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俭眼睫颤动,吐息都跟着一抖,下意识看向顾兰年的眼睁得很大。

诚如顾兰年所言,逼他给出答案的确是她故意为之。

只因他的背为何而伤,她比那八卦的声音更想知道。而且……顾兰年被问到后的表现太不寻常,与其称是不想答那声音,不如说更不愿她听。

不是没猜测过答案,只是她实在始料未及:他被打成这样,竟是因为此事。

自那日地罡秘珠幻境中一别,距今已七日,她故作云淡风轻,也确因琐事缠身,未能久久挂心于此……却到底不是没怨过的。

那怨怼细细密密,丝丝缕缕,藏匿于每个闲暇空隙,不甚强烈,却总在伺机搅扰,搅得她听见顾兰年这个名字都心生抵触。

她厌恶他撩拨她又抽身,厌恶他明明即将成婚、她也说服了自己接受,却总予她希冀,鱼饵般诱她上钩。

她更恨自己明知心不可动情不可拾,仍因他心起妄念重重……

今日方知,成婚一事,他竟抗争至此。

怨怼已无牵系,酸楚心绪乘隙满溢胸腔,她下意识抚上那饱经风霜的心口,久久未能作声。

顾兰年并未转头,却以余光察觉她动作,他耷下眼皮,赌气般不甘。

不愿娶年恬甜的话,他从前也说过,她总半信不信。这回她总算像信了,两人却正互生闷气,这当口,如此剖白令他很没面子。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娶她,没说跟你有关……”心乱描摹了两句,更觉欲盖弥彰,他遂住了声音,只烦躁轻啧一声。

与此同时,半空的声音似把这话咀嚼了一番,愉快评价:“很好,没有说谎。”

随它话音落下,成百上千的水蚯蚓遗憾潜回石墩底部,同时石墩由墨色彻底转白。

贺青俭半走着神猜测:这大抵算是通过。

果然,声音恢复愉悦,阐述规则:“哦~两个小可爱,忘了告诉你们,水面上,变白的石墩连成一排,你们就可以到对岸啦!惊不惊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脚下石墩恰处在近岸那排最中间位置,往左往右往前皆可走,考虑到这声音危险的精神状态,二人双双觉得还是距对岸近些为宜。

水蚯蚓们效率感人,待他们商议妥当,立即蠕动着肥胖身躯,齐力推动石墩向前,很快在距离正前方石墩一步之遥处停下。

双方水蚯蚓们短暂会晤,热情寒暄,拧成麻花拥抱。顾兰年与贺青俭提步登上新石墩。

金银绮光再度流转,最终颜色仍落定为银,又一问题显现,是上一个的未完待续。

“为什么不想娶妻?你师父为你安排的妻子长得很丑吗?”

说不认识的女孩丑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除去针对谯笪岸然,顾兰年一向不喜说别人闲话,更何况……

他斟酌着词句,避重就轻:“年家圣女芳名在外,应是很美的。”

“‘应是’?你未婚妻你没有见过?”声音敏锐捕捉了华点。

“不是未婚妻。”纠正过后,顾兰年木着张脸答,“见过,但……长什么样不记得了。”

声音拐着大弯“啊——?”出一句,旋即严谨地评判一番,讶异道:“还真没说谎……”

这声音虽癫,却似有些本事,听它话中意思,至少具备一定鉴谎能力。

贺青俭也不无意外地看顾兰年一眼,她虽信了他不想娶年恬甜的话,但实没想到他竟这样不上心。

年恬甜也来了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那张脸她都认得,他却不记得了。

“可以过了吧?”顾兰年尝试蒙混。

“做你的狗屁春秋大梦!”声音再度暴躁,贺青俭简直幻视有黑色唾沫星子兜头淋下,“我的前半句问题你还没答!!”

顾兰年:“。”

这玩意儿听着傻,其实还挺精。

混不过,又不能骗,他只好如实道:“没有不想娶妻,只是我心另有所属,无法自欺欺人,故不能接受师父命我娶的妻。”

闻言,声音兴致高涨:“哦——?那你心中所属是谁?”

顾兰年喉间哽着最后的倔强,缄口不答。

声音急得不行,一再催促:“是谁?快说啊!”

它的语气逐渐暴躁,眼见水蚯蚓们又蠢蠢欲动,贺青俭在此时开口。

几来几往间,她对这声音脾性也算摸清几分,以玩笑态度哄道:“前辈,玩游戏呢,有规矩才有意思,您一次性压着我们问太多,坏了规矩,意思不就少了?”

半晌缄默,所闻惟墨浪翻滚与水蚯蚓纠缠蠕动的湿濡怪音,令人头皮发麻。

好在声音并没沉默太久,再开口时先“哈哈”尖笑一串:“是了,玩游戏正是要讲规矩,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个漂亮又有意思的小可爱,我好喜欢你呀,这一关就算你们过啦!”

五星连珠已过其二,顾兰年终究没有道出那个答案,贺青俭其实暗暗松了口气。

有些事一旦挑明,便无法再囫囵装傻,只得认真回应。而眼下,显然不是很好的时机。

余光掠向顾兰年,他长睫鸦羽般敛起,不似开心模样。

她看在眼里,笑意亦不由淡去三分。

下一步,自然仍沿着正中的一列往前,两人站上二十五个石墩的正中心。

石墩之上,字迹仍为银色,声音却没接着适才的问题发问,贺青俭心头刚松,紧接着却收得更紧。

因为这次被问的是她。

“漂亮的小可爱,身边这个男人,你是不是喜欢他?”

贺青俭:“。”

顾兰年眼皮仍恹然垂着,像是没多在意,僵硬微蜷的手指却泄露几分紧张。

一个答案而已,不痛不痒,可贺青俭就是很不想说,短短两三字,艰涩难当,竟不如给她两鞭子来得痛快。

在顾兰年身边耳濡目染,她也尝试耍赖,眼珠一转,坚定道:“我不喜欢柳恺安!”

顾兰年:“。”

这话说有问题,问题确实不小;说没毛病,却也挑不出错处。

毕竟顾兰年此刻皮囊像柳恺安仍远多于像他自己。

得到答案,声音也沉默良久。

因为心虚,此时沉寂较上一段更为难熬。

“嘶——”再开口时,声音先长长嘶了口气,口中絮絮念叨,“怎么回事?你居然没说谎!他……也确实是柳恺安,和弟子名册里长相基本对得上……你竟不喜欢他?我看走眼了?!”

它虽怀疑人生,却还是颇具游戏精神地选择放行,不多时,墨色石墩已白了三个,眼见通路将成。

看似一路顺遂,身在其中的两人却都觉得,在此答题远不如竹林里斩蛇。

第四方石墩之上,字迹换成了金的,不似银字是问题,金字代表着要求。

“漂亮的小可爱,你刚刚说不喜欢他,伤害了我这颗爱点鸳鸯的心,”它理不直气也壮,“不如你饱含感情地亲他一口,补偿补偿我。”

贺青俭:“。”

顾兰年:“。”

这声音不光精神状态癫,品味还极其糟糕,哪有人提要求想看别人亲的?!

贺青俭杵着不动。

见她不动,顾兰年也与她较着劲把脸别开,下颌线绷得很紧。

瞥见他动作,贺青俭觉得被嫌弃了,更是往旁边挪了挪。

“呵~”听见她挪步声音,顾兰年冷嗤。

贺青俭:!!

整幺蛾子这方面,她不及顾兰年,还没想好这一轮的反击方式,半空幽幽窥视的声音先杠铃般娇笑起来,这笑惊悚难当,她鸡皮疙瘩登时爬了满身。

“好嗑好嗑~啊哈哈哈哈哈哈太好嗑啦~”声音愉快极了,“我平生最喜欢看怨偶亲嘴,你们亲一个吧,就当是为了我,被困在这破地儿,我真是孤独太久了。”

贺青俭:“?”

她敏锐听出不对,金字的要求明明还只是“亲一个”,没明确说要亲哪,到它口中怎么就成“亲嘴”了?!

再拖下去恐会更糟,声音兴致来了,叫他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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