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六十二章荆棘之恋（9）^^……

苏漓转回头：“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为什么不离开他？”

蒋沁攥着自己的衣角，笑容有些许无奈：“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离开他，我就一无所有了。虽然我时常觉得对不起雯姐，可是，我也离不开他，那几年，我过得非常煎熬……”

“所以，你盼她死吗？！”苏漓起身逼近，“在我妈和周菱的死里，你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没有！我也不希望她出事的，我没想到她那样红颜薄命……”她激动地辩解了一句，突然会过意来，疑惑地问，“你是什么意思？警察说雯姐是意外坠楼，医生说周菱是精神失常服用药物过量……”

苏漓盯着她的眼睛：“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你真的信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怀疑你的父亲……”她摇着头，“这不可能的！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最多只是挪用公款，财务造假，他只是不擅经商，难免出现亏空，但他不会害人……”

苏漓从包里拿出几页纸，是周菱日记的复印件，她递给蒋沁。

蒋沁的视线在纸页上飞速移动，指甲缓缓地掐进自己的掌心。她依然摇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别再执迷不悟，他不爱任何人。你还要拿自己去赌一赌，被他利用过的女人是否都是同样的结局？”

“他说过，他对我不一样！他说他真的爱过你妈妈，可正因为她太优秀，他一生都压抑地活在她的阴影下。他说他和周菱只是个错误，是周菱一厢情愿想要拆散他的家庭……”

蒋沁哭花了精致的妆容，却再也说不下去，她拿着周菱的日记，而这些话，路宏川对周菱也同样说过。

苏漓把纸巾盒和镜子递给她，静静地等着她哭完。

蒋沁仔细拭去残妆，重新别好散落的发髻，当她再抬头时，又变回了优雅干练的模样。

"你说吧，我能帮你做什么？"

“既然你是他身边的人，应该更容易拿到证据。”

蒋沁沉吟片刻："他有个笔记本电脑，经常放在我家，我可以想办法记下密码，但我需要几天时间。"

苏漓拿起桌上的U盘晃了晃："还有今晚的事……"

"我知道怎么说。"哭过之后，她的智商重新在线，"我就说陶知之U盘里只是一些从前的往来明细，可能是陶总当年核查报表用的，并没有要紧的内容。"

蒋沁准备离开时，苏漓又轻声唤住她。

“你自己要当心，别表现出异常。”

蒋沁回眸笑了笑，弯着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

次日清早，苏漓去了吴外婆的家。

路昀坚持陪她一起，余伯开的车，后面车上还带了几个保镖。她把方子尧留在公司了，有他在，苏漓才没有后顾之忧。

晨曦中的青石村笼罩在薄雾里，白墙黑瓦的农舍散落在稻田之间。

现在农村的条件比想象中好太多，这是一栋三层小楼，院里还停着一辆货车和一辆黑色小轿车。

这里是舅舅赵银山的家，他老婆长得珠圆玉润，烫了一头小卷发，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都是吴外婆帮着带大。

苏漓的生母赵金桂早些年在南方打工，后来又嫁了个男人，去外地安了家。她男人看起来略显木讷，儿子长的随爸，一张大圆脸上一双小小的眯缝眼。他们一家三口也是昨天才回的青石村。

赵金桂穿着一件鲜艳的桃红色外套快步迎出来，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苏漓，声音带着夸张的哽咽："我的儿啊！妈妈这二十多年天天以泪洗面......"

路昀不动声色地将苏漓往身后护了护，赵金桂的手僵在半空，随即顺势拉住苏漓的手腕，亲热地说："快进屋坐。"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瓜子点心和水果，赵银山的妻子忙着倒茶。气氛有些尴尬，从不见面的亲人突然坐在一起，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金桂笑了笑：“本是自家骨肉，一直不见面都生疏了。”

苏漓直接问：“外婆怎么突然病逝了？”

赵银山搓了搓手：“心脏病发了，几十年的老毛病。”

苏漓有些疑惑：“既然是几十年的老毛病，那应该是有常备药的，怎么就这么严重？”

赵银山尚未开口，他老婆慌忙站起来往苏漓手中塞了个苹果。“这苹果又脆又甜，吃水果，别光顾着说话。”

赵金桂也拽过身后打游戏的小伙子："快叫姐姐！这是你弟弟孙家宝。"

孙家宝掀了下眼皮，从游戏上离开了两秒，没吱声。

赵金桂嗔怪了一声，然后说："家宝早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只是一没有像样的彩礼，二没有像样的工作，讨个媳妇都难。我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咱们都是一家人，家宝是你亲弟弟，我轻易不向你开口，只是日子过得不容易，你看你那么有钱，帮衬一把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她观察着苏漓的表情，继续说：“你现在是千金大小姐，又在那样的大集团里当老总，两三百万对你来说都只是零花钱。我想着，你就给个一千万，我和你舅舅两家分一分就行。”

赵金桂笑容如花，完全看不出丧母之痛：“还有，你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你弟弟弄进公司去当个经理，那以后他自己也有工资了，就不用时常麻烦你。”

苏漓冷冷地看她：“不是叫我回来办丧事的吗？外婆还在太平间，你们就只想着要钱？”

“你这孩子说话怎的忒难听，”赵银山的脸色沉了下来，“办丧事它不得花钱啊？老娘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年，衣食住行哪样不是花我的钱？再说了，老人家都八十多了，这是喜丧！倒是活着的人总得过日子。”

孙家宝突然凑过来，响亮地叫了声“姐”："我还想买台车，才一百多万……"

一直沉默的路昀冷哼了一声：“她只有我一个弟弟。”

“路少爷，”赵金桂赔着笑，“都是一家人，家宝他也是你的弟弟。”

“我不是回来认亲的，”苏漓站起身，“我从出生起，就只有外婆。既然你们今天没心思聊丧事，那就明天再说。”

赵金桂翻了脸：“你放屁！只有外婆，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要不是我当年辛苦生下你，世上哪里有你这个人！如今要你一点钱你就六亲不认，我真是白生了你！”

赵银山帮腔：“像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早就该找人曝光她！当初让我们写保证书，现在一毛不拔，她和她的养父母都不是好人，她当了几年大小姐，都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娘肚子爬出来的了！”

“如果当年我妈真的让你们写了保证书，那保证书应该在她手上，是怎么跑到金姣手上去的？”苏漓平静地问。

赵金桂心虚地扯了扯赵银山的袖口，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又对着苏漓说：“我才是你妈！总之，你不能不认我们！”

苏漓心知这家人有事隐瞒，眼下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起身往外走，路昀紧随其后。

赵银山试图阻拦，几个保镖拦住了他，他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青石村这地方打我试试！”

他气得脸色发青，却在赵金桂的示意下没有继续发作。

小楼前是一条小马路，村里许多人顺着马路边盖房子，赵银山家对面有个简陋的小商店，老板是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余伯在小商店买了烟，正和老太太有一句没一句地扯闲天。

看见苏漓出来，余伯悄悄地向她递了个眼神，苏漓会意地没有直接上车，驻足吩咐保镖：“买几箱水路上喝。”

老太太有生意做自然高兴，村里难得有人一次在她店里买这么多。

她上下打量着，试探着问：“你是苏漓？”

苏漓微微倾身：“老人家，您知道我？”

“当然知道，”老太太笑起来满脸皱纹，“你外婆跟我说过你，她和我是几十年的老友，无话不说。”

苏漓看了余伯一眼，明白了他示意自己过来搭话的用意。

“您这店，一直都开在这儿？平时都是您自己看店？”

“开了好多年了，”她指了指后面的的一片田，“我姓刘，屋就在田那边，也不远。平时我都在这里守店，我老伴时常在这边陪我，他这会儿回家做饭去了，过会儿就会来给我送饭。”

“您和我外婆是好朋友，您这店又正对着外婆家的门，那关于她的事，您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刘老太张了张嘴，余光一扫，欲言又止。

苏漓回头瞥见赵银山的老婆不知何时倚在对面门框上嗑瓜子，目光不时瞟向这边。她心念一转，提高声量道："再要一百箱方便面，您这有现货吗？"

刘老太吓了一跳：“这么多……我明天就让人送货，你后天来取可以吗？”

“后天不行，”苏漓笑了笑，“明晚十一点，我让余伯开车来取。”

村里人一般睡得早，晚上十一点，对面的人家应该已经睡下了。

“十一点啊，”刘老太愣了愣，像是明白了她的用意，点点头，“那行。”

黑色轿车缓缓驶离青石村，余伯看向苏漓："真要买一百箱方便面啊？"

苏漓正望着窗外飞逝的稻田出神，闻言微微一愣，刚才就是为了打探消息随口一说的，却也不能言而无信。

"既然说了，当然要买。搬回公司，加班的员工免费吃。"

路昀坐在她身侧，闻言唇角微扬。

苏漓去了医院，见了吴外婆最后一面。

太平间里，苏漓独自站在冰冷的停尸床前。吴外婆静静地躺在那里，皱纹深深的面容比小时候记忆中苍老了许多。

苏漓还记得小时候，外婆曾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拍着她入睡，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谣小调。如今那双手再也无法为她拭去泪水，那双眼睛再也不会对她露出慈爱的笑容。

那时的她温暖鲜活，而此时，冰冷无声。

“外婆……”她轻唤了一声，幻想着外婆如从前那样回应着，叫她“小漓”。

泪水无声滑落。

苏漓问过医生，吴外婆确实是死于心脏病，可她是怎么心脏病发的，苏漓只要一想起赵银山和他老婆的神情就觉得可疑。

吴外婆勤劳一生，年纪大了还在路家做阿姨赚钱。赵金桂生了孩子不想要，若不是她坚持，苏漓早就成了弃婴。后来回了青石村，她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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