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境的脸上并无多少惊讶,只是面上凝着些微愁绪。

“我没事。”慕涣然仰头看着他,反倒像在安慰他。

得了这句准话,屋里围着的村民们脸上顿时露出松快的神色,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

他们并不在乎慕涣然从何而来,也不深究她与璃禾这层关系是真是假。有人肯顶了石溪村的名额,便是天大的好事。

张村首扬声催着他们各自回家,说屋里有位姑娘正在养伤,实在不便多扰。村民们这才悻悻地散了去。

“慕姑娘,你何苦要如此帮我?你可知那大会藏着多少凶险?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便是头一个该受罚的罪人!”璃禾自责得声音微微发颤。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我本来也要去云州城的。再说,若不是你今日出手相救,我我怕是还没动身,就痛死在这儿了。你可千万别再自责,告示上不是说了吗?若被选中,还有赏赐呢。那官职我倒不稀罕,不过厚禄我还是很期待的。这乱世里,银钱自然用处更多些。”

“可...可那也不能,万一...我是说万一。”璃禾担忧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万一什么?”

“纵使你过了所有考验,真被选中了,那子贤若藏着阴谋诡计,于你而言,终究是防不胜防啊。”一提到那杀夫仇人,璃禾脸上霎时凝满厌嫌,恨不能将那人碎尸万段。

慕涣然扯了扯风境的衣袖,继而安慰道。“没事,我这个哥哥神通广大,真要有什么变故,他自会救我出水火的。”

瞥见风境闻声投来的目光,慕涣然嬉皮一笑。她原以为风境断不会应声,没承想他就立在一旁,轻轻回了个:

“嗯。”

这兄妹二人着实奇怪,哥哥少言寡语,惜字如金,却对这个妹妹与旁人不同;妹妹呢,性格乐观爽朗,句句话能说到别人的心坎里,当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只是论起容貌气度,却是一对璧人,透着相同的清贵不俗。

璃禾收回在两人之间游移的目光,知道自己拗不过慕涣然,只得认了这个事实。

“你身子还虚,实在经不起赶路,明日一早再动身吧。手臂得按时换布帛,今夜我就在这儿守着。”

“多谢。还有,劳烦张村首也给我这位哥哥寻个住处,暂且借宿一夜,行吗?”

张村首忙应了声“应当的”,便带着风境往另一处厢房去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臂。”见屋内只剩下女子,璃禾说道。

慕涣然抬起胳膊时,倒忽然记起一件事来,忙问她。“我听张村首说,面具是巫师们身份的象征,可若没有的话,不知会不会影响参会?”

“巫师的面具向来要找专人订做,单是制作周期,平均就得半年往上。况且越是精美珍贵的面具,耗的时日就越长。如今就算往城里寻人赶制,怕也来不及了...”

“若是没有这面具,莫非就没了入会的资格不成……”慕涣然这话并非问璃禾,不过是满心担忧的自言自语。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间,思思却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房间。

“思思,你去哪儿?”璃禾正替慕涣然换着布帛,无法去追,只得慌忙开口唤道。

许是两家离得不远,这边刚把新药敷好,那边思思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

“你这孩子,大半夜的,仔细脚下别摔着。”璃禾嘴里嗔怪着,语气里却满是疼惜。

思思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眼神闪烁,显然藏了东西。

“阿娘,我有样东西想给涣然姐...”

“该叫小姨了。”璃禾轻声纠正。慕涣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凭空长了一辈。

“...想给小姨。”思思改了口,偷瞄着母亲的脸色,声音变小了些,“阿娘看了,可千万别生气。”

她微微撅嘴,摆出一副委屈又撒娇的模样。璃禾无奈,只得点头。

慕涣然好奇地坐直身子,向前探去。

“这个!”

思思猛地将东西举到她面前——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面具,白垩般的壳子上,只粗糙地凿出了眼鼻的孔洞,毫无纹饰,甚至沾着几处烧灼的黑痕。

慕涣然伸手接过那面具,触手方知是木质的。面上却沾着几处黑污,她用指尖反复摩挲了几下,那污迹分毫未减。

“那...那是被火烧过的痕迹。”思思解释道。

“这个不是已经被我烧掉了吗?”璃禾不解的问道。

“思思,这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慕涣然怕璃禾再追问下去,反倒让思思碍口识羞,她便拉过思思的手,让其在床榻边坐下。

“大约二三月前,我随母亲上山采药,无意间见山涧一旁的巨石上伏着一只凰鸟。它通体赤红,一条尾羽已泛金光,背上负了几道渗血的伤口,已是奄奄一息了。未过多久,凤鸟叼着个白物从天而降,体型要比凰鸟略大些。当我靠近时,凤鸟并未躲闪,它见凰鸟气绝之时,便挥动翅羽将那面具扇到我面前,我忙用双手接住。

随后凤鸟一声长唳,伏在凰鸟身侧,一同没了气息。”思思说着,眼圈红了起来,像是忆起了那悲戚动人的一幕。

璃禾亦伸手抚了抚那面具上被火燎过的痕迹,继而接话道:

“当时我听见那声啼鸣,只当思思遭遇了什么凶险,慌忙赶到时,发现了那凤凰的尸体,这对于我们巫师来说,可是极为珍稀的灵物。凤尾有三,凰尾为二,传说若尾羽全部化金,那么它们就是天上的神鸟。我们撞见的这一对,已褪出一尾金羽,也算是上等灵物了。

可那日思思将面具递给我时,我被仇恨与恐惧蒙了心,只想着这东西晦气,狠狠斥责了她。当即生了火,将那面具扔进了火堆里,硬拽着思思离开了。谁知,这火居然没把它烧毁。是你后来又去了那地方,偷偷带回藏了起来,对吗?”

思思的手指不住绞着衣角,不敢多言,只低低颔首。

“想来这面具,并非寻常木料所制,竟能经火不焚,堪比金石。而您刚刚喂我服下的那粒红丹,应该也是以那对凤凰入药炼就的吧。”慕涣然念及这面具曾被凤凰守护,心头对它的来历愈发好奇起来。

“正是。这么说来,倒真是缘分。若不是思思先发现了这些,今日纵然我想救你,也是束手无策的。”

“大恩不言谢,我实在是欠你们的太多了。”慕涣然既感动又内疚,除了替她参会,若是侥幸入选得了赏金,定要回来重重酬谢这对母女才是。

“莫说此话,你于我们才是恩重如山呢。”璃禾又道:“思思,娘不怪你了。这面具若当真被烧了,倒是我又做了对不住涣然的事。如今是你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是娘不对,当初不该那样说你。”

璃禾将思思揽入怀中,正在这母女相慰的温馨时刻,慕涣然鬼使神差的将面具往脸上一戴,想感受一下这面具有无特别之处。

忽觉一阵眩晕,眼前天旋地转起来,身体像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急速推向高空。

待她再睁眼时,已恍若坠入仙境。脚下尽是绵柔白雾,她不禁俯身去探,只抓得一把浓雾在掌心。摊开手时,那雾却顺着指缝淌落于地,似水流淌又无湿意,着实稀奇。

空中不见日月星云,唯有一望无际的金色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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