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春日桃花悲蒙尘(下)
没过小腿的河水,将云洇的手泡得发皱,她已忘却自己身处何处,时间已过去多久,只固执地压着刘水生的头,毫无波澜地看着水中的气泡越来越少、越来越小。
“云洇,你快放开!”
“滚开,别拦着我,是你自己说要报答我的!”
盛怒之下,云洇连劝阻她的人声音都分辨不清,只以为是心疼情人的何田田,头抬也未抬,乌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像觅食的水鬼,几乎要将刘水生整个身子拖进水中。
来人没因云洇的谩骂退步,反而箍紧她一只手,似乎尝试将她与刘水生分离。
“别为这种人破杀戒!”
熟悉的话激不起云洇的记忆,她甚至感受不到抓着自己的手根本不似女子的一般柔软无骨,反而怒气攻心,彻底被那人激怒,终是高扬起自由的那只手,往他脸上狠狠一甩:“不要碰我!”
气急时的力气达到顶峰,被水浸沉的衣袖搭在细白的手腕上,伴随着云洇的动作一起甩在唐季扬脸上。
尖利的指甲与巴掌一起在他脸上留下红痕,唐季扬被猛地打偏了头,他难以置信转过眼珠子,目光落在了云洇手掌上。
少年脸上往外渗出的血终于让云洇恢复几分清醒,她呆呆看着唐季扬脸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迟缓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再僵硬转动眼球,看见已被何田田拖出来的刘水生。
他脸泡得皱白,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她,本不想淹死刘水生的。
情绪起伏过大,云洇眼前发黑,仍支撑着不倒下去。
她不敢看唐季扬的眼,也想不到他突然出现在这的理由,只嗫嚅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等会去给你买最好的祛疤药,不会留疤的,你放心,不会留疤的……”
“你的手怎么回事?”
她的手?她的手怎么了?云洇看着微微蜷起的手指,指甲缝中还残留着唐季扬的血,手指间绕着几根刘水生的头发。
“我的手不受我控制了,我不想打你的……都怪你,都怪你要凑过来。”
几滴无措的泪流下来,云洇脑子混乱又沉痛,直到手腕被少年握住,才抬眼迷茫地看他。
不知何时起,唐季扬已比自己高出半个额头,发出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
“是是,是我的错,是我非要凑过来讨你的打……但是,”
少年眼睫微垂,目光为云洇而停留,露出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怜惜:“你的手为什么有烧伤的痕迹?留了疤,会不好看的。”
面对面站于浅水中,纵使难以察觉,水面下清流也缓缓涌动。
就如云洇的心一般,又轻而易举被唐季扬所牵动。
几经按压,刘水生终于吐出来呛进去的水,何田田松了口气,欣喜自己没害得云洇成了杀人凶手。
望着河中相对无言的二人,她拦住要开口打搅的陈禾,庆幸当时见形式不妙,及时叫她找了唐季扬来。
果然只有他才能安抚云洇。
将人送回去,唐季扬回到隔壁,脸后知后觉地开始疼,伤口处火辣辣的,他不敢碰,让唐明寻了金疮药出来。
便对着铜镜涂抹,他边对唐明说:“晚些时候拿玉容膏给云洇送去,她现在不想理人,先让她冷静冷静。”
唐明本以为玉容膏是少爷要用,却不知竟是给云洇送去,大惊道:“少爷,云姑娘打了您,您还还手了?”
这也太过分!
“我呸,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别多嘴,送过去就是了!”
唐季扬翻了个白眼,虽说云洇不肯告诉他伤痕来历,但于虔州时还未有,那必是在潭州时受的伤了。
而那时,正是阿婆去世的时候。
他眸光黯淡几分,平时看不出来,今日一见,才勉强窥见她内心的压抑痛苦,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必要好好帮她才是。
抹了药,他便往云山上赶去练武,叮嘱唐明道:“记得送晚膳也送去,她情绪低迷,怕是也吃不下什么,做些清淡的瘦肉粥更好,方便入口……”
“知道了知道了……少爷,您快去秦先生那吧。”
唐明催促着少爷,心中连连叹气,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云姑娘便这样,等意识到了,怕是天上的星星少爷都要想方设法摘下来给她。
哎,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千万别折煞他了!
怕师父担忧,唐季扬有心瞒着他云洇失控一事,因此随便糊弄了几句自己脸上伤从何而来,心里惦记着要趁早下山,好去看看云洇的情况。
秦焕哪这么容易被糊弄?那伤一看就是被姑娘打的!
洇丫头向来待人温和,肯定不是她所打,那么便是这小子撩拨的其他女子咯?
秦焕气得心肝疼,哪能想到他是这般放荡的人!
当注意到唐季扬流露出想尽早下山的急切心情时,他自是以为这小子惦记着赶紧去给人道歉,故意拖长教武时间,非不让他尽早下去,誓要他也尝尝洇儿心里的苦。
挥剑多了一百下,劈柴多了两百个,蹲马步又延长了一炷香。
可怜唐季扬还以为师父终于要开始教自己新东西,满怀期待地做完,等下山时,天已经彻底黑下。
唐明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他,见少爷回来,松了口气,问:“您今日怎的这么晚回来?”
“师父授习时间延长了,就晚回来了些。”唐季扬简短解释完,往隔壁瞟:“晚膳和玉容膏送去了么?她脸色是否好点?”
说起云洇,唐明登时变得支支吾吾:“都没送过去……”
“什么?”唐季扬声音瞬间拔高:“为什么?”
“我敲门许久,她都不开呀……”
唐季扬的第一反应,就是云洇太过思念阿婆,想不开轻生了。
他气得大骂:“没开门你不知道翻进去看看情况?出事了怎么办?”
“男女有别,污了人家名声怎么办?所以我不是等着少爷回来闯进去吗?”
唐明振振有词、前后矛盾。
他进去是男女有别,唐季扬进去就不是了?
偏偏唐季扬也根本听不出来,他不知以什么脑回路真觉得唐明说得有道理,剜他一眼,就已腾跃而起,稳稳落在云家院中。
除了银白月光,处处黑黢黢一片,锁定云洇闺房,唐季扬将紧紧掩着的房门推开,大喊:“云洇,你没事吧?”
他首先抬头看房梁,没有绳子,松了口气;他又仔细嗅了嗅,本是担忧她割腕,想闻闻有没有血腥味,却率先闻到一股少女独有的幽香,其间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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