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挑个水还慢吞吞的,怎么着,早上没吃饭啊?”柳氏将扁担朝院子外扔过去,叉着腰站在门口骂。

桑大柳氏的长女躲过迎面砸来的扁担,战战兢兢组过去捡起那根扁担,小声道,“娘,这家里的水缸不是都挑满了吗,怎么还要挑水?”

“你管我,我叫你挑就挑,还敢顶嘴?不想活了是不是?还是说,你也想学桑榆那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跟老娘对着干?”柳氏边骂边三两步走到跟前,下狠劲去掐她的脸。

少女的脸被掐得发白,疼得眼含泪花,却拼命忍着不敢让眼泪往下掉,“说你两句,你还敢哭上了是吧,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现在不知道上哪投胎去了,还敢哭,你这个丧门星!”

“娘……娘,娘我知道了,我挑,我这就去挑水,您别生气,别生气。”少女忍着哭腔小声说,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声,生怕一大声更惹得柳氏生厌。

柳氏掐够了,鼻孔里哼出一声,“没用的东西,你看桑榆那小浪蹄子,比你还小一岁,又是赶海又是摆摊的,看看人家都攒下多少家底了,就你这废物,整天只会在家里躲懒,如今叫你挑个水还磨磨蹭蹭,你以为我家的饭是白吃的?”

被掐脸的少女握紧了怀里的扁担,她想说自己没白吃家里的饭,每次家里去赶海她次次不落,家里先前卖的现在吃的那些海鲜,七八成都是她抓回来的,她挣扎了下想出声替自己辩解几句,却惹得柳氏愈加不满,在自己脸上下了更大的手劲。

少女闪着欲坠的泪花,忍着疼不住哀求,“我错了了娘,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挑水,您先放开我吧,我疼……”

柳氏肥胖的爪子从少女脸上松开,苍白的小脸立即浮现三个血红的指印。

“哼,我看你还敢不敢不老实!”柳氏拍了拍手,嫌弃地往旁边束在墙上的抹布蹭了蹭,擦去手上方才沾到的泪痕,走过去打开院门。

“你还不快给我滚——”柳氏刚要赶少女出去挑水,“滚去挑水”还没说完,眼睛突然瞪大,门外出现一张陌生而俊美的脸。

见开门的人非印象中那人,男子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微微施礼,“请问此处可是桑榆桑娘子的家。”

柳氏惊如天人,在旁边少女连唤了几声“娘”之后,方才醒过神来,连忙闭上方才骤然见到这男子,忘记闭上的嘴巴。

这蓝衣男子衣着不俗,一看就是家世不错的。他既然找上门来,甭管他想找谁,拿好话哄着准没错。柳氏堆起与方才对少女骂骂咧咧时判若两人的笑脸,倾身向前,“请问你是?”

蓝衣公子身后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上前一步,客气道:“我家公子姓颜,特意来找桑榆娘子的,敢问桑榆娘子可是住在府上?”

柳氏一听是找桑榆那个白眼狼的,脸色变了变,正想着把人赶走,却又忍不住拿眼睛往书童身后仪容不凡的男子身上瞟,不由再次感叹,这是谁家孩子,长得真俊啊!

脑子后知后觉对书童说的话过了一遍,好半晌才回过味来,忽然脑子灵光一现。

这书童说这个长相英俊的男子姓颜?

桑榆那小蹄子先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认得几个人,而这主仆二人打眼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这人又说自己姓颜,颜这个姓氏不多见,她听过的也就一个,那个中了探花又把小贱蹄子抛弃的未婚夫不就姓颜吗?

柳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今儿这姓颜的亲自登门了,准是不知道小贱蹄子已经不住这了,八成不是回心转意就是给这小贱蹄子送好处来了!

这么难得的捞好处机会,她岂能错过?!

“她已经不——”少女不知何时也凑到门口。

“你闭嘴,”少女正要回话,却被一旁的柳氏用肩膀凶狠撞开,飞快挤到蓝衣公子面前,笑得分外殷勤慈祥,“在在在,不知颜公子找她何事,她是我侄女,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我代为转告就行。”

被撞到墙边的少女听了这话,心下一沉,桑二叔家那两个堂妹堂弟早就被她娘打包赶到山脚下那个破屋去了,怎么还欺骗客人桑榆堂妹还住在这里,她娘这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柳氏笑容讨好,蓝衣男子抬眸看了看柳氏,又看了看她,目光再度转回柳氏身上时,脸上神色难辨,似乎看出母女二人之间的异样,在琢磨着什么。

思索间,颜卿书听到柳氏呵斥旁边那少女,“还傻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快挑水去。”

少女眼神一黯,提起两只水桶拿扁担挑上肩,快步出门去了。

想到刚才柳氏那巴结谄媚的神情,分明是听出了这两人找桑榆有事,且极有可能是能捞好处的事,才急着打发她出门,好瞒下来。也不知道那两人有什么事要找桑榆,她知道她娘心里恨死桑榆,要是真有什么肯定瞒得死死的,又怎么会主动告诉她。

先前桑榆姐弟被她爹娘一唱一和赶出桑家的时候,她不是不知道,却因人微言轻,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二人被赶走,就连桑榆生病那段时间,她也因怕受她娘亲责骂,不敢前往探望。

上次她爹娘眼见桑榆姐弟在集市上摆摊卖生腌赚到钱了,有样学样学桑榆做生腌去卖,家里的两个弟弟生性懒散,根本不干活,海鲜几乎都是她没日没夜赶海弄来的,连家里珍贵的煤油都用去了不少。也是她帮着爹娘腌制的,只是无论怎么弄,口味仍是不如意,比之桑榆做的差的更是不止一星半点。

后来她爹娘见没人买,也渐渐丢开,不再让她做生腌拿去摆摊,她也终于能喘口气,不用因爹娘强迫,再违心地学人做这些吃食去抢人家生意,也不用再因为技不如人每日受爹娘责骂。

而之前腌制完卖不出去的生腌,如今家里还堆着不少,前天因天气热得紧,生腌都发臭了,她还丢了不少,心里直呼可惜。

爹娘不是什么好人,她老早就知道。

在他们眼里,只有他们亲生的两个儿子才是他们的孩子,她不过是家中一个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工具而已。

这么多年来,无论她为家里做了什么,做了多少,在爹娘面前永远讨不到好,她永远是他们口中那个没用的废物、饭桶。

而真正的废物饭桶在家里,却像皇子少爷一样被供着享尽清福,连同进门没多久的弟媳也跟着看她不顺眼,对她颐指气使,十指不沾阳春水,有活都是她一个人干,有功都被她抢,还要伙同她娘,对她干的活鸡蛋里挑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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