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秦诗棠这边确定了参赛计划，阮空青反而变得不紧不慢，按着日程表前进。

先让诗棠着手准备报名资料，然后她和在首音当教授的朋友约了周四见，顺便打听了那位秋老师的行程，那天正好还有校内讲座。

系统任务又闪过一次，提醒她还有三分之二的工作毫无进展，被阮空青淡定关掉，一切等周四再说。

她和言林两人的聊天记录也不知不觉，变得频繁起来。就从那天中午那张发错的沙拉证件照算起，阮空青随手一拍，信口胡扯，不管是什么内容，总会收到一份认真回复。

阮空青觉得很有意思，也并不自我要求，要将每次对话聊得你来我往，话题随时开启，又随时中止，直到下一个，如此循环。

当做工作之余的消遣。

言林也不是一直都在秒回，中途可能间隔十来分钟，大概是工作摸鱼的合法间隙，有时隔得更久，他会尽量提前在话题的结尾告知，待会有事要忙。

阮空青回以“鸟解”的表情，比划OK。

就这样，终于要到万众期待的烧烤时间。

早上出门时，阮空青就和言林定好，等他开车来接，直接从工作室开去东城区，比折返住处更近一点。

约好的时间是五点整，开车过去离开摊略有点早，烧烤店六点半开门，七点准时到乐队时间。也不能太晚到，显得走后门太直白，虽然言林说那张桌子平时不摆出来，算额外加的，位置也不算太好，离音响有点远。

阮空青语气有些苦恼：“那我也不能为了吃烧烤再加个班呀。”她就是五点准时收工，不出意外的话。

言林的心被放轻的、从助听器里传进来的音调糊弄得飘飘然，语气也跟着放软：“嗯，我五点去接你。”他也提前把工作排好。

就这么说定，然后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言林倒是准时把车开进园区的地下车库，在靠近电梯的位置找到停车位，这时才看消息。

阮空青：流泪.gif

“言老师是不是已经快到了……我要……加一点点班……”

谁能想到下班前五分钟收到甲方需求，要她录段音频demo，来自老板的突发奇想，留了所有人开会加班。阮空青本想婉拒，说今天来不及，明早可以，但对面显然也身不由己，连发了两个流泪猫猫头。

看在之前沟通一直很顺利的份上。

阮空青答应下来。

顺利的话不会太久，这段配音的方案已经草拟出来，构思成型，她在找道具之余给言林发条消息，这就用上了刚从甲方那存的表情包。

言林：“没关系，你慢慢来。”

阮空青叹气，腾不出手打字，干脆发条语音过去：“下面太闷的话，言老师直接坐电梯上来？我给你把门打开，直接进来就好。”

言林的手指悬停在语音标志上，最后选择长按转成对应文字。不舍得听，然后将这段收藏。

其实在楼下等更好。

两个人在工作委托以外的场合独处——虽然很大庭广众，但也已经有点太超过。言林早上先送她到工作室，再到公司，换身正装，又在下班之前换回去，但对着休息室的穿衣镜犹豫，想到阿青今天穿的是绿色系，不由自主，从配饰里挑出一条同色系的电子表腕带。

最后言林还是将它放回原位。

他觉得自己还要再做一下心理建设，却身体先应召唤，走进电梯，数字往上攀爬，最后在半掩着的门前顿下脚步。

是在担心阿青敞着门，这样不太安全。

言林给自己找借口。

他比阮空青找齐东西更早到工作室。刚刚好，还缺一件，阮空青的印象里上次收拾时还见过，主要是言林问过她摆在哪，于是从置物架背后探头，举手，呼叫言老师帮助：“之前有个铜制的小水盆——”

在置物架顶部的纸盒里，减少了收纳体积，言林抬手去帮她取出来。

“帮大忙了言老师。”阮空青虔诚感谢，然后请他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稍坐一阵。

这是言林第一次看到她正式工作时的状态。

之前打扫租屋卫生时，阮空青戴着耳机，没有平时那样微微泛笑的唇角，平静神情偶尔拧起眉心，也很好看。但与现在又不同。

顺带一提，言林已经把那部名字很长的短剧看完，……果然标题已经讲完整个故事，言林沉思许久，最后只剩下一个感想：阿青在爱好上也很特别。和他过去所知的那一面不完全相同，又多添了许多层次。

虽然对短剧内容百思不得其解，但依旧阮空青全肯定。

言林之前也了解过她的工作。

拟音师。他补了几部纪录片，却又隐隐有些回避，强制自己将这项重新诠释声音世界的工作内容看完。

阿青完全可以选择她感兴趣的工作内容，言林知道阮老爷子会让她按照心意自由发展。

阮空青也确实这么做了。

言林从中窥见一些事，关于阿青的兴趣，却又因此觉得愈发变得遥远起来。阿青感兴趣的世界是现在的他没法认知感受，浸下心去体验的。

好像石头在水面漾开短暂的波纹，最后总会沉下去。

他能贪恋一时的温暖，但与阮空青之间，终究是短暂交集、最后分岔到愈行愈远的直线。

阿青迟早会意识到他的欺骗、他的无趣。

言林坐在椅子上，好像还有体温的残余，让他同样无法静下心。但阮空青已经调整好收音设备，在录音区域里排布好道具。

要求录制的是一个古风片段，并不长，二十秒左右。

阮空青做这行还没到驾熟就轻的程度，对声音敏感是一大优势，但经验积累很重要，不断学习并实践也是。因此她很珍惜每一个机会，提前做好笔记和预算。道具成本倒是不高，都是她逐渐积累的，小黄鱼上二手交易的百次好评也是这么来的。

她先将片段模拟一遍，再分开测试，调整一下道具，期间又拜托言老师帮忙找出一把瑞士军刀，才正式开始。

隆隆钟声从悠远处响起，湖面漾开，被肃肃风声略过，刀剑交接嗡铮成响。

最后是一片凌厉的叶。

黎明被撕开。

阮空青接的是个武侠主题独立游戏，工作室初出茅庐，还没开始正式宣传。PV预告正在做，这次要她配的就是前二十秒的镜头。

场景是做的2D水墨风，据说老板本来梦想是实地收音，找那么二三四五个人真的打一架，能不能达成效果另说，预算也吃紧。

于是七转八转找上了她。

也是隔了好几层朋友关系，六人定律很起效。

言林对这弯弯绕绕还不知情，或许刚才想过片刻，是哪家让阿青加班，眉眼沉了沉，随即心思就都浸在眼前这般场景上。

客观来讲，属实称不上美观。和营造出来的声音不同，拟音师本人动作，多少都会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片段环境复杂，同时要操作的道具就更多。阮空青在正式开始前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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