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伤患
是悦来客栈那晚的贼人!
一击不中,那人提刀又砍,一柄钢刀被他轮得又快又狠。能使此等刀法定然是个练家子。在他刀下,本就不擅习武的两人几乎只有躲闪的余地,甚至几次被那刀锋险险砍断发丝。
得想办法,再这么下去,等到体力耗尽,她同路舒只有束手待戮的份。又勉强躲过一刀,谈黛试着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判断当前的形势。
路舒的身手比她好,但亦不足以对抗这老辣的刀客。她袖中尚有一包迷药,但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纵使洒出去了,也很可能会洒空。
为今之计只有先夺他兵刃,再借人数优势同他肉搏。
几息间,她一把扯开披风的带子,同路舒迅速交换了个眼神。路舒对她略一点头,侧身再次躲过一招致命攻击。
就是现在!
趁着那人举刀欲再砍,她将棉披风猛然一抖,朝刀客头上罩去。那披风呼啦展开,像一张大网迎面扑向刀客。那人刀势已出,来不及收招,刀刃劈进厚实的棉布里,一时竟被缠住。
路舒早已抄起地上的半截木棍,默契地砸向那人持刀的手腕。
“咔!”一声闷响,那人吃痛,闷哼一声,五指却如铁钳般一紧,竟未松刀!
“就这点本事?”他狞笑一声,刀锋一绞,缠住的披风瞬间被割裂,棉絮如雪片般炸开。
路舒见状不妙,再挥棍横扫,可这次对方早有防备,矮身一让,反手便是一刀。
刀光如电,路舒的棍子顷刻之间断成两截。他胸前衣襟亦裂开一道血痕,被逼得节节后退。
谈黛心头大骇,抄起地上的碎石正要砸下,却见那人身形一晃,已逼至眼前。
“砰!”一记肘击狠狠撞在她肋下,剧痛炸开,她眼前发黑,踉跄着栽倒。
那人的刀尖抵住她的咽喉,冷笑道:“上次居然被你骗过去了。”
路舒咬牙抽出袖中短刃,还想与其再战,那人却头也不回,语气森然,“再动,她死。”
路舒动作一僵,缓缓收回动作。
就在这危急时刻,但闻不远处的树丛中沙沙作响,那人侧目而视。眨眼之间,另一边的槐树后,一柄朴刀飞出直取那人咽喉。
那人提刀格挡。
“铛!”金属的剧烈碰撞后,朴刀斜插入一旁土地,发出嗡的鸣响。
谈黛趁机从那人手下逃脱。
与此同时,先前有响动的树丛中响起一声响亮的“合吾!”*
谈黛与那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异色。这是江湖中镖师行路时喊的口号,看来是他来了。
只见赵捕快与周捕快分别自槐树后与树丛中现出身来。
“你不会以为路大人没留后手就来这荒郊野岭吧。”周捕快慢慢朝他逼近。
“五虎断门刀,这位朋友想是打北省来的吧。”赵捕快胸有成竹地道。
“你也是江湖人?”那人一双招子极亮,谨慎地将钢刀护在身前。
“曾经是,如今为了妻儿老小金盆洗手多年,可道上不少人还认我这个朋友。”赵捕快答道。
“大概他们也想同你这般,甘做朝廷的鹰犬。”那人嘲讽道。
赵捕快面无表情,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辜老汉在北省树大根深,此人若是知道自己险些杀了他的义女,不知会作何感想。
“双拳难敌四手,你今天杀不了我,”路舒沉声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不想百年后子孙罹殃,最好顺应时势,莫做无谓之事。”
那人冷笑一声,跃入林中,不消片刻便没了踪影。
路舒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待她细想,路舒便在她的目光中狠狠踉跄了一下。
“路舒!”她几步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路大人!”周捕快也要上前,被赵捕快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你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未曾发觉的颤抖,掌心触到一片温热黏腻。只见路舒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大片的暗红色在青袍上洇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路舒额角渗出一层冷汗,青筋暴起,却仍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无妨。那晚在悦来客栈也不曾见你这般紧张。”
这能一样吗?!当时,他可不是为了她才挨了一刀。况且,那时她只把他当做利用的对象,而此时……
此时又如何?她心头一颤,猛然间省得不能再想下去了。
然而,下一刻,路舒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压在她肩上。她踉跄着抵住身后树干才勉强站稳,却听他呼吸越发急促,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烫得她心头又是一颤。
“什么无妨!”她咬牙撕开他肩头衣衫,那道伤很深,皮肉外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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