的就别吃了，再点几个素菜。”
“不要。”方时聿抬眸看他，一双漆黑的眸子被辣得水润润的：“好吃的。”
真的好吃。
秦知野见他并不是勉强，才稍微放下了心，想了想，又忽然起身，往外走去，留了一句：“等我一会儿。”
方时聿吃饭的动作一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店外，没过一分钟，又快步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盒牛奶。
“牛奶解辣。”他将东西打开，放在方时聿面前：“喝吧。”
方时聿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半低下头，红润的唇噙上吸管，眸色清亮温软。
“谢谢。”他眉眼弯起，乖声道谢。
秦知野克制住自己想要摸他脑袋的欲望，神情也是不自觉的柔和：“吃吧。”
……
一顿饭到最后，也就花了一百出头。
走出店门，方时聿看着消费账单，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秦知野疑惑开口。
方时聿看着他，神色不自觉苦恼：“好像有点超预算了。”
秦知野先是一愣，随即不禁哑然失笑。
预算四千，现在才花了一百多，某种意义上来说，怎么不算超预算呢？
他笑：“那怎么办呢？”
方时聿也学着他的样子，歪着脑袋：“那怎么办呢？”
秦知野状若苦思冥想：“要不……剩下的钱你以后再请我吃？”
方时聿矜持抿唇：“还能有下次嘛？”
“这个应该是我问吧？”秦知野半弯下腰，凑近了些许，眸中满是笑意：“还能有下次嘛？方同学。”
方同学说：“能。”
·
回到学校已经快十一点，秦知野把车停在寝室楼下，偏头看去。
方时聿解开安全带，抱着书包，神色很乖地看着他：“谢谢你送我回来。”
车内灯光昏黄，少年的眉眼也蒙上了一层暖色。秦知野往后靠在椅背上，对上他清亮的眉眼，一时心神恍惚，竟有些舍不得就此分开。
他调笑开口：“这就走啦？”
方时聿神色疑惑，秦知野提醒他：“那天晚上的问题，你好像还没回答我。”
那天晚上……
方时聿想起了什么，红润的唇瓣微微抿了起来。
车内一时静默，秦知野看了他半晌，到底是不想逼他，笑道：“开玩笑的。”
他转移话题：“明天——”
话没说完，却听一道极轻极细的声音：“不是。”
秦知野一愣：“什么？”
方时聿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忐忑的光，却又藏着一股难以动摇的坚定：“不是对认识的人都这么好的。”
——方同学，你对认识的人都这么好吗？
——要是跟你成了朋友，待遇是不是会更好啊？
秦知野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朋友是朋友，你是你。”方时聿似乎是觉得有些干涩，他舔了舔唇，纤长的睫毛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轻轻颤动：“是不一样的。”
“哦。”秦知野看着他，也不自觉地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怎么不一样？”
方时聿抓在书包背带上的手紧了又紧，几乎是屏住一口气，说：“我喜欢你。”
“这就是最不一样的。”
车内一时寂静无声，秦知野看着他，仿佛能听到烟花在脑海中砰砰绽放
他有想过他会怎么回答，正面回应也好，含糊带过也罢，却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的、不加掩饰的表明自己的心迹。
明明紧张到手都在抖，却又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坚定。
怎能不让人心动？
“你别看了……”秦知野目光灼灼，方时聿不自觉偏过脑袋，从脖颈到耳根处都是红的。
秦知野想忍住不笑，可嘴角却完全不受控制地扬起：“喜欢我？”
方时聿耳垂红的能滴血，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秦知野又问：“大学时候……喜欢的那个人，是我？”
方时聿知道他在说什么：“是你。”
“只有你。”
秦知野嘴角的笑越来越深：“那你现在是在——”
“是在追你。”方时聿鼓起勇气，回过头看他，神色中难掩紧张：“所以，能追吗？”
秦知野掩唇轻咳了一声，想掩饰自己的心情，但眉宇间飞扬的神色却早已暴露。他试探道：“我要说不能追……”
方时聿眸子瞬间瞪大：“不行！”
秦知野笑：“那么霸道啊？”
方时聿咬了咬唇，闷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吃了我的饭……”
秦知野一挑眉：“强买强卖啊？”
方时聿看着他，忽地瘪了瘪嘴，偏头移开了视线，嗡声道：“随你怎么说，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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