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时，魏肃轻笑了一声，突然道：“以往几乎都是梵洺和人类交涉，那是她唯一一次正眼看我。”
他语气有些诡异，褚星皱着眉瞥他一眼，没说话。
魏肃似乎也不打算等她的回应，自顾自地道：“从我来到放逐星开始，花了10多年时间走到人类强者之列，可每次和他们打交道，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
魏肃顿了顿，浅浅地吸了口气才继续：“就好像我是一只虫子！尤其是符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傲慢得根本看不起我，更看不起人类！”
褚星看着逐渐激动起来的魏肃，问他：“看不看得起，有那么重要吗？”
符姜不是个喜欢人类的妖王，当年初见时，即便她落魄到只剩个灵魂体，面对他们还是能趾高气昂地一口一个“下贱人族”，如果不是为了妖族那些残尸，她不可能低头。
虽说后来和他们相熟，但曾经在尸山血海打出来的妖王，对大部分人类仍然没多少好感。
褚星觉得她能主动看顾人类，已经很是不易。看不看得起的，那是生死之外的事情了。
“当然重要！”魏肃立刻反驳，但当望向褚星时，声音又立刻弱了下来，“听说他们是因为你才和人类建交，今天看到你的实力，我算是信了。可之前你不在啊，你知道人类面对他们有多弱势吗？人妖盟约说的好听，实则毁不毁全在他们一念之间！”
“所以你趁他们离开的时间捕猎妖兽，取妖丹提升修为。”
“是。”魏肃没有否认，他咬了咬牙道，“这些年看似人妖平等，可有那俩妖王在，妖兽始终气焰嚣张，更出过妖兽掳掠杀人的乱子。我只能这么做，才能给人类争取一线生机。”
褚星：“你现在所用的功法，安全区所拥有的功法，都是符姜和梵洺给的。你不知道吗？”
魏肃目光躲闪：“我……”
“你知道。”褚星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地道，“但你还是下了手。你铺垫这么多，是怕我为了妖族朝你下手吧？”
魏肃脸色一白，看向她：“你是觉得我做错了吗？”
“嗯。”褚星点头。
魏肃脸色顿时更白，看着褚星的目光变得不可置信，呼吸变得急促像是忍耐着怒火，好几秒后，他才几乎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我没错！”
褚星笑了一声：“那你问我这一下做什么？”
魏肃被她噎了一下，没说话。
褚星也无意和他多谈，修为波动越来越剧烈，她必须尽快找个地方突破。褚星看了眼天色，拎着刀站起身。
“你想干什么？”魏肃半是警惕半是疑惑地问。
褚星径直越过他跳下了机甲，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没人敢拦她，只能纷纷让路。
魏肃愣了一下，沉默地看着褚星的背影好几秒，随即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不顾身上的伤，跌跌撞撞爬起来飞掠下机甲，追上褚星。
“你要去哪儿？”
“你已经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消失了对不对？”
“他们说的‘灾难发源地’到底是什么意思？”
褚星没理他，自顾自往前走，魏肃问话越来越急躁，最后他强忍着体内经脉的剧痛，调用体内灵力加速拦住褚星：“褚星！你是安全区公认的首领，你现在回来了，还会继续庇护人类吗？”
褚星停下脚步，淡淡望向他：“你想让我庇护的是人类，还是和妖族结仇的你？”
魏肃神色微异，没有说话。
褚星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雷云渐聚的天际，神情不明：“你和妖族的恩怨我暂时不会插手。”
魏肃一愣，面色浮现上喜意，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就听褚星继续道：“等符姜回来，她自会找你清算。如果他们都回不来……那这个世界大概也无法幸免于难。到那时，再多的恩怨也算一并全清了。”
魏肃脑袋一阵轰鸣，瞪大双眼看着褚星，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理解她的话：“你什么意思？”
褚星笑了下没回答，天空雷云已经有爆发之势，但这里显然不是个进阶的好地方，她周身灵力激荡开，将还想上前问清楚的魏肃猛地撞飞出去。
灵力扩展到机械城边缘，逐渐往天空收拢，形成了一道金色的能量层。
做完这一切，褚星强行压住因为使用而更加凶猛的灵力，继续抬脚向外走去，越过金色能量层，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机械丛林之中。
在她身后，一堆人愕然失语。
良久，一群人才冲向魏肃，将他扶了起来。有人试探着碰了下那道能量层，还没反应过来，就像先前的魏肃那般被狠狠弹飞出去，躺在地上半天都动不了。
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东西……”
“褚星为什么要困住我们？！”
“她是要帮妖族对付我们吗？”
安全区的人满心疑惑，可面对牢不可破的能量层里，还有神色恐惧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魏肃，最终只能面面相觑地沉默下来。
……
出了安全区，褚星放出了天元空间里的谭莫。后者见到她顿时一通叩拜，一把鼻涕眼泪地感谢她救了妖族同胞。
被收入天元空间后，他本来已经绝望，却发现整个空间外突然传来一股庞大的力量，他那些被抽走妖丹气息奄奄的同族们，在这股力量之下竟然奇迹般地好转过来。
虽然妖丹没了，但好歹命保住了。
谭莫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褚星，只能一昧地磕头，一个彪形大熊“嗷嗷”哭到失语。
褚星听他哭得头疼，抬手一道灵光离开她的指尖，径直掠往一个方向。她拍拍面前的熊掌，借力跃上熊背：“跟上它。”
“是！”谭莫立刻心领神会，铆足了劲奔掠而去。
……
在一个多小时的狂奔之后，灵光最后悬停在了看不到边际的“草海”里。
依托于放逐星近些年越发恐怖的灵气，这里的草比人还要高两三倍，即便是棕熊也只能勉强看清前方，灵光停留的地方，有许多灰黑色的石块，在荒草间若隐如现。
谭莫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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