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照萤意识到,再待下去,她也问不出什么。

夏侯瞑显然不打算告诉她,那个让她痊愈的“代价”是什么,至于接下来的打算,更是没吐半个字的打算。

她就像一颗突然被放入棋盘的棋子,却看不懂棋局。

“我……”她猛的掀开被单,她实在是休息够了,对在那一直注视着她的人说,“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得走了!”

他没有继续强迫她必须睡觉,人也恢复了该有的疏离,只是那抹未完全褪去的红痕还留耳后,知道她的性子不能挽留,只是提醒,“换衣服,记住我说的话。”

然后又一次给她关上了门。

……

再一次有人敲门,带来了新衣服。

“关小姐,您说的背包并不在我们这里,这是少爷吩咐给您的。”

纸袋里面是一部新手机,和一叠不多不少的现金。

如果自己背包在音染姬那,为躲避追踪肯定会利用里面的现金和手机,她在赌音染姬因小丑和她背后的人撕破脸,一时不敢动用自己的通讯设备。

毕竟电影里面都是这么演的,在信息发达的现代,太容易跟着手机定位抓人了。

夏侯暝又给了她的新的,如此,倒也不会让音染姬和她的联系断了,此举,过于贴心了。

“替我谢谢他。”

她打开新手机,本能地滑动联系人列表,只存有两个号码,是一个属于音染姬手中,那个原本的旧号码。

夏侯瞑是觉得她,自己记不住自己的号吗?

那确实猜对了。

她试着拨了过去,没有人接,又发了能证明自己是萤火虫的短信,无论怎么,只要音染姬还留着手机,迟早看到。

还有一联系人的备注,不再是夏侯瞑的名字,是怎么都输不上去的备注。她奇了怪了。

“这手机有问题?”

一旁尚未离开的手下闻言,原封不动转移了夏侯瞑的话,“少爷说,记不住,不许打备注。”

“……”

虽说这数字很短很高级,“他为什么不给我我他的微信号?”

对面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少爷不用微信。”

“?”

“少爷说,那是不必要的社交。”

……

资本你赢了。

上了车,“麻烦可以带我去关帝庙吗?”

前座的开车的人虽然很礼貌,但是礼貌得毫无回转余地:“少爷吩咐,关小姐需要休息,回七重狱。”

资本你又赢了。

车子将她送回了七重狱。

她看着手机日期,心下一暗,寺庙清点功德箱的日子就快到了…

上次她用香灰强行取出鬼钱的举动,肯定已经打草惊蛇。

特别是那看似立场有异的净尘和尚……无论他是黑是白,是正是邪,都已认得她。

再去寺庙,无异于自投罗网。

在找到音染姬和小丑之前,功德箱这个烂摊子,也必须重新谋划。

她跑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心里总觉得,夏侯瞑明知她要去关帝庙,非送她回七重狱,让她来来回回的跑,多少有点公报私仇了……

车在路上,她试着用新手机号重新找回了微信,依旧是微信的离谱机制,她登录不上,还是得找到音染姬,用原来的设备,验证登录……

来到关帝庙时,庙外已围着一支施工队。

几个工人架着梯子检查檐角,另有几人搬运着木料砖石,看来修缮工作已经进行了三两日。

关大叔正从庙门里出来,热心给工人递着水,念叨哪里早有隐患,这次务必加固。

一转头,他看见了她。

难以置信,甚至还摩擦刷新了一下眼睛确认。

“姑娘,你……你这就能走了?”

明明三天前还一副看似断气的模样,如今竟又好端端的站在面前。

关照萤犹豫着……点点头,“是我。”

他连连惊讶,声音差点破音,“那天你被人带走时,伤得多重啊!这才几天?”

她得出结论,在昏迷后,是关大叔先带走了他们,之后才被夏侯暝的人接走。

“其实我只是看起来好了,实际上……“关照萤猛的咳嗽了一声,一边捂住头,声音也变得像是在说悄悄话。“大叔,我来是想问,那天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找来?

“还有……另外两个人,怎么样了?”

关大叔立刻对上了暗号,警惕地扫了四周,拉着她远离了施工队,又旁边走了几步。

“你说他们啊……”关大叔声音也小了,交换着情报,“那天一早,男的醒了,但精神头很差。那姑娘怕连累我,当时就想走。我说你们两个都重伤这副样子,能去哪儿?好歹等风头过去。”

他想了想,指指庙后:“也巧,庙后面有个我亲戚闲置的农家院,平时我帮忙照看着,我就让他们先去那儿避避了。对外只说是老家来的远房亲戚,中了风,带着女儿来静养。”

关照萤松了一口气,至少人没走远。

她正要问具体位置,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居然是音染姬发来的信息。

信息让关照萤心头一惊。

【留意施工队,里面有熟人。可能对关大叔不利。——音染】

关照萤审慎地看向,这支普普通通并无异常的施工队,音染姬的直觉和警告不会空穴来风,她不敢忽视。

既然音染姬此刻在线,她想想又发了一条,“我新手机微信登录不上,给我发条验证码。”

……

那边在十分钟后,给了一条验证码!

成功登录上微信,新的麻烦又来了,今夜鬼怪依旧会找上她,她该怎么留在关帝庙,

她脚步忽然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

“怎么了?”关大叔赶忙扶住她。

“关大叔……”她捂住额头,声音虚弱下去,“我头……好晕……”

“哎呀我就说嘛,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有这么快好的,快进来坐会儿!”

被扶进庙门内侧的值班室,关照萤靠在椅背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闭眼缓着。

实则在飞快地盘算:怎样才能不吓到大叔,合情合理地,留下过夜闭鬼。

顺便探查音染姬说的事。

“确实啊……”等她再一次睁开眼,对上关大叔关怀的眼睛:“大叔,您不说我还没觉得。这一路走过来,伤口确实有点隐隐作痛,头也发晕……”

她看了眼窗外渐沉的天色,语气犹豫:“天快黑了,我这状态,恐怕没法摸黑去后山了……”

这算什么事,”关大叔晃动车钥匙,“我有车啊,送你去。”

不。

这剧本不行。

她突然想到什么灵机一动,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有些飘忽:“而且……我刚才头晕的时候,好像……做了个很短的梦,特别真实。”

“梦?”关大叔一脸疑惑。

“对,我梦见关帝爷了……”关照萤立刻站起来,如同站军姿,语气带着敬畏,“他就站在大殿里,看着我,好像很生气这庙被雷打破了,又好像……有什么话要交代。

“他好像用手指了我一下,我就觉得身上突然有了点力气……梦里他一直示意,要我今晚必须留下。”

“留下?”关大叔显然不信,“这里没香客房那套的……”

她目光游移,落在墙角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石香炉上,喃喃道:“那个梦,太真了。”

“大叔,总之我说不清,总之就是感觉怪……”她说着,挣扎起身,朝那香炉走去,“好像……这个我能搬动?”

“坏了,这丫头梦魇住了……”

关大叔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关照萤先是深呼一口气,再拍拍手,揉了个太极招式。

双手扣住香炉边缘,

竟真的!将那个至少需两个成年壮男子利用杠杆原理之类的科学技术才能抬起的石炉搬离了地面。

稳稳挪到了屋子中央。

再次抬眼时,眸中迷茫已褪,唯余一片澄澈的坚定。

“对,二爷就是这么点化我的。”

“你……你!”关大叔惊得目瞪口呆,从质疑不信变成钦佩,隐约有那么一丝泛酸。

神话故事是真的!

他守庙多年,香火烧过万千,却从未得此机缘。

最近才在短视频刷到一句,为何老头子们总会嫉妒那些宗门天骄,起初不得其意,现在全懂了……

“姑娘?!难道,你真被点化了!”

关照萤放下香炉,大幅度喘了一口气,仅仅是脱离生命危险却没恢复多少的她,还是有些吃力得,她一边仰头喝着水,一边含糊不清,“大叔,您也瞧见了……我也说不明白。”

“我姓关,对着这关帝庙,本就觉得亲切。现在庙宇受损,我又做了这么个梦,还突然……”

她双手握拳,“或许,真是冥冥中的命运指引。”

……

她继续乘上追击,“还有……大叔我觉得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那天庙门锁着,你冒着违规的风险让我们进来救命。”

这点对于关大叔来说最不是事的事了,还是被夸奖的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救人嘛,关帝爷不会怪罪的。”

“那日我昏着,没能好好拜谢关老爷。”她望向大殿方向,眼神赤诚,“现在,我总算能好好拜一拜了!”

关大叔看着眼前女孩一片赤诚之心,又看看那个被轻易挪动的沉重香炉,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这或许真是关帝爷的示意?

他重重一叹,终于点头:“唉!既然关老爷都托梦给你让你留下了……行!那你今晚就留下,跟我一起守夜!”

“太好了!谢谢大叔!”

……

关大叔显然对这得了关帝爷点化的本家姑娘多了几分看重与亲近。稍后工头过来商量修缮细节时,他很自然地侧身介绍:“这是我侄女,家里有点事,过来住一晚,顺道帮我看看庙,搭把手。”

工人们大多只是点头,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师傅笑容和蔼,带着浓重乡音:“妹儿,看着年纪好小,还在读书吧?这都快开学了,咋跑这儿来了?”

关照萤被这突如其来的家常问题问得愣了一下,眼神暗淡,含糊应道:“没……没上学了。”

“啊?你这么小就不上学了?”那老师傅显然有些惊讶,旁边几个工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关照萤最怕别人追问这个,肩颈不自觉地缩了缩,低声快速道:“嗯……读不下去,就没上了。”

气氛正要滑向尴尬,一阵细弱的“喵呜”声,从堆放建材的角落缝隙里传了出来。

“哟,这儿咋还藏了只猫崽儿?”一个年轻工人循声找去,小心翼翼地从石块后提出一只瘦伶伶的橘色小奶猫,看起来才一个月大。

那小猫怯生生地叫着,琥珀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一下子晃动了关照萤的心。

她几乎是本能地就想上前,眼前瞬间闪过自家那只被没收的赤兔猫,心头一阵酸涩刺痛。

刚才问话的那个老师傅看着小猫,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嘿,这小东西来的真是时候,正逢我赶工来到了信之市,可以去看她,我孙女天天嚷嚷着要只猫呢。”

他伸手从年轻工人那里接过小猫,粗糙的手指轻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跟我回去吧,给我孙女做个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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