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瑛醒来时,身前身下皆是柔软,她只穿着一件贴身亵衣,舒适地窝在榻上,柔滑的乌发也散开,搭在枕上。

一身繁重婚服不在,她的鞋袜也被脱去,待她困意散去彻底醒时她才意识到昨夜一切。

定是霍凌秋趁她睡去解开她的衣物,将她抱回榻上,想到这儿,她浑身难受,只恨不能立即跳进浴桶洗个彻底。

“春棠。”

良久,才有人从外走进,可来人面容陌生,她从未见过。

“我侍奉夫人梳洗。”

裴兰瑛拧眉,“春棠呢?”

“她正在外,夫人请起吧,将军等你一同吃早食。”

她换上一身淡紫襦裙,垂在背处的发皆被梳起,干净利落。她在房中磨蹭,迟迟不愿随人出去。

侍女轻声催她:“夫人,早食都备好了,请随我过去吧。”

“你将早食带到房中来,我在这儿吃便好。”

即便同处一府,她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能不见他就不见他,免得让人心烦。

从梳洗到吃完早食,这侍女便一直待在裴兰瑛身边,让她颇不自在,而春棠更是不见人影。

她疑心:“春棠呢?”

侍女低垂着头,“她在房中休息,定是昨日太累,今日贪睡了会儿。”

不说春棠,就是裴兰瑛她自己在昨日也是万分疲倦,若非因此,昨夜被抱上榻她又怎会察觉不到。

“这样也好,你也别叫她,让她多睡上一会儿。”

侍女舒气,应声答好。

她终于想起昨夜被霍凌秋抢走的玉莲,起身在床榻上翻找许久也不见踪影,“你可有看见一玉制的莲花坠子?”

侍女回想片刻,摇了摇头,“我为夫人找找。”

既不在房中,定是被霍凌秋藏了起来,此人小肚鸡肠,必然不会将玉莲放在房中。

“不必了。”

“霍凌秋他在哪儿?”

“将军吃完早食应当会去墨斋。”

墨斋宽阔,近顶的木架上书卷摆放整齐,一片展开的竹帘将墨斋分为两半,一半藏书,一半书画。

他倒是有闲情雅致,桌案上摆着几盆文竹。

裴兰瑛无心细观,径直走进,站在案上撑腮闭目的人面前。

“还给我。”

霍凌秋抬眸,“昨夜睡得可好?”

他竟还好意思提昨夜?想到昨夜被他压制,裴兰瑛对他更是没有好脾气,“我睡得如何,与你何干?”

“自然有关,昨夜同床共枕,你倒在我怀里,扰得我一夜未眠,想必你当睡得很好。”

他边说,裴兰瑛边不自觉去想这番亲密场景,脸颊顿时涨红,心里涌起一团火,“你分明是趁人之危!”

“危?”他撑案而起,手背上藤蔓纠缠,他又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短刀来,“昨夜拿刀防我的人,分明是你裴兰瑛。”

她果真是胆大,竟敢婚服藏刀甚至落荒而逃拿刀指他。想不到在她眼里,他原是一心只想行苟且之事的恶匪。昨夜他确是动怒了,可到底还是将那团火吞了回去,顺她的意离她远些。

她盯着这把熟悉的短刀,心虚起来,“我不信你是君子。”

“裴兰瑛,我确实不是什么君子,可我也并非小人。你若不愿,我定不会强求。”

她仍耿耿于怀,“那昨夜呢?”

“昨夜,是我让春棠进来,为你解衣。”

她心里的恼怒散去许多,“那往后我住偏房,你住正寝,只要你不扰我,我亦不会让你不舒心。”

说罢,她便折身离开,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从墨斋离开,裴兰瑛让人将偏房收拾整洁,在榻上铺上崭新被褥,与家中闺房一样。上一世她便是住在这儿,两人相安无事,连面都少见。

临近正午,春棠仍未露面,她过去从不贪睡,更不会睡到日上三竿仍不起。

她叫来侍女,一开始她还颇有耐心,可那人不说实话,支支吾吾的。她终于察觉不对劲,只好逼问。

昨夜霍凌秋让春棠入室后便命人将她关进柴房,无他命令不得踏出半步。他罚不了裴兰瑛,竟将罪责施在春棠身上。

她气冲冲地走到院后角落的一间柴房,见门窗落锁,怒火中烧。

“把门打开。”

侍女左右为难,“夫人,将军有令,我开不得啊。”

裴兰瑛本就心有怒气,又再闻他从中作梗,语气不善,“是不是只有他才能开这扇门?”

她匍匐在地,肩头抖动,说不出话来。

“你既唤我为夫人,却不听我的令,何时将我放在眼里?”

“小人不敢。”

她终于害怕,从袖口掏出钥匙,颤抖着手将木门打开。

柴房虽不算肮脏,却并非人待的地方,裴兰瑛一推门,顿时尘土飞扬,空气中又漫着呛人的柴木气息,让她止不住咳嗽。

春棠坐在窗旁干草堆上,一缕光落在她身上,照得她格外憔悴。

她憋着泪,“夫人。”

裴兰瑛将春棠扶起来,亲自将她护送回房。从昨夜到中午她便一直待在柴房,裴兰瑛只是在那儿片刻便受不了,更无法想这几个时辰她是如何度过的。

她又气又忧,“你在房中好好休息,我去找他。”

她心里着实有愧,这刀是她让春棠拿来的,说到底是因她而起。

春棠拉住她,她若是去,两人定会大吵一架伤了夫妻情谊,“夫人不必为我责怪将军,此事是我做的不对。”

昨夜被霍凌秋叫去给裴兰瑛解衣后她便被他审了一番,逼问这短刀由来,她怕得很,只好一五一十将事说明白。

“这哪里是你的错?是他,是他霍凌秋,他凭什么将你关在柴房,凭什么责罚你?!”

于裴兰瑛而言,自霍凌秋强娶起,她与他之间便再无和气可言。她不怕两人互生厌恶,更不惧他待她狠厉,若是他能写下一封和离书才是最好。

墨斋门敞开,裴兰瑛一进去,便见霍凌秋坐在案前悠然自得地提笔挥墨。

她动作不轻,光凭她重踩在地的脚步声便知她心中气愤。

他已记不清这是裴兰瑛第几次朝自己发脾气了,他实在不明白,她难道就这么讨厌甚至有些恨他?

两月前在灵泉寺小道上,他第一次在她眼里看见厌恶,而在木亭之下,她更是疏离他。

她咬牙切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