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迈沃洛苏醒还有54小时。

第五天。

22岁的格力扎握着光刃,打量了一番奥比尔被折断的四肢,面露难色。

“奥比尔先生,你家里能吃的东西真的挺少的。”女alpha的目光里带着明晃晃的嫌弃——就像她在某一天,普普通通地去了趟老友家里做客,却发现对方毫无准备,连杯热水都没有。

“难道非得请客人吃这种东西吗?”

她拿着光刃在奥比尔的腿部比划了几下,似乎在找寻一个合适的下刀角度。

随后,灼热的刀落下。

男人几乎哀嚎出声,却又紧紧咬住牙,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躲开。

整个过程里,格力扎与奥比尔对视着。她死死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一个备受折磨的人,他的眼睛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只有化不开的沉寂。

“负责做饭的是丽莎太太,她……”奥比尔的眼睫颤了颤,微微低下了头。他的身上除了那份强悍的忍耐力,还有一些军人的作风,已经看不大出昔日的几分影子了。

“哦,那位太太,我放她离开了。”格力扎把切割下来的肉摆在餐盘里,撒上一些盐,“因为与她无关,对不对?”

她把这肉递给奥比尔,笑了笑:“有一点你确实没有说错,我的确是个良善的人。”

“功率大了点,肉有些糊,不过味道应该不错,尝尝?”

奥比尔看着盘子里的肉,又看向了格力扎。

“格力扎小姐,您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吗?”他的嘴唇泛着白。

格力扎的笑脸落了下去,她把餐盘放到一边:

“为什么呢?人怎么能这么不识趣。”她问。

“我亲手为你烹饪了食物,为什么能残忍地说出我在惩罚你呢?我明明是在向你传达我的爱意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可不可尊重一下我的品格?”

她很生气,然而她的生气显得十分虚假,因为这种愤怒只浮现在她的语气里,格力扎面无表情着——

像极了一只藏在山林里,用声音来吸引猎物的兽类。

她再次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奥比尔身侧,指尖划过椅背:“知道我因什么愿意花时间听你说这么多废话吗?”

她围着男人走动着:“我了解你这种人。表面一副不畏惧死亡的模样,其实最为惜命。你真的会为那些丧命的年轻人感到伤心吗?”

“当年发生的事,那些成了历史的事,虽然被共和国刻意隐瞒了很多,但我还是稍微了解到一些。”

“你逃了,奥比尔先生。”格力扎笑道。

“那场邻近尾声的战役里,你的亲人、同伴全是英雄,而你,一名备受信赖的、光荣的上尉,你没有参加尾声的战役,那段时间你行踪不明,没人知道你在哪里。”

“因为你逃了,就像很多人那样,你畏惧着死亡,逃离了战线。这是很正常的事。可你姓维纳弥,你终究是玷污了维纳弥的忠诚与勇气。”格力扎遗憾道。

“还有传言说,你与珀罗西亚王国有着不正当的联络。人们说你逃去了珀罗西亚避难。”

“所以……”格力扎垂着眼,看向一言不发的男人,她咧开嘴,“奥比尔先生,你这样的懦夫,能为了金钱与权势,自愿给瓦尔莱特当狗,也不是不能理解。”

“又或者,珀罗西亚给了你多少好处?”格力扎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极致冰冷的恶意,“你与叶莱克依哥哥的妈妈,那个贵妇,又是否维持了某种不清白的关系呢?”

她看着奥比尔冒起青筋的额角。

“啊。”

格力扎捂了下嘴,好似她惊觉自己说出了些不太合适的话,她的语气极为无辜,她的面上却没有分毫的表情:

“奥比尔先生,你不会怪我说了不好听的话的,对吧。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还说,看啊,维纳弥不也投靠了瓦尔莱特的荫庇。”

“什么国家之矛,什么英雄家族,不也被腐朽得晚节不保了吗?”

“他们又说,哪有什么真正的维纳弥,那只是一场作秀。”

她的语言化作了一把把软刀子,对奥比尔来说,甚至比直接割到身上的光刃还疼。

格力扎侮辱着一旁保持了沉默的男人。而这,却是奥比尔亲自递到格力扎手里的刀子——聊旧事,讲故事?哈。

既然这么喜欢旧故事,那就听听在世人口中,男人所珍视的,是段多么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的指尖继续划动着椅子背,格力扎望着窗外变黑的,雾气笼罩的天空。

折磨别人并不会让格力扎感到快乐。

她微微抬起了些眼皮,冷漠地望着那没有尽头的,无边的漆夜,发生的一切都令她既恶心又反胃。

她想哥了。

她想见见自己的哥,也想抱抱他。可迈沃洛昏迷不醒着。

是格力扎害的,是格力扎自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迈沃洛是格力扎的弱点,也是格力扎的锚点。她终于明白了首领告诉她的那些话。她也要为自己的冲动与鲁莽,无知与愚蠢付出代价。

为什么一个人,总要遇见彻骨悲伤的、足够苦痛的、十分绝望的事,才能真正去理解,真正获得成长呢?

人的进化,是伴着硝烟味的,是要踩着别人往上攀爬的,是会流出泪珠与血水,伴着泥泞的血腥味的——

由此,也是伴着爱意的。

所以爱呀,它才会让人得以进化啊。

“奥比尔先生。”她轻声。

“你刚刚说不该是那个样子的,可又应该是哪一种模样呢?你有为了不去见到不愿遇见的未来,做出过努力吗?你一直在逃,对吧。”

“很多悲剧或许是有可能被避免的,可是你贪图了一时的安逸,你视而不见了那些代表着不详的征兆,对吧。”

“我理解我理解,安逸么……”格力扎想着哥的脸,“安逸真的太有吸引力了。”

她轻声:“那太吸引人了。”

“可眼前的安逸,会毁掉真正美好真正幸福真正值得放手一搏的未来啊。”

格力扎的手指死死抠进椅背,指甲缝里溢出了几丝血水。

“怎么样?”她笑着,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忽的,格力扎猛地弯腰,把脸探向男人面前:“你在拖延时间对吧?”

“你瞧,我也讲了这么多——我给了你不少时间呢。”

“怎么样,等来了想等的人吗?”她笑问。

哪有什么人。

偌大的屋子,除了奥比尔就是格力扎,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真的被抛弃了啊。”格力扎弯着眼,“我果然没有猜错,可,他们果真觉得只扔出你一个,就能填报饿狗的肚子吗?”

她扶着额,哈哈笑了起来。

安魂曲奏响着,在这死寂的墓。

奥比尔抬眼,看着被黑衣包裹的女人。

“黑色的衣服……”男人说,“莫扎特当年谱写安魂曲的时候,也见过黑衣的地狱使者……”

“这算不算是一种命运的使然?”奥比尔疲惫地问着。

“命运?使然?”格力扎笑得更加厉害,“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你真的是快要死了,都在说些胡话了。”

奥比尔没有反驳,只是露出一个苍凉的惨笑,若不是命运的使然,为什么他的一辈子竟然能可笑到这种地步呢?

“格力扎小姐,留声机下的柜子里放着一些东西,我希望你能看在那些东西的份上……”

“放过你?”格力扎笑着接了话。

奥比尔摇了摇头:“假如未来真的有那么一天,对叶莱克依那孩子,至少别是由小姐您亲手……那太残酷了。”

男人垂着头坐在椅子里。

格力扎露出嘲讽的笑来。她走到那个留声机前,拉开了柜子抽屉。

里面是一些样式有些过时的,但用料十分扎实的珠宝。

格力扎把手浅浅插到那些珠宝中,抓起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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