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的打算自然是有的,但是一般的研师她招不起,而玉堂还处于初学,只能跟着她一些制研的前期工作,真正上手还有很久。

她最近忙着开店,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经营布置上,倒有好几日没拿刻刀了。

打量了一下来人,她特别观察了他的手指。

十指上皆有些老茧,特别是食指更加厉害,已经有些变形了,她不由得羞赧,“我这里出不起大价钱。”

“无须大价钱。”

儒衫男子好脾气地笑着,他向端来茶水的桃子道了声谢,坐在堂中的椅子上,款款道来,“我初入天京,这里人才济济,一时找不到住处。囊中羞涩,想找个包吃包住的营生,恰好看到这里新开了一家铺子,想着或许要人,开不开工钱倒不要紧,但我能否在这里住下?”

这真是瞌睡送枕头,奚云月意外之余,自然是欣喜的。

这倒省去她招人的功夫了,而且这家店铺楼上楼下,还有前厅后院,租赁的价钱也不高,完全可以收拾出一间房供这位先生住。

但她还想再看看他的手艺,便将他叫到工作间,看看他做事如何。

她在考校的时候。

前厅的玉堂和桃子正在闲话,“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找不到住处的样子,我打量了他的鞋,那鞋起码好几十文呢,并不便宜。”

他生性谨慎,看谁都提防。

桃子习惯了,她摸摸小子的头,这会儿饿得肚皮发瘪,只想快点吃饭,“求人嘛,总是将自己说得凄惨点才好办事。”她倒是想得开。

光凭着奚云月一个人,那确实难以撑起铺子。

而他们人脉有限,去外面订制又额外花费,有个现成的人过来做事,又不需要很多钱,对她的荷包很友好。

她现在是一家之主,专管钱财,因此没什么不满意的,只要奚云月瞧上了,她就只管发钱。

玉堂想到自己当初求人的时候,似乎也是个样子,便抿着唇不再说话,他埋着头一个劲地擦桌子,没擦完,便闷着头往后院去了。

桃子后知后觉,发现他不高兴了。

叫他一声,他也不理。

她只好算了,过去看看奚云月的考校如何了。

此时的工作间里,本该是儒衫男子上手工作,但不知何时,拿着刻刀的人却变成了奚云月自己。

虽当了老板,她还改不了习惯,什么都喜欢自己上手,方才男子顺口问她,她便想着给他演示,全然忘了他才是过来展示的。

儒衫男子低着头,看得十分认真,末了,又忽然笑了,“这等巧思,真是难得,怪不得我想不到。”

“我也是师兄教他的,他的技巧比我更娴熟。”

提起齐清晖,奚云月与有荣焉,“你才来天京,恐怕还没有听过我师兄的名字,他在这里可有名呢,其实若是你想追求更精进的手艺,去他那里更好,我还可以推荐你。”

说着说着,她怎么又将人往外推了。

听到这番话后,桃子急得不行,赶紧笑呵呵地跨了门槛进来,一把掐住某人的胳膊,“不知这位先生姓什么。”

儒衫男子看向她,假装看不懂她和奚云月的眉眼官司,“敝姓何,我已经年逾四十,叫我何叔就好了。”

先生二字担不起,他听着也不习惯。

“何叔啊,想必一路走累了还没用饭吧。”

桃子把他往外催促,“现下饭已经熟了,若是不嫌弃就与我们一道吃吧。”

何叔笑着,“自然是不嫌弃的,只是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了。”不要钱,只要包食宿,这样的熟手去哪找,桃子生怕把他放跑了。

赶紧催他去用饭。

饭一吃,那可就不能反悔了嘛。

夜深人静,奚云月打水将头发打湿,在夜色下用瓢一泼又一泼地淋着,湿漉漉的头发垂落下来。

滴到地上湿淋淋地,她洗到一半,桃子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瓢,帮着她一块儿洗。

“你说你蠢不蠢,等何叔见识了那御砚楼的风光,怎么可能还呆得住,好歹将人留几天吧。”

奚云月被她训得抬不起头,她其实也是洗着头发,那头本就抬不起,“但我看他基本功不错,若是无钱无名,人家也是留不住。”

“那我不管,反正人自愿来的,脚也是在他脚上。”气滞了一秒,桃子就很自洽了。

“那也等他想走的时候再走,现下,不能将人往外推。”

说到底,桃子也是心疼她。

最近忙着开张的事,奚云月每天熬得那么晚,再好的身子骨也吃不消啊,她连饭都吃得少了,再这么下去,她真怕她饿瘦了。

奚云月洗完了,用布巾将头发拢起来,一点点地拭干,“放心吧,我心里有主意的。”

她也知道,该如何将人留住。

她看得出来,何叔本身有本事,他也不是奔着钱,他应该是对她的手艺很有兴趣。

碰到有想法的人,她完全不介意与他探讨,说不定在探讨之时,也会给予她新的想法。

将桃子哄回去睡觉后,奚云月仍是回到了工作间,她在门外听着有动静,有些愣神,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她试着问了下,“谁在里面?”

门开了,探出一张小脸,不是玉堂又是谁。

白日大家都累着了,还以为他早早去睡了,奚云月刚要张口,看到他手上拿着刻刀,她怕他伤着自己,要把刻刀拿过来,玉堂攥得很紧,但也敌不过她的力气。

她轻轻一掰,他的手掌心就打开了。

果然,因为握得太紧,掌心都勒出了红痕,她眉心紧蹙,一时气氛非常沉闷。

玉堂别过脸,鼻头翕动着,眼眶似有泪掉出,但他极能忍耐,只是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奚云月没有安慰他,而是将门打开了,把刻刀放回去,前后,玉堂没有走,而是跟在她后面。

“奚姐姐,我是不是很差劲。”

玉堂自尊心强,又当了那么久的乞儿,他其实最厌恶向人低头,可生活所迫,却不得不一次次在贵人面前塌腰,但奚云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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