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声舍弃了酱料,推着小推车走到了江时旁边。

江时正端详着什么,见喻声走过来,他搭手扣住小推车的边缘往后移,拉得喻声离他更近了些。

江时先低头看了眼喻声,旋即默不作声地松开小推车后自己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手指左右点点货架上最上排末尾的两盆,问:“帮我一起看看,这两盆选哪盆好?”

喻声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

一盆龟背竹,一盆文竹。

两盆的盆底都是绿色的。

文竹和芝士撞了品种,喻声没怎么犹豫,指了龟背竹:“就这个吧。”

健康、长寿。

寓意也挺好。

她想了想,总觉得家里那两盆再加上常来串门的豆乳已经够多了,又问:“你养得过来吗?”

“听你的。”江时笑,又回答,“怎么养不过来?来都来了,正好给煤球和芝士再找个伴。”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果然好用。

从101年前用到现在也不落俗。

“你还挺热心。”

喻声捧着龟背竹放进小推车里,推着车就往反方向走回酱料区,“这次的小盆栽叫什么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叠字从江时的口中蹦出来,喻声急刹车,怀疑自己听错:“——声声?”

估计龟背竹也不太满意。

叶子在猛然停住的小推车里一晃三晃。

“生生不息的生。”江时说,“不是怕我养不过来吗?取个好养活的名字。”

喻声一顿,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骤然振响。

冬天的衣服太厚,喻声手忙脚乱,把手机够出来时手机铃声已经开始响第二遍了。

她接起来,对面是一句响亮的“生生啊”。

是春华女士独特的开场白。

江时循声望过来,没等喻声抬头看他就已经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落在龟背竹颤动的叶子上,他还站远了些,把耳朵背了过去。

喻声目睹一切,垂下眼眸。

“春华女士怎么这个时候找我?”她把混乱的思绪抛开,笑问,“想我了吗?”

“想了想了。”王春华欸了一声,“每次打电话都要问这句。”

“那不是怕你害羞嘛,你下次打电话先说想我了,我不就不问了?”喻声笑眯眯地补充,“我只对奶奶这样哦。”

江时像是盯龟背竹盯到无聊了,又转过来看了她一眼,两肘撑在小推车上,往前探身,蹭蹭叶子,为早已停歇下来的龟背竹制造余震。

“小滑头。”王春华笑骂了一句,转为打电话想说的话题,絮絮叨叨的,“我看今早的天气预报,说是东宜降温了好多,你有多穿几件衣服没?别跟小时候一样老是偷摸着脱掉,没有奶奶在身边,更要照顾好自己。”

“穿着呢。”喻声抬手转动手腕往袖子里瞧,默数,“穿了整整四件。”

“裤子呢?”

裤子倒是不用数。

“也穿着呢。”喻声乖乖回答。

王春华揪住问:“就只穿了一件是吧?”

“……”喻声气势弱了两分,“裤子是加厚款的。”

“生生——”

预见着如洪流般的唠叨即将到来,喻声恨不得马上化身大禹:“我错了。”

大禹治水靠疏导,喻声治唠叨靠承认错误加连连保证:“我现在还在外面呢,一会回去马上穿。”

洪水泛滥,差点要棉城水东宜调了,堵了十分钟才堵上。

——大禹真的不容易。

挂断电话,喻声想。

她就没这个本领。

混乱的思绪堵不住,挂断电话后又卷土重来,在脑海里一阵翻腾。

小推车匀速向前,龟背竹的叶子也顺着势向后倾斜,终于不再摇晃。

“换个名字吧。”喻声最后说。

-

清单上该买的都买了,不该买的也买了一堆。

江时提着四大袋食物往厨房的台面上放,剩一小袋实在没地方放了,他环顾四周,无奈只能先搁在地上。

喻声见状,把手里已经改名为抹茶的龟背竹塞进江时手里:“你去把盆栽安置好,我先把这一堆收拾一下,等会腾出地方就可以开始做饼干了。”

换名字是喻声最擅长的事情之一。

绿色盆底,和芝士一脉相承,叫抹茶很合适,只是又再次辛苦了煤球。

长子总是要付出比较多。

先不去管煤球的意见,江时倒是坦然接受。

他顺手捧过盆栽,应了声好。

转身快出厨房时,他又适时回头:“真的不用再去穿一条裤子吗?”

已经把四件衣服脱得只剩两件的喻声:“……”

你冒犯了。

她伸手,把江时和抹茶从厨房里戳了出去,用动作代替了回答。

江时任喻声摆布,喻声根本没用力,他自己就顿顿往后退。

喻声索性请他吃了闭门羹。

饶是如此,隔着玻璃门,也没错过他举手投降时不断漾起的小括弧。

等江时被推走又重返,喻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做饼干的材料也早在台面上罗列好了。

她听到声音后偏头,就看到江时进来厨房时手里握着的保温杯。

喻声笑得无奈:“我是真的不冷。”

江时干脆眼睛一弯:“喝点热的对身体好。”

喻声接过保温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她笑着问:“你是春华女士派来的吗?”

江时低头拆着低筋面粉的包装袋:“听起来有点不太合理。”

喻声好奇:“怎么个不合理法?”

“我记得你说过,她的功力在整个棉城数一数二的,叫我小心一点别被她看到了。”低筋面粉的包装袋太难拆,江时手上动作没停,看了喻声一眼,笑着说,“我一向挺听话的。”

喻声发现,她每次跟江时聊天的时候会很难去预料后续的发展。

比如现在。

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气温话题聊到他很听话的。

喻声想了半天才想到怎么把话题拗回来:“鬼怕冷吗?”

江时终于把低筋面粉拆开:“……感觉被鬼接近的人比较怕冷。”

菜谱在面前摆开,喻声跟着步骤先把糖粉和盐加入黄油中搅拌:“可能是他们没法收到鬼送过来的热水?”

江时先是一怔,再是点点头,嗯了两句,笑得比被推走逗喻声时还要开心。

过了一会儿,他声音很低,轻描淡写地:“所以你是特殊的。”

他打着鸡蛋液,不忘提醒喻声把翻拌均匀的黄油递给他。

喻声手指在菜谱上滑动,知道下一步加面粉前要等他先把鸡蛋液全拌匀进去才行,她索性站一旁看着,又捧回保温杯小啜。

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尽数落到了喻声脸上,她偏头,被晃了下眼。

喻声悄悄退后一步。

就一步。

阳光离开了她的脸,贴向江时的眉骨。

眉骨下,是极认真、专注的眼睛。

那么多个晚上,他也是这么认真地一步一步一遍一遍做饼干的吧。

他没有天赋,却熟能生巧。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强烈出现时没被察觉,等到此刻,它平静下来,细水长流,喻声才后知后觉。

非要用动作来形容这种情绪的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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