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谈了。我问，你们答。”长刀被褚星从一个化作兽型的女人脖颈间缓缓撤下，她拎着刀，在数千双惊恐的目光中，穿过一地激光留下的焦炭地带，走向城门。
褚星的声音被灵力带着在整个城门口散开，她经过的地方，躺在地上哀嚎的人自动闭麦，惊恐地往两边挣扎着爬离。
随着褚星走向城门，城墙外那四个一直被认为是雕像的巨型人形机甲，突然齐齐动了起来。距离褚星最近的那个白色机甲，半蹲下身，冲着褚星伸出手。
褚星面不改色地走上去，坐在机甲的手腕上，白色机甲稳稳将她托起来，让她可以一眼将整个城门都看尽。
“我嘞个乖乖……”躲在褚星的防护罩里看完全程的谭莫，此刻可能是唯一敢发出动静的人，他抬爪擦了擦藏在皮毛里的冷汗，庆幸万分。
那几个倒在城门前不知道死没死的人他认识，全都是平时他们妖族将军都颇为忌惮的金丹修士，结果在褚星手里一招都没走过。
还有那些安全区秘而不宣，当做杀手锏的各种武器和机甲，被褚星当豆腐似的全切了，叮呤当啷地落了一地破铜烂铁。
褚星环视一圈，开口问道：“第一个问题，你们抓来的妖族在哪？”
“……”
沉默，满地的沉默。
但褚星发现，醒着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一个男人，像是寻求一个主心骨。
那个男人是金丹中期修为，面相很普通，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横贯右眼，让他多了几分凌厉。褚星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加入战局的，但他明显比其他人镇定许多，看上去也颇有话语权。
似乎是察觉到褚星的视线，还不待褚星做什么，那人就自己走了出来，遥遥望向她：“你是褚星吧？”
男人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生活在安全区的人，没人不知道“褚星”。当年的远行小队，至今还是安全区的传说。
最震惊的是谭莫，他愣愣地看着褚星，人已经走远了。一路以来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循环，他几乎都不用褚星说话，就知道这个猜测绝对没错！
褚星也没否认，她抬手将那男人用灵力拎到面前：“既然认识我，那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底下的躁动更加明显，不少人都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喊了一声“首领”。
“你是领头的？”褚星问。
那男人沉默了几秒，道：“是，Urawll联盟的首领，魏肃。”
“哦，就是你啊。”褚星打量了下他：“你不服？”
魏肃神情微敛，但到底没忍住，眼底还是浮现出不满之色：“你明明是人类，却反而帮着妖兽对付我们，凭什么觉得让人信服？”
“我不需要你信服。”褚星看他一眼，又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只要打服你们，再找人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你不肯说，我就让他们说。”
魏肃的脸抖动了两下，他眼底泛起怒意瞪向褚星，然而余光扫过地面那一群残兵败将时，他又不得不咬牙深吸一口气，先低了头：“如果我告诉你答案，你能保证不伤害安全区的人吗？”
褚星：“我保证，你说吧。”
魏肃：“……”
褚星毫不犹豫的反应，反而让魏肃迟疑了一下，他狐疑地看向褚星：“真的？”
“嗯，假不了。”褚星看了眼天色，神情微紧，“不过你要是再耽误下去，我就没那个耐心了。我再问一遍，那些被你们抓来的妖兽在哪儿？”
褚星此刻在进阶的边缘，介于半步化神的气息溢出一点，就让魏肃整个人都弯下了腰。
“好强。”
魏肃眼底露出些不可置信，他勉力运行灵力才稳住自己，不敢再多言：“在、在东边水牢里。”
“找两人，带他去把妖兽放出来。”褚星冲着下面扬了扬下巴。
顺着褚星的示意，魏肃看到了站在底下的谭莫，后者正瞪着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睛看向他们，在一群面如死灰的人群中，棕熊显出一种庞大的愚蠢。
魏肃：“……”
他心里不合时宜地生出一种荒唐的想法：这人莫不是就喜欢这种蠢货样？他手下有不少兽型都是这样的，或许他们还有机会把人拉拢过来？
心里这样想着，魏肃动作却也没有耽搁，他点了俩还勉强有点行动力的人，示意他们照做。
被点中的俩人此刻更不敢说“不”，当即乖巧地领命，一瘸一拐地给谭莫领路。
谭莫有褚星撑腰，也不怕他们耍什么花招，朝褚星感激地行了个礼后，爽快地跟着人救兄弟去了。
魏肃转过头，再次看向褚星，试探着问道：“我能问问阁下为什么要救那些妖兽吗？”
“不如你先说说，你抓他们是为了什么？”褚星歪头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魏肃表情一滞，目光闪烁了几下，没说话。
褚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下一个问题，妖族的两个妖王去哪儿了？”
魏肃舔了舔嘴唇，声音干涩：”我不知道。”
“撒谎！”褚星眯了眯眼。
属于她的威压一厉，魏肃在此等高压之下陡然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眼底浮现出恐惧之色。
不等他说话，褚星便已经开口道：“如果不是确定他们俩回不来，以你的修为，怎么敢对妖族出手？”
魏肃脸色一白，目光躲闪。
“你不说就算了。这里这么多人，我不信只有你知道。”褚星声音渐冷，伴随着她的话，魏肃脖颈间悄无声息地绕上了一圈灵力，下一刻，他整个人被吊在了空中！
与此同时，他感觉一股磅礴的灵力冲入他的身体，所过之处，他的经脉跟纸一样被撕碎，修为飞速降低。逸散的灵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活活撕开。
“呃、呃！”魏肃喉咙间溢出破碎的呻吟声，脸色瞬间胀红，青筋暴起。他几乎本能地用上自己所有的灵力对抗着脖颈间的那道巨力，以争取某一瞬的喘息。
但没有用。
他的力量在这个女人面前犹如蚍蜉撼树，这种感觉，就如同他曾经面对那两个妖王一样。
巨大的恐惧占据了魏肃整个大脑，他慌乱地晃着手脚，在死亡边缘拼尽全力憋出了一句：“我、我说！”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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