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正将于敏囚于长寿宫,两人时而争执不休,时而冷战相对,宫闱秘事早被宫人传得满城皆知。

于修得知妹妹境遇时,正率部在城郊演武场练兵,再过两日他便要领兵前往北羌,驻守边关。

铁甲染着晨霜,耳畔却不断传来属下调侃妹妹被陛下娇宠软禁的闲言。

他心头一紧,当即勒马回营。

次日天未亮,太和殿的盘龙柱还浸在薄雾里,文武百官已按品阶肃立。

李泽正登上帝座,和百官一起共议国事。

早会诸事议毕,百官陆续退下,唯有于修仍立在原地。

晨光透过殿门洒在他身上,甲片上的云纹被镀上金边,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陛下,臣有一事恳请。”

他声音洪亮,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灼灼地望向御座之上。

那是他妹妹痛苦的根源,更是他此刻既恨又无可奈何的存在。

妹妹为何要对这样的人执着?

眼前的男人是黎国说一不二的君王,是集万千权势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这份尊荣背后,藏着的却是将妹妹囚于深宫的冰冷枷锁。

她在他那里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眼泪,他隔着宫墙都能想象到。

换作旁人负了妹妹,他早提剑上门,定要让那负心人付出代价。

可面对李泽正,他纵有满腔怒火,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却只能死死攥紧藏在袖中的手,强压下翻涌的戾气,依着君臣之仪,用最谦卑有礼的语气开口。

“请皇上放了我妹妹,让她出宫。”

于修目光笃定,带着即使触犯天子,也要为妹妹出口恶气,讨回道理。

李泽正原本还要温和的面孔瞬间紧绷,覆上一抹阴郁狠毒的神色。

于修声音也添了几分沙哑:“臣妹自幼由臣一手带大,她的品性臣比谁都清楚。”

于修喉结重重滚了滚,声音里的沙哑又深了几分,眼前似有细碎的光影漫开,叠成旧日模样。

幼时母亲早逝,父亲又忙于公务。

他牵着才到自己腰际的于敏过日子。

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为人处世。

后来他入了军营,每次休沐回家,总能在家门口看见等他的于敏。

少女时的她已长开些,梳着利落的双丫髻,手里要么拎着缝好的护膝,要么揣着热乎的肉包子等他回来吃。

有次他练兵伤了腿,躺在床上不能动,于敏就守在床边,笨拙地给他换药,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还强装镇定说“阿兄不怕,我轻着呢”。

夜里她就趴在床边睡,他醒时总见她握着他的手,眉头皱着,像是在替他疼。

那些年,他看着妹妹从怯生生的小丫头,长成会为他分忧、懂他辛苦的姑娘。

她会把好吃的留给他,会在他失意时轻声安慰,从不让他多操心。

这样软心肠又懂事的妹妹,他护了十几年,怎会不清楚她的品性?

“臣妹于敏自入宫后,素来恪守宫规,偶有小性子不过是孩童脾性,断无冲犯圣上之意。”

“如今她在宫中受苦,臣心如刀绞。若她当真有错,臣愿自废官职,替她受罚。”

说罢,他抬手摘下头盔,露出额前渗出的细汗。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能清晰看到泛红的眼眶。

“若陛下当真对她无意,不如放她出宫归园,免得彼此纠缠,徒生孽缘。”

这番话情真意切,站在殿侧的几位老臣听了,不禁红了眼眶,默默哽咽起来。

御座上的李泽正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底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嫉妒。

他明知于家兄妹自幼便相互扶持、相依为命,可真见着于修为了於敏这般据理力争、寸步不让,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嫉妒。

那份紧密无间的亲近,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他这般模样,难道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彰显?

彰显他们兄妹的羁绊牢不可破,兄妹情谊至死不渝?

李泽正的目光落在于修腰间的平安符上,只觉得那小小的物件,刺得他眼睛生疼。

片刻后,李泽正起身走下御座,亲手扶起于修,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于将军不必如此。”

“朕知晓你爱妹心切,也感念你多年镇守边疆、为国立下的赫赫战功。其实,朕与敏敏不过是闹了些小矛盾,并非真心要责罚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声音陡然提高,让在场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敏敏聪慧灵动,深得朕心。待日后她怀上皇子,朕便下旨册封她为皇后,让她母仪天下。”

“轰。”

这话如惊雷般在殿内炸开,百官无不哗然。

谁也没想到,陛下不仅没有怪罪於敏,反而对她如此看重。

於修愣在原地,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了地,却又生出几分不安。

晨光渐盛,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李泽正拍了拍於修的肩膀,轻声道:“于将军放心,朕定会好好待敏敏。你且回去吧,北羌战事吃紧,莫要误了行程。”

于修修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臣,谢陛下恩典。”

于修捧着头盔转身离去,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渐渐消散在殿外,只余下满殿嗡嗡的议论声缠绕不散。

无人注意的瞬间,李泽正端坐于原位,脸色却如骤然被乌云笼罩的天空,一寸寸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的阴翳几乎要将周遭的光亮都吞噬殆尽,连指尖都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料。

那眼底翻涌的阴郁不过瞬息便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李泽正惯有的温和,可这温和之下,又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仪,神圣得让人不敢有半分挑衅。

只是无人知晓,此刻他心底已悄然定下念头。

于修此人,必须除之。

傍晚的余晖漫进宫殿时,李泽正刚处理完堆积的政务。

他轻推开长寿宫的门,屋内静得只余浅淡呼吸声。

于敏正卧在榻上酣睡,侧脸还凝着未干的泪痕,想来白日里又偷偷落过泪。

他放轻脚步,屏息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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