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丧期,傅缨并未正式举办后宫的册封典礼,待将棺椁送入皇陵,便又马不停蹄的去处理奉嘉帝遗留下来的各种折子。

这日,皇宫内许多小宫女们在院中闲谈起来。

“唉,你们说为何圣上迟迟没有册封秦公子?”

“这有何奇怪的,圣上初登基,宫例繁琐旧制又不可照循,自然需要花些时间重新编制的,左右秦公子是咱们圣上放在心尖的男子,跑不掉的。”

“可我偶然间听到圣上书房洒扫小太监们说漏,前朝有好几个大人都不愿让圣上立皇夫和选男妃……”小丫鬟们四处瞥了瞥,然后放低了声音。

“说是先皇留有遗言,让他们盯着圣人专心辅佐太子殿下,你们说圣上日后还会生孩子吗?”

“这……”几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噤声,圣上的夫君不是尔等能在背后绯编的。”来人是北徵殿的掌事姑姑,素日里最见不得嚼舌根的婢子。

宫女们作罢纷纷散开了。

茴香跟在掌事姑姑身侧,眉头紧锁,她原是北徵殿的大宫女,得了宮纯恩典调去伺候年幼的傅念迟,如今也成了傅缨的半个心腹。

“姑姑,圣上才宣登继位,此等流言盛行实在不利于天威,您看是否要我去禀明圣上。”

“去吧。”

“是。”茴香说罢便朝着御书房前去。

“啊。”

“啊。”

屋内传来阵阵惨叫声,茴香有些后怕,看着退出来的荣安,连忙上前问话。

“荣公公,圣上这是动怒了?”

“茴香姐姐可是来汇报太子殿下的事?圣上在里面惩罚了几位大人,咱家奉劝姐姐还是晚点进去的好,以免触怒圣上霉头。”荣安劝慰着。

“这、这是怎么了?”

荣安皱着眉,低声谴责道:“前朝那几个老古板,弹劾陛下想立秦公子为皇夫的折子都快堆到圣上面前了,动辄拿出先皇威吓圣上,一连好几日了,可算是彻底惹怒了圣上。”

“唉。”茴香摇了摇头,原来这流言终究是流进了傅缨的耳里。

御书房内,傅缨压抑着胸腔的怒火,面前已经有两名臣子被当场杖责了二十下,现下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剩余一人腰杆仍直直立在原地。

“圣上,臣等实在不知有何错,圣上初登基,如今根基不稳,应当勤勉于政,培养太子,而非耽于情爱。”

“若朕偏不依你们呢?”傅缨咬牙切齿着,就连一旁的灼华的灼华都十分担忧那人。

“秦公子虽为太子生父,但其现在体弱多病,并非圣上传宗接代的首选,况且圣上您是女子,一朝怀孕,难免疏于政务,故而圣上为今之计应将精力多放在太子殿下身上……”

“够了。”还未等其说完,便被傅缨打断了。

“你们当真是担忧此事,而非因为秦家势重,害怕外戚干政,朕因此失了偏颇?难道在尔等眼中,朕如此无用?”

“王卿,朕再给你个机会。”

“臣等不过是贯彻先皇遗命,直谏圣人,无论再来多少,臣依旧反对,还请圣上三思。”

傅缨嘴角微微一笑,背过了身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灼华。

”很好,灼华,拉下去,砍了吧。”

“是。”灼华很快将那人拖了出去,殿内其余二人,趴在地上不断为其求饶,傅缨皆未做理会。

很快消息便传遍朝野,众人闻之纷纷不敢置喙,傅缨手段向来雷厉风行,如此王大人之死虽有些让人惋惜,却也是傅缨想要借机告知众人,她如今大权在握,即便是先皇之命,也不可威胁到其。

傍晚,灼华回到了皇宫,处理干净了手中的血迹,深深地叹了口气,见傅缨像个无事人那般处理着折子,劝道。

“圣上何必做出如此决绝的样子,消息一传出去,有心之人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将圣上忌惮起来了。”

“他人怎么样了?”

“属下安顿起来了,给他狠狠教训了一顿,待事情过去后,便派人将他送回老家。”

“嗯嗯。”

“这王大人也是,干嘛非要和圣上作对,若非圣上你心慈手软,留了他一命……”

“无妨,短暂的名声而已,朕不在乎,朕就是想借机敲点那些父皇留下来监视朕的棋子,朕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立皇夫也好,培养储君也罢,朕能做到的,绝不允许任何人置喙。”

“是,属下知晓了。”

“明日册封仪式,皇宫禁军务必增强巡视。”

“是,属下已经安排下去了。”

“对了,觅得那个如何了?”

灼华摇了摇头。

“秦公子自前段时间痊愈之后,便很少出门了,我们派去传信的也都见不到他人,哥哥已经连着两日去秦府,都吃了闭门羹,秦公子……似乎铁了心,不愿意入宫。”

“罢了。”傅缨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道:“去看看念迟吧。”

“是。”

奉缨元年,一朝新迹象,奉缨帝成功继位,而后尊其嫡母为俪婉皇太后,迁居寿仁宫暂掌凤印统六宫,尊其生母为慧纯皇太后,准其仍居北徵殿,册封秦承时为圣人,赐中宫之殿准其自由出入皇宫,册封嫡长子傅秦为皇太子。

只是大封之日秦承时并未出现在宫中,傅缨派人将他的发冠捧进了中宫,大典礼毕,傅缨便没了踪影。

“觅得,秦府离皇宫还有些距离,你不愿入宫,朕不勉强,不若为你在皇宫旁修建一座宫殿,可好?”傅缨不知何时又溜到了秦承时的院子中,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奋与试探。

秦承时闻言,脸色并未有波澜,傅缨知晓其定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生了自己的气,于是主动解释道:“我并未杀那人,不过是顺势打击下那些故意和我作对的臣子罢了。”

“圣上筹谋数十年,好不容易得到如今的所有,为何要因为一个名分,与那些臣子撕破脸。”

“那不仅仅是一个名分。”

“我不需要的。”

“可朕想给。”傅缨语气也带着些许冲意,二人面面相觑着,互相错开了眼神。

“今日太晚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傅缨放缓了语气,准备起身离开,秦承时叫住了对方,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三叔和三婶婶不日会回去西魏一趟,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跟他们一块过去。”

“你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傅缨语气有些紧张。

“不是,除去路上的时间,至多三个月后便回来,我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阿缨,我很快便会回来。”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离开我和念迟,觅得,你不想进宫,朕依了你,你不想受封,朕也依了你,事到如今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我们之间就像从前那样不好吗?为何总是要将我推开?”傅缨语气愈发激烈,狠狠盯着秦承时,眼神中带着些许偏执,秦承时怔在了原地,浑身有些发颤。

他知晓如今傅缨心性已变,让她心平气和的同意自己离开断然无可能,可自己,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清楚吗?阿缨,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十年之期吗?”

闻言,傅缨眼神松动,背过了身子,沉默了下来。

“十年将至,你当真还记得那份诺言吗?究竟是你变了,还是当初只是为了搪塞我罢了……”

“够了。”傅缨呵斥住了对方,强忍着泪水,不愿再听秦承时说下去。

“你走就是了,我不会再强留你了。”说罢傅缨便离开了,独留秦承时停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窗边袭来一阵凉风,混杂着鼻腔的酸涩,滚烫的泪水刺的秦承时心脏一阵揪疼。

“咳咳咳咳,咳咳咳。”

“兄长,兄长你没事吧。”秦承韵赶来时,秦承时半撑在原地,脸色有些难堪。

“兄长,你病情又加重了,我这就去向母亲和父亲说,咱们加快脚程前去西魏寻东方神医。”

“无妨,等了这么久,如今也不差这些时间。”秦承时扯了个无比干涩的笑容。

“笑的比哭还难看。”秦承韵心疼兄长,于是将人连忙扶了起来,擦去了眼泪。

“东方玉成传来的消息最好是有用的,他那个没鬼影的师父要是人不在西魏,我就把他小子揍成猪头剁成下酒菜。”秦承韵放着狠话,那模样成功将秦承时逗笑了。

秦承韵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说便是。”

“圣上方才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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