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你知道世界十大未解之谜吗?”

沈庭榆戴着面具,牵着太宰治的手往前走,她的心情显然相当好,丝毫没有被中岛敦传来的消息影响到。

黑川正办事效率很快,已经调取出录像,查出不少行为异常的的可疑人员,他们多半聚集在5楼,活动相当频繁。

而沈庭榆和太宰治此时正去往五楼展开调查。

“小榆指的是那些由特异点堆叠造就而出的诡谲谜题吗?”头顶的光斜斜切进来,在太宰的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睫毛垂着,像停驻了两只倦怠的蝶,“你对它们兴趣盎然,有探寻收集的行径。”

说这话时,他的下颌线绷得太紧,连带着唇线都抿成了一道浅而冷的痕。

沈庭榆无所察觉般点着头:“是的,其中有两个叫我记忆特别深刻。”

“其一,是海兽利维坦;其二,是远洋幽灵船。”

“前者与「魔兽」同阶,无比强悍,但好在是温良型特异点生命对人类没兴趣;而后者就不太好说了,据我所知上了那艘船的人没有能够活着离开的,被封印收录在美国某军事基地的仓库之中,不得启用。”

说到这里,沈庭榆的声音有些冷:“幽灵船是绝对、绝对,不能使用的非人道武器,但显然,眼下他们为了保住性命困住我已经不择手段了。”

话音甫落,太宰的声音轻飘飘响起:“你知道主线想利用那艘船做什么吗?”

“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她不会害我,宝贝别担心!”听见这话,沈庭榆一个暴冲扑向他,给了他一个超级大的拥抱,跟个八爪鱼一样黏黏糊糊地挂着,太宰被她撞的身形摇晃片刻,伸出手托住她的腰免得她掉下去。

面颊传来清浅的呼吸,随后是温软的唇。沈庭榆捧着太宰的头在他脸上亲了口,随后张嘴咬住。

“很痛喔。”避开担心不担心这个话题,太宰轻轻叹气,把她抱紧些。

于是沈庭榆撒嘴了,半心虚半满足地舔舔他脸上的牙印,“抱歉啦宝贝~但我想给你盖个戳!亮给费奥多尔看!”

“……这样啊,不过只有我被咬的话有些不公平呢?”太宰眯起眼,随后回敬这个人一处位于锁骨下方的牙印。

他们像是两只搭新窝的燕子,挤在一起温存腻歪着,随后就要各司其职。

“宝贝,”

沈庭榆盯着太宰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和费奥多尔谈话,答应我不要以身犯险受伤好不好?”

太宰静静看着这个人,意图从对方的眼眸中窥见什么,半晌,他突然展露笑靥:“好啊。”

紧接着问询:“那么小榆呢?”

沈庭榆拍拍胸脯,信誓旦旦:“我也一样!据不完全统计,我已经有两年没受到敌人造成的伤啦!”

是吗。

太宰治没表明自己的态度,打算一会儿去问询敦那具「尸体」的伤痕是什么模样。

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沈庭榆轻轻咳嗽,转移话题:

“好啦!我要去找骑士小姐了,兵分两路。”

“一会儿见,太宰。”

一小众人刚从酒吧里出来,为首的红发青年满脸烦躁,相当大声地嚷嚷着:“操!那美女多优质啊,可惜没搭上讪。”

围在他身边的人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金发紫眼,漂亮得和天使似的,可惜名花有主——”

这话像是触发什么关键词,那人的肩膀骤然被什么存在用力按住,他扭过头,对上张被黑白拼色面具覆盖的脸。

什么时候靠近的!?

无视他们惊恐的模样,面具人缓缓开口:

“什么金发紫眼。”

抽牌?抽什么牌!

我想抽你。

冷笑一声,我相当不悦地开口:“先生,既然这个游戏并没有算在事先说好的条件里,那么可否先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彼时还没意识到: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潜意识在提醒我——

“你根本赢不了。”

约书亚先生并不意外,只是垂眸理着手中的牌,“还请放心,不过相当简单的事情。如果您在进入5P021后碰见了我同样在搜寻上野先生位置的同伴,诚实回答他的问题就好。”

5层左舷的021号房间?

这是个相当奇怪的要求,我推论他想要通过我来和同伴进行口信传递,这是个无关紧要的琐事,可约书亚的态度叫我相当不适——我不喜欢谜语人和心思过重的存在,他们往往利用他人之手达成自己不知好坏的目的。

不知何时谁就会沦成他们的弃子。

“知道了,玩。”压着火气,我别无他法,坦诚说对于他提供的、所谓的「帮助」我并不放心,但既然现在情报在对方手中,为了避免我拒绝后他心情不虞临时调换纸条,姑且面上还是顺着对方为好。

54张牌,我抽走两张,只要余下的52张之中有一张黑桃A就好,看起来赢面很大。

快速从中选出两张,缓慢向外拉,约书亚的眉毛细微地扬了下,右眼睫毛轻动。这变化被一直观察他微表情的我注意到,镜像翻转,他右我左。

但、逆向思维,我换掉手中两张靠右的那张,随后抽出。

黑桃2,小王。

“恭喜您获胜。”

约书亚有些遗憾地宣布,他向我摊开牌。

果不其然,被我换掉的那张牌是黑桃A。

赢了,但是……

不知为什么,我无法高兴。

我展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五个房间号:

「5P021」、「4S038」、「3601医务室-MID(船中)」、「8321 The Charming Theater-FWD(魅力大剧院-船头)」,以及……

位于六楼甲板的,中央宴会厅。

收起纸条,目前离我所在的这处酒吧位置最近的就是同层的5P021号房间,一想到有碰见约书亚同伙的可能,我的心情不算太好,却也没什么办法。

越过长廊,水晶灯灯影绰绰,一路上看见很多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宴会厅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神色焦躁,相当匆忙地往电梯方向赶。

因为心里有鬼,我稍微往走廊内壁靠靠,为他们让出通行路线,其中一位装扮独特给我种马戏团小丑气息的安保员,夹在他的同事之中违和地宛若在我眼里撒把沙子,在错身的时候视线分给我刹那。

心骤然提起,好在对方只是很轻快地笑下,视线便移走了,迈着步子跟其他人离开。

长长的尾辫掠过我的面颊,莫名想起盛幕礼服里暗埋的银线。

平复心跳,我凭着贴在走廊墙壁上的布局图找到5P021号房间,它离酒吧仅有百米距离,位置靠近船尾,左右房间门板制式一模一样——清一色镶嵌着银白金属牌的深棕胡桃木,牌上篆刻的门牌号码字号不大,不仔细的话会很容易看花眼,锁是电子锁。

邮轮内部每间客房都需要用磁卡刷开,本来我还在思考该如何获取开门的钥匙,余光被抹白闪到,心下稍疑。

手指轻轻触碰手把,房门“吱呀”一下,很轻易就被推开了,透露出更胜的光亮。

居然没有上锁吗?!

左右看看,此刻走廊里只有我一人在,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在这里。

扣开门,顺着那点缝隙我小心打量里面,发现似乎没有人在,于是自然走进去,倘若由于视野有限而勘探错误,我大不了就和对方说自己想提醒对方没有关门或者什么胡诌过去。

总之调查很首要,我就这样想着,然后和偷吃粮油的老鼠一样挤进了门,抬头——

一片无光黑色的海淹没了我。

那海太过安静粘稠,恍惚以为是块静默的固墨,我足足呆滞了三四秒才猛地回神,紧忙开始环视四周。

除我以外,没有人在,电卡没被插上,穹顶的灯却亮着。

这是间豪华海景房。

房间中央是一张铺着丝绒床品的超大双人床,床头镶嵌着细碎的蓝宝色晶石,边上立了个小柜子,柜上有一台老式收音机。

床尾的贵妃榻铺着同色系羊绒毯,随手一靠,便能被那片叫我莫名恐惧的海拥入怀中。

右侧的休息区里,浅灰色真皮沙发围着嵌有贝壳装饰的茶几,茶几上的香薰正散发出古怪的海盐气息……鼻尖耸动,莫名觉得有些腥。

沙发背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手绘海景油画,画中浪涛浓墨翻滚与窗外实景几乎无缝衔接,仿佛伸手就能触到画里的帆影。

我想要调查房间。

可变化突然降临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沈小姐……,是我太自大了。」

我开始头疼,莫名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那是相当熟悉的女声,带着绝望的哭腔。

「对不起害死了你,对不起。」

神思莫名恍惚,我像是醉酒的人那样身形摇晃着,天旋地转,头好痛好晕……反胃很恶心……

谁在说话……?你在说什么?

我察觉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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