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千雪被问得一噎,随即强自镇定道:“关心各位妹妹的近况,本就是太子妃的职责。芊良娣这般句句针锋相对,莫非是心里有鬼?”
“嫔妾坦坦荡荡,何惧之有?”知渺迎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从头到尾,嫔妾未曾碰过半点苔藓。倒是那鞋子送到清颜堂后为何会出问题,又为何偏偏在白良娣出事时,清颜堂传来进贼的消息。依嫔妾看,怕是清颜堂内部出了叛徒,内外勾结才敢行此龌龊事。”
她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羽灵忽然浑身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一般,身子一软竟瘫坐在地,脸色瞬间褪尽了血色。
这突如其来的失态,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林云梦眯起眼,语气带着几分探究:“羽灵,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羽灵慌乱地摇头,双手紧紧抓着冰冷的地砖:“没、没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抬起头来!”舒千雪陡然提高了声音,眼中威严毕露,“本妃问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若敢隐瞒,仔细你的皮!”
舒千雪的气势本就慑人,此刻盛怒之下更添了几分压迫感。
羽灵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泪水混着额头的血珠滚落:“奴婢有罪!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是奴婢听了奸人的指使,在白良娣的鞋底涂了苔藓汁液!”
舒千雪神色一凛,向前倾了倾身:“那奸人是谁?速速说来!”
羽灵的目光抖抖索索地扫过知渺,又像被烫到一般迅速垂下,声音细若蚊蚋:“是……是芊良娣……”
舒千雪与林云梦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同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知渺看着她这副拙劣的模样,差点被气笑,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若真是我指使你,方才我又何必特意提起清颜堂有叛徒?难道是嫌自己藏得不够深,非要自曝其短不成?”
羽灵像是破罐子破摔般,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豁出去的决绝:“是你拿奴婢的爹娘兄长威胁奴婢!你说若是不从,就将他们发配到苦寒之地!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地面,“可奴婢心里实在愧疚,白良娣待奴婢一向宽厚,奴婢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害?今日就算是死,奴婢也要把真相说出来,能为白良娣报仇,奴婢死也甘心!”
“好一个姐妹情深!”舒千雪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本妃先前还以为你与白良娣情同手足,没想到竟在背后捅她这般狠的一刀!芊良娣,你为了独占恩宠,连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此毒手,当真是歹毒至极!”
知渺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羽灵:“你素来胆小怕事,今日却有这般勇气‘舍身揭发’,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只是你若真有这般愧疚,当初又何必动手?如今见势不妙才跳出来指认,未免也太像事后编排的戏码了吧?”
羽灵被问得一窒,随即又扑向舒千雪脚边,哭喊道:“太子妃明鉴!奴婢说的句句是实!求您为白良娣做主,为奴婢做主啊!”
舒千雪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满意几乎要溢出来,转头看向知渺时,语气已冷如寒冰:“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嫔妾问心无愧。”知渺挺直脊背,即使发丝微乱,脸上带着巴掌红印,气势却丝毫不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公论?”舒千雪猛地站起身,凤眸微眯,语气里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东宫之内,本妃的话就是公论!既然你不肯认罪,那本妃也不必再留情面——来人,把芊良娣拖入刑房,好好‘伺候’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知渺闻言心头一沉。
她自然知道那刑房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哪怕侥幸留命,也必定是断手断脚,形同废人。
舒千雪这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太子驾到——”
张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破了殿内的沉闷气氛。
姜晟身披一件玄色狐裘大氅,墨色的狐毛在肩颈处翻卷,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他步履沉稳地走进来,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显然带着旅途的风尘与心头的郁气。
“殿下?”舒千雪猛地站起身,珠钗在鬓间轻颤,脸上端庄的笑容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慌乱,“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姜晟的目光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眸色如深潭般阴沉:“北方雪灾已控,孤便星夜兼程赶回,本想与你们共度除夕,却没想撞见这般光景。”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威压,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太医何在?”他往偏殿的方向瞥了一眼,沉声问道,“白良娣怎么样了?”
里间的太医们连忙鱼贯而出,为首的老太医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回殿下,白良娣腹中胎儿万幸无碍,只是动了胎气,需得好生静养些时日方能稳妥。”
姜晟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了些许,这才将目光转向舒千雪,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太子妃方才说,要将谁打入刑房?”
舒千雪指尖攥着帕子,指节泛白,定了定神才回道:“启禀殿下,白良娣身边的侍女羽灵已然招认,是芊良娣胁迫她在白良娣鞋底涂抹青苔汁液,才致使白良娣滑倒……”
她话音未落,知渺已屈膝跪下,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顺着她白皙脸颊上那道清晰的巴掌红印滑落,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殿下明鉴,绝无此事!反倒是太子妃不问青红皂白,执意要将嫔妾拖去刑房,连和煦也被她以‘护主不力’为由下令杖毙!”
姜晟的目光落在知渺脸上那道刺目的红痕上,眸色骤然一沉,压着怒意问道:“和煦是白良娣的心腹,素来谨慎,为何说杖毙就杖毙?”
舒千雪连忙解释:“她在主子遇险时擅离职守,致使意外发生,此等失职之罪,岂能轻饶?”
“和煦并非擅离职守!”知渺抬起泪眼,声音带着急切,“是清颜堂进了贼,她才临时赶回处置,太子妃却那般急切要取她性命,嫔妾实在不解……”
“荒唐!”姜晟猛地打断舒千雪,声音里已带了雷霆之怒,“还不快派人去清颜堂,务必救下和煦!”
“殿下,嫔妾早已让梅香赶去了,只是不知……能否赶得及。”知渺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语气里满是担忧。
话音刚落,殿门再次被推开,梅香快步走入,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太监。
舒千雪瞥见那太监的脸,身子猛地一晃,差点站立不稳——那竟是她身边最得力的瑞丰!难道知渺口中的“贼”,就是他?
梅香神色凝重地跪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启禀殿下、良娣,奴婢……奴婢终究是来迟了,和煦姐姐已经……已经去了。”
知渺闻言,肩膀微微一颤,心中像被重石砸中般沉闷。
她几乎能想象到白薇得知消息时的悲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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