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订的民宿在岔道古城,紧贴着长城根,两间卧室,带了个独立小院儿,院子中央种着棵巨大的丁香树,满枝紫雨,躺在树下躺椅,从天井望去,就是一片开阔天空。

视野极佳,是看星星的好地方,即便如此,两人当晚还是没有看成星星。

因为姜南西的酒劲儿没过,又醉又困。

但她要吃饭,确切说,是要请宁朝吃饭。

“你负责住,我负责吃。”农家乐菜馆里,姜南西低头看菜单,“今天来不及了,赶明儿请你吃个大的。”

宁朝拆开餐具塑封,将餐具递到她手边,接着拆另一套:“吃多大的?”

姜南西抬头,定了两秒:“700毫升的。”

......

行吧。

一看就知道这还没醒透呢,也别折腾吃什么炒菜了,宁朝收起菜单,招呼老板娘上两碗牛肉板面,一碗不要鸡蛋。

老板娘问:“吃葱花香菜吗?”

外头火车轰隆隆经过,姜南西没听清:“你这有湘菜?”

老板娘拔高音量:“问你吃不吃香菜和葱?”

姜南西说:“我现在很放松啊。”

老板娘哭笑不得,转过来看宁朝:“帅哥你女朋友挺逗儿啊。”

宁朝说:“喝多了您别介意。”

姜南西充耳不闻抠面巾纸包装,抠了半天没抠开,宁朝从她手里抽过面巾纸,捏住封口一端撕开,再还给她。

不指望能跟一个喝醉的人说上话,等面的时候,宁朝就坐在对面,看姜南西埋头玩纸巾。

一张纸巾被她翻来覆去地折,拆开,折起来,再拆,再折。

这家餐馆带烧烤,老板在外头用炭火烤肉,不时有游客推门而入,带进来几丝烟雾,萦绕在空调房里久久不散。

旁边几桌食客热闹,显得靠窗这桌异常的安静。

就在宁朝以为她会这么一直玩下去的时候,姜南西突然看向他,眼光直直钉在他的脸上。

宁朝歪了下头,回看她。

“我不是你女朋友。”姜南西一字一句,语气严肃又庄重。

宁朝一愣,偏偏这句听清楚了。

他表现得还算平静,笑了声,准备开口解释,却又听见姜南西的第二句话:“我是小姜老师。”

说完小姜老师扔掉纸巾,双手托住下巴趴在桌上,眼皮子上下打架,她头顶上的最后一格电忽闪忽暗,马上要进入关机模式。

上面时,老板娘好心地给姜南西带了杯常温的淡盐水,说能解酒。

姜南西胡乱扒了两口板面,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抱着那杯淡盐水发呆。

宁朝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面,然后拎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姜南西,回民宿睡觉。

回到民宿,姜南西坚持要看星星,她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微微仰起脸:“你想看星星。”

宁朝单手抄兜站她面前,目光落她脸上:“你不想睡觉吗?”

喝多了的姜南西是个复读机:“你想看星星。”

“我不想看星星。”宁朝伸手拂掉她发上的一瓣丁香,发丝在指尖留下一缕柔软,“你想睡觉。”

姜南西的眼神飘忽不定:“你想看星星,我不想睡觉。”

几句过后,宁朝掌握了她醉酒后的语言模式:“我想看星星,你不想睡觉。”

姜南西认同地点点头:“你不想看星星,我想睡觉。”

“嗯。”宁朝轻声,“知道房间在哪儿吗?”

“知道。”姜南西拍了拍脸,她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走出半米又猛然回过身,朝他挥一挥手:“小朋友再见。”

丁香树下,宁朝笑着挥手:“小姜老师明天见。”

姜南西觉得不对,皱眉道:“不是明天见,是再见。”

宁朝拿她没办法:“小姜老师再见。”

姜南西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

院子里,树下,宁朝坐在姜南西刚才坐过的地方,抬头看向夜晚的天空。

满天都是星星,像是被敲碎的冰河,每一片裂痕里都闪着光。

他独自坐了会儿,大概半小时。

直到姜南西的房间黑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出声音后,才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

次日早晨八点,姜南西睡醒走出房间。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院子里漂浮着潮湿的水汽,空气很轻,仿佛一戳就破,丁香树被雨水洗得焕然一新,叶片挂满晶莹的水珠,阳光一招,宛如一树璀璨的钻石。

姜南西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听见上头有人喊她:“姜橙子,早上好。”

她转过头,古城墙上旌旗猎猎,宁朝一身白T搭配普通牛仔裤,衣摆随风荡起,他眉骨映光,眼中满是朝气活力,身后是澄澈蓝天和大朵白云。

画面清爽又干净,直直撞进姜南西的心中。

“早。”

抬手举在额头挡光,姜南西眯起一只眼看宁朝:“你在那干什么?”

“下面信号不好,上来打个电话。”宁朝举了举手机,“饿不饿,吃个早餐?”

姜南西声线懒懒:“好啊,那你下来。”

宁朝笑:“来了。”

比宁朝先来小院的是民宿管家,给两人送身份证。

“你俩急着去吃饭没拿,后来我也给忙忘了。”管家歉意一笑,又问:“昨天晚上这边火车过得多,没吵到你吧?”

姜南西眸光虚晃:“我睡得还行啊。”岂止还行,她喝多了睡太死,完全不记得了。

管家走后,姜南西在院子里等得无聊,看宁朝的身份证。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宁朝的身份证,却是第一次注意到上面的出生日期。

有什么念头从脑海闪过,姜南西赶紧掏出手机查看日期,刚好和宁朝身份证上的一模一样。

难怪他昨天那么着急地要来看星星,原来是想赶个零点。

结果自己不争气地喝多了。

姜南西懊恼地手掌用力一拍脑门。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院子的宁朝看见:“怎么奔儿头上长孙猴子了?”

“打蚊子呢。”姜南西揉揉发红的脑门,她收起身份证,接着眼睛蓦地一亮:“嗳你刚那句是不是北京话?”

宁朝说:“奔儿头?”

“啊。”

这反应让宁朝觉得奇怪:“北京待几年了没听过北京人说话?”

姜南西说:“没听过这么正宗的。”

民宿下午两点退房,时间还早,两人吃完早饭直接爬长城。

本来还担心姜南西恐高,宁朝建议要不走南线,坐地面缆车上南四楼,姜南西说来都来了当然要爬好汉坡,而且以后可能都没机会爬了。

坐接驳车到八达岭索道入口,排队上车,这个点游客说多也不多,他们很幸运,坐到一个没有别人的车厢。

宁朝问姜南西:“真不害怕?”

姜南西说:“山人自有妙计。”说着转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眼罩。

可恐高不是封闭视觉就能解决的事情,它影响着身体的方方面面,车厢每晃一下,姜南西就跟着抖一下,五脏六腑搅成一团。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宁朝变着法儿的跟她讲冷笑话。

“积德行善的反义词是柯南行凶。”

“人是铁饭是钢,食人族看着逃跑的人,恨铁不成钢。”

“小番茄问她妈妈:‘妈妈为什么我们是番茄而不是土豆呢?’,番茄妈妈说:‘见鬼了!番茄竟然会说话。’”

一开始只有宁朝在说,车厢里除了语音播报就是他的冷笑话,姜南西戴着眼罩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如老僧入定。

直到听完番茄那个笑话,姜南西“扑哧”笑出声。

笑完车厢被风吹得轻晃一下,吓得她赶紧抓住扶手,浑身再次僵住,嘴角的弧度来不及收回。

车厢稳下来,她问宁朝:“你怎么有说不完的冷笑话?”

“以前辅导当当功课,专门搜来逗她的。”宁朝说,“还有脑筋急转弯的那种。”

“说说看。”姜南西仰起头,眼罩隔绝了所有光线,阳光包裹着全身,整个人像躺进一片温和的水里,世界变得朦胧,万物的影子从水面上虚虚掠过。

宁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餐厅里谁最厉害?”

姜南西想了下:“不知道。”

宁朝说:“客人。”

姜南西说:“为什么?”

宁朝说:“因为他们有点东西。”

“......”姜南西不服输,让宁朝再问一个。

储备量足够多,宁朝信手拈来:“世界上最卷的地方在哪儿?”

姜南西怨气拉满:“我前公司。”

这个话题不太友好,宁朝匆匆瞥一眼姜南西,今天她没戴帽子,太阳很大,照着她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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