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真的花了很多时间,去理清自己的心。

从抛福牌的那天开始,到讨厌舒云霁和她走得很近,到知道她陷入危险时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从未有过的恐惧,到只是安静地和她呆在房间里各做各的事都会很开心,到听说她好像有一个习惯的人有点嫉妒,到独自吃饭的时候会想着,如果能和她一起吃就好了,好想和她讨论一下今天的饭有多软和,今天的汤又有多温暖。

如果多尝试几遍,能让她尝到很好吃的饼干就好了。

从关注别人,到关注她。

从觉得世界好喧闹,到世界好安静,只能看见她、只想看见她。

这种感觉最巅峰的时刻是在超市里。

那时,听到她和她奶奶打电话说的那句“我只对奶奶这样哦”,心里想的是,如果也能这样对他就好了。

他也没有很贪心。

没有……吧?

只是想在“奶奶”后面加上“和江时”三个字而已,大不了先预支下一年的生日愿望来用,反正等到那时他们也还会待在彼此身边的。

嗯,没有很贪心。

明明是很大度的想法。

这么大度的想法,要匹配上很大胆的实践才行。

这么想着,于是有很多东西被抛到脑后,冲动和欲望如星火燎原。

在喻声问“你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的时候,他想的是,如果他往前一步不会让她往后一步就好了。

哪怕喻声站着不动也行。

江时不是没想过,他们身份悬殊,一个是人,一个是鬼,但他又同时知道,喻声从不会觉得人和鬼有什么区别,或者换个说法,在她这里,他和人没什么区别。

——至少他有点特别。

这是他敢说出那一段话的原因。

但说完后,他又不太敢看喻声了,只能低头再低头,左手不停摩挲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盖。

他在紧张。

他很紧张。

喻声敏锐地察觉到。

但——

这么毫无预警地说出那些话,到底谁不紧张!

她也很紧张好不好!

喻声此刻莫名有种自己正身处于每次交完稿等待单主阅读并回复的那段时间里的错觉,是比紧张更多一层的,想更往前一步,却又有点害怕的心情。

还有点不知所措。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喜欢我什么?你能确定,这种感觉是喜欢吗?”

话音刚落,江时偏头,和喻声视线交汇。

他声音顿顿,说得很缓,略显笨拙,剖析自己,也剖析她:“喜欢你总是很纯粹、很沉静,比我更能了解我的别扭,这么温吞的人,却总能不顾一切地抱住我;喜欢你向我展现的,喻声的所有,勇敢的也好脆弱的也好都喜欢;喜欢你说的每一句话,喜欢你问我想吃什么,说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说不会抛下我,不厌其烦地夸我做得好,也喜欢你写下来的每一个文字;在临山坐树下赏雪时觉得你就像头顶的那棵树,就会开始想如果能遇到的每棵树都是你,那我真的会爱上这个世界。”

“这些是喜欢吗?”江时追问,“或者,看到舒云霁有点讨厌是喜欢吗?不开心的时候想找你,开心的时候也想找你是喜欢吗?路过花店总想着哪一束和你最适配是喜欢吗?开始觉得活着很好,这个世界好漂亮,是喜欢吗?很需要你,这个呢,会是喜欢吗?喻声,这些是我感受了很久的,未曾有过的喜欢。”

喻声笑起来:“关舒云霁什么事?”

江时声音很闷:“……我说了这么多,你只听到他的名字,这不让人讨厌吗?”

喻声眨眼看向他,好半晌,笑着笑着快要落泪:“你是笨蛋吗?”

笨蛋才只能看到她这么多好的一面。

笨蛋才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我也觉得挺笨的,求你给笨蛋一个机会吧。”江时罕见地叹气,他折身,稍微靠近喻声,说道,“我很迟钝,懂得不多,学得又慢,但你能不能教教我,别放弃我,我会努力。”

莎士比亚说过一句话喻声很喜欢:

Nothingissocommonasthewishtoberemarkable,没有比希望不平凡更平凡的了。

遇到了一个对她来说很不平凡的人,喻声想,她现在大概也是这种心情。

狂风暴雨袭来之时,在紧闭着的、循规蹈矩的人生中打开一扇窗,透过窗户的缝隙涌进来的会是什么,她要好好地感受一次,淋雨的话也没关系,像上次从公交站跑回家那样,再牵着江时离开这里往前跑就好了。

何况现在天气这么好。

阳光眷顾了他们很久、很久。

她也想,放纵一次,趁阳光明媚,完全跟着自己的心走,把不敢设想的想一遍、把不敢做的做一遍,哪怕就一次,哪怕人鬼殊途,她也想要试一试。

因为她也有私心。

因为她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因为她喜欢的人向她走近了一步。

她理应也走一步,往他的方向。

喻声定一定神,放下手里被握得有一圈湿漉漉的保温杯,轻声回答:“好。”

江时有点不敢置信:“——‘好’的意思是?”

“我们谈恋爱吧。”喻声伸手问他,“要牵手吗?男朋友。”

喻声伸过去的手五指是张开的,江时懵了一下,旋即慢慢地腾出手,却没有把五指都握住,而是伸出小指勾住她的小指,他勾得紧,在半空中晃了晃,时间还没到走到傍晚,晚霞先在他的耳朵上流连。

是漂亮的、有点虚焦的橘红色。

牵上小指的一瞬间细细密密的痒被带上来,一颗心挤在相贴的指节间变得皱皱巴巴,喻声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比他更得晚霞偏爱。

他牵完手才回答:“要牵手。”

喻声指尖莫名发烫,她悄悄地学着他往上勾紧,笑着嗯了一句,重复了一遍:“要牵手。”

她补充道:“从过去到现在,习惯的那个人都是你,没有别人。”

江时眼睛像个小湖泊,湖泊很浅,泛着雾,水缓慢地流动着,话音落下,喻声险些以为会泛起涟漪,会有小鱼带着水滴从涟漪里跳出来,但没有,漾开的涟漪停留在他的嘴角。

“真好。”江时语调轻轻又上扬,“舒云繁那个网友多摔跤几次挺值的,我居然能得到两个奖励。”

他这么一说,喻声才想起来,想知道她习惯的那个人是谁,本是江时提的第一个奖励,只是后面改成做饼干了。

嘴里还残留着饼干的香味,喻声想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早知道那天我就直接说了。”

“现在知道也不迟。”江时侧身站着,看向窗外接近黄昏时刻快要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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