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灌进满屋风雪。

无处散发的腐朽混杂着潮湿的空气直冲脑门,隐约还夹杂着一丝血腥气。室内昏暗不透光亮,江知雪绕过破洞屏风,往内屋走去。

榻上果然躺着一个人。

“啊!”后进来的云双毫无心理准备,瞧见这场面,不禁吓得大叫一声:“小姐,这、这、这是谁啊,不会是死了吧。”她不敢将榻上之人与太子联想在一起。

江知雪走上前,颤抖着手探了探对方鼻息,还有呼吸,没死。

紧张的心才稍放下来些,手不自觉碰到对方皮肤,一股灼热感袭来,烫得她瞬间移开了手。江知雪惊呼,连忙吩咐云双:“快,去准备些凉水来,太子他正发着高热。”

“好好好,我这就去。”云双脚下动作不歇,心里却泛起嘀咕:「那人竟就是废太子,那么虚弱,怎么看都是要死了的样子。」

屋内又传来小姐的声音:“雪水也行。”

江知雪思考着从前自己发热时阿娘的做法,趁着云双备水的间隙,从行囊里抱出一床被子,给沈思安盖上,又翻找出一支蜡烛和几块布巾,并一些早前准备的清热药材。

万幸是下雪天,云双回来得很快。

烛台放置在屋内桌上,烛火随着云双走动中带起的风轻轻跳动着。江知雪寻了个凳子,将雪水放在上面,又嘱咐云双去煎熬桌上药材,她满脸歉意:“麻烦你了。”

倒是引得云双惊奇,临出门前还不忘回过头,眼神委屈道:“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天气寒凉,雪水难融,江知雪无法,只得将烛台也放在凳上,来加速它的融化。又怕他烧坏了,用布巾裹了些雪,先敷在他额头。

烛火明灭,照在沈思安的脸上,江知雪出神地看着。他和之前所见大不相同,脸上脏兮兮一片,脸颊凹陷,显得眼窝越发深邃,唇色苍白裂开,头发乱作一团,枯燥干黄,只依稀从眉骨辨别出往日模样。

盆中渐渐积蓄起一些水,江知雪将布巾浸湿,拧得半干,再叠起来放在他的额间,回身又取出另一条布巾,准备为他擦擦胳膊和手降温。

她小心掀开被子,强装镇定,可手在触上对方胳膊的瞬间,还是尴尬到不自然了起来。

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响,江知雪心下大惊,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还绑着铁链。

手腕早已血肉模糊,铁链依旧不知休止,继续残忍地磨着他的血肉。他还是身穿着那身囚衣,被血色浸染地不成样子。

看着衣袖上的血迹,江知雪猜测恐怕不止那一处伤口。

分明记忆中还是金尊玉骨的样子,她看着如今榻上的人,难以想象这得有多疼,他又是靠着怎样的意志力才煎熬到现在。她不敢再动,只小心擦拭着他的胳膊。

蜡烛燃至一半时,云双才捧着一碗药姗姗来迟:“小姐,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厨房连根柴都没有,我想出门去寻些,那些官兵凶神恶煞,直接给我推了回来。好在院中还有些枯木,只是被雪浸湿,烧了好久才燃起来。”她的脸上尽是黑烟熏着的痕迹。

江知雪拿过药碗,心疼道:“你受苦了,若非我眼下腾不开手……”她再难说下去,深深叹了一口气,坐下给沈思安喂药。

她轻轻吹散勺中热气,学着阿娘哄她喝药的样子,柔声哄道:“来张嘴,我们喝药了啊,喝完就不难受喽。”

借着烛火的光,云双这才看清废太子的模样,越看越替小姐抱不平:"小姐,我原想着就算再不济他也是醒着能动的,如今这个样子,我看分明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江知雪自认有愧于云双,这住所更是比不得引梅园,何况外面还有官兵把守,心里有落差抱怨几句很正常,因而并未阻止。

喂药进行得很顺利,江知雪从没伺候过人喝药,并不知道人在昏迷的状态下是喂不进东西的。

沈思安早在她们进屋时就醒了过来,身上的高热也不过昨夜黑影那颗药丸的功效。他听着身边一声声的叹息,不知如何面对三小姐,亦出于本能的试探,便装作还在昏迷。

云双还在喋喋不休:“说什么赐婚,不过是找个人伺候他罢了,若是死了,我们不知还要担什么罪责。小姐,不若等到出发离开京城,咱们就逃吧。”

“若是你吃不了这份苦,我不怪你,待到出城,我便放你离开,你可去云州寻我阿娘。”江知雪站起身,将空药碗重重放在桌上,震得瓷勺叮咚作响。

“可是小姐,你昨晚不是说......”

江知雪打断她:“天家赐婚,哪里有逃的余地。就连圣上的亲儿子,受人敬仰的太子都成了这般模样,我若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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