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从那一吻中回神,也没细想,谢青缦只循着他的话点头,茫然又乖顺。
覆在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轻。
谢青缦迟钝地望着叶延生起身,出了包间,脑子里还乱七八糟的。
混乱的思绪从“不继续了吗”,跳跃到“他怎么直接走了”,再到“他该不会要去洗冷水澡吧”……一直游荡到室内只剩她一人,她才后知后觉,耳根一麻。
心脏忽然跳得好快。
明瓦格窗筛落了月色,如琉璃透光,携着微颤的海棠花影,漫**内。
谢青缦抬手碰了下嘴唇,探到了他的余温,好半天没有动。
长睫落下,遮去了她眼底不明的情绪。
他从京城到杭安,一千两百多公里,就是想同她接个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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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会的一夜,恍若一个梦。
叶延生同她之间,鲜少有这样的时刻。点到为止的温情缱绻,只留在那个房间。
也只留在那一晚。
次日回到剧组,谢青缦依旧两点一线,在剧组和学校之间往返。
时间匆匆,一直到立夏,航班才从申海和横店,切换成申海和京城之间——
剧组还剩几幕行宫戏,取景地不在横店,在京西,是一处清朝时期遗留下来的皇家园林。
临近杀青的时候,遇上一场暴雨。
晨起预告的小雨,在午后倾盆而下,雨落如注,刚升的气温被降下三分。
整个剧组猝不及防,戏拍了一半紧急喊咔,工作人员风风火火地转移设备,搭戏的演员也就近躲到了湖畔的长廊下。
立夏后的暑热未起,便被这场暴雨浇熄。
“这天儿真见鬼了,突然下这么大雨,淋得我跟三孙子似的。”
女二站到廊下,边抱怨边甩了下广袖的落雨,“刚还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撞了下,害我差点一脚摔进草丛里。”
“你应该庆幸,这雨再小点儿,方导就能重拍之前雨中的戏份了。”
男二紧随其后,也被淋了个透湿,“之前可都是道具组‘人工降雨’。”
“别吧。”女二一僵,表情破碎,“上回雨中打戏,直接给我冻感冒了。”
她转身就双手合十,虔诚地朝廊外的暴雨拜了拜,“老天保佑,我要回酒店休息。”
“哇,这可太不敬业了。上次横店下雪,谢老师在水里泡了大半天,都没说什么。”
男二半开玩笑地调侃完,忽然转了话题,“本来宋哥要请客,看来蹭不上这顿饭了。”
忽然被点到的谢青缦,正斜倚在廊下出神,闻言也没搭腔,只是一笑。
被点到的男一也笑了笑,“不着急,反正还没杀青,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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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瞥了眼外面的天色,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谢青缦身上。
阴云压得天色如夜色,雨势迅急,潮湿的气息如雾色般弥漫,笼罩了整个颐和园。湖光山色,宫苑廊桥,在暴雨中迷滢,晕成一副墨迹氤氲的山水画。
长廊外冰冷的雨狂落,长廊内谢青缦亭亭玉立,纤弱的侧影融入灰色的雨幕中。
“我昨天推给你的综艺本子你看了吗?
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说话,谢青缦回眸,才察觉到他站得离自己很近。
转身时,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拍戏是她年少时萌生的乐趣,但不意味着她很喜欢娱乐圈。
何况眼下的情况,不再有人替她兜底,她没办法像从前一样不管不顾无忧无虑,总要回去,接手该承担的责任。
她在娱乐圈注定待不久,拍剧拍电影就算圆梦了,也没心思再折腾其他的。
但她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
“看了,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她拒绝得客气又得体,“我这学期的课时没刷完,再不回申戏拿平时分,怕是要挂科。
男一眼底闪过一丝情绪,不太分明,但很快,他就换上了微笑,“理解,我也是申戏毕业的,算你学长了。
他转头扫了眼助理,“对了,上次去星城带的礼物,大家都有了,就剩你的了。
旁边助理递过来一份礼盒。
谢青缦简单扫了眼,这牌子是男一的新代言。
内娱明星之间互相送代言礼物还挺常见的,一是品牌方送的东西堆不下,放着也是浪费;二是送其他明星也算打广告,品牌方也乐见其成。
人人有份,她也没太在意,道了声谢,就吩咐助理收下了。
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儿。
旁边女二等得已经有些暴躁了。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也回不了酒店,不会让我们一直干等着吧?
刚提到这茬,有工作人员过来:
“已经联系景区了,马上就会安排接驳车过来,麻烦各位耐心等待。
车子都停在外面,开进来影响也不好。
四下有抱怨和不满,但很快就消停了,淹没在交谈声中。
长廊下**着躲雨的演员、助理、工作人员,乌泱泱一群人。
**至上的年代,都知道一个镜头,一个解读有多要命,倒也没人蠢到在大庭广众下为了一场雨发脾气。
接驳车的速度不快,大部分人都在闲聊和玩手机,话题自然聚焦到热搜头条——
千亿争产案【新】
港城霍家信托庭审直播【爆】
“这官司打了大半年了吧?竟然还没出结果。
“今天就出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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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港城的信托官司案,本来就复杂,我看结果好不到哪儿去。
“再复杂也没豪门关系复杂,现实可比我们内娱编剧写的剧本炸裂多了。
周围的议论还算收敛了,网上七嘴八舌的讨论已经如沸。
【好一场豪门大型连续剧,海上失事、律师意外死亡、遗嘱下落不明、高层换血、信托官司……这不比TVB敢写?】
【二太戴的翡翠手镯够半个小目标了吧?(附截图.jpg)】
【我靠,都这么有钱了,还不高兴啊。她脸色看着比法官的黑袍还黑。】
【她哪高兴得起来?
眼看斗走了所有人,霍家家产都要收入囊中了,半路杀出个私生子,坏她好事。】
【那个黎尧是非婚生子,但说私生子也不至于,他妈妈黎芝是霍宏城初恋,当年正经谈过恋爱,只是分手了……谁知道当年有没有什么内情。】
【其实挺搞笑的,就算黎尧是私生子,好歹还流着霍家的血。
信托官司难赢,目前高层大部分依附二太,等检方撤案,霍家财产解封,恐怕都要落入二太这个外人手里了。】
【得了吧,霍家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去年不还联合把自己长房孙女霍吟斗走吗?心疼有钱人有零个好处。】
【全员恶人,利尽而散,over。】
【我的看法是,既然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建议没收充公。】
在一堆争论中,也有不少纯看热闹的评论:
【没人关注那个黎尧的颜值吗?!好权威的一张脸!】
【庭审现场秒变巴黎秀场,6。】
【xs,内娱现偶想拍的慵懒贵气松弛感,人家抬抬手就做到了。】
在场已经有人点开了庭审直播。
“我去,这个黎尧长得确实帅……放在内娱都能原地出道了。
画面中男人随意地靠着椅背,说话间轻轻扬眉,略带挑衅地望着对方。
端得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但发言自始至终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青缦姐,快看。
女二一向爽直心性,坐到了谢青缦旁边,兴高采烈地拉她看帅哥养眼。
谢青缦“嗯了一声。倒不像很感兴趣,只是配合性的,视线下撤,瞥了一眼。
不巧。
直播中,庭审辩论刚走到尾声。审判长宣布休庭,进入评议室评议。
画面停滞。
“哎呀,正好错过。女二有些遗憾。
“没事儿,谢青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朝廊外示意,“人来了,该回去了。
园内的接驳车停在廊外,剧组统筹一路小跑过来,清点人数,安排次序。
困在廊下躲雨的人相继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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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附近的地面停车场,停着一辆迈巴赫S680HauteVoiture。
灰暗的天光之下,迈巴赫车灯雪亮,穿透了落雨。
流畅的车身低伏,恍若海洋中的赛艇,航海蓝和巴塔哥尼亚红的配色,被银白色镀铬隔开,漆面在雨中光泽温润。
雨幕中司机撑着黑伞,等候多时。
谢青缦平时的助理,是荆厦传媒派的,但司机是叶延生总助安排的人。
“谢小姐。”
司机鞠躬问候,抬手替她护挡了下头部,“今天回酒店还是?”
“回家吧。”
谢青缦身上还穿着不方便换下的戏服,提了下裙角,坐进后座。
“一会儿帮我把戏服送回酒店。”
司机应声。车子很快滑入雨幕,一路驶向后海附近的四合院。
车窗外阴云密布,雨幕遮盖了城市的繁华和喧嚣。云层中偶有闪电划过,混着滚滚的闷雷声,割破暗沉的天色。积水倒映着车流、灯影,和闪烁的霓虹。
车窗内谢青缦斜靠在后座,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消息,最后转回热搜。
她倒没期待过信托官司的结果,也就没花时间跟进过程。
打这场官司本就是权宜之计。
赢的概率不高,能拖足时间,让二太无法立刻接管君港,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只是外面满城风雨,很难不去关注。
直播中,庭审进行到宣判时刻。
谢青缦搭着扶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听法官宣读判决结果: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托法》和港城2013年修订《受托人条例》……”
画面一黑,声音戛然而止。
大约是浏览人数过多,直接把最后的庭审宣判卡没了,直播竟当场中断了。
谢青缦指尖一顿。
落雨敲窗,搅得人心绪微浮,她不由得闭了眼,心说算了,不看也罢。
车内始终安静。
木质气息的车载香清冷而内敛,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感,抚平了心下的燥意。
不知过了多久,叮地一声。
手机忽然震动着弹出浮窗,一条来自Lee的新消息,只四个字:
【一切顺利。】
庭审直播恢复正常,法官宣判已结束,镜头无意扫过了众人各异的神色:
黎尧始终没什么正形,半懒不懒地靠着椅背,将掌心的手机旋出个花儿。他剑眉轻挑,朝二太的方向笑了笑,任由后者视线如何阴冷,都浑然不觉一般。
明摆着的挑衅。
二太脸色铁青,但她养气功夫向来好,直接离了场。
二叔三叔作壁上观,各怀鬼胎。而老太太,只闭着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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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听审席,一副“对后辈纷争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的模样。
一个镜头,众生百相。外面侯着的港媒终于等到机会,涌了上去。
谢青缦心念微微一转。
热搜词条内实时跟进,法律相关博主开了分析帖,复盘了这场信托官司,矛头对准的并非汇丰信托,而是二太。
律师意外身亡,遗嘱下落不明,霍家所有人只属于遗产继承人,而非遗产管理人,并不具备享有收集、管理及分配遗产的权利,也就无法变更股份和人事任命。
裁撤信托机构的想法依然行不通,但二太先前更换高层的人事调动也全部作废。
这场官司,将形式扭转到一年前。
落于下风的局面被重置,一切清零,谁优谁劣,都要从头来过。
意外之喜。
官司竟然赢了。
谢青缦半垂着视线,似嘲非嘲地扯了下唇角,将目光转向滂沱的雨幕。
林立的大厦间,冷蓝色的云空泛着灰调。
暴雨中灯影霓虹混杂,天地浑然一色,好似将一切都被吞没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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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才过晌午,外面的雨还没停。
初夏的雷声隐隐,暴雨滂沱,四合院内似水扫堂,槐花瓣落满地,檐下滴水成帘,吹过一阵凉嗖嗖的冷气。
浴室内正相反,水汽氤氲,上涌的雾气缭绕得整个空间闷潮湿热。
港城的电话来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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