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窝座从有记忆起便在做鬼,他没想过自己从何而来,因为想也没用。

他只知道大家的体内都有无惨的血液,鬼都受无惨支配;无惨叫他做事,他便做事,顺便听令杀人;无惨没想起他,他便决斗,顺势杀人。

严格来说是游荡,如若碰见强者,将他们打败并且杀死。

童磨笑他不吃女人。不记得什么时候起童磨这个鬼就在了,童磨是一个喜欢以咀嚼的方式吃人的人,而且会品鉴男女老少的营养美味程度,就好比将杀人这事当成精妙的烹饪,享用一道精心烹制的美食;

大约鬼之中有很多都脑子不好使,就比如半天狗只会哭,玉壶只会做壶,童磨渐渐只吃女人,猗窝座向来一个都瞧不上。

人生应当是有意义的,但鬼的生命有没有意义都无所谓,没有鬼想过活着的意义,反正也死不了。只有黑死牟不一样;黑死牟不仅看上去是很正经的强者,且不苟言笑,没有不良癖好,但说起话来实在很滔滔不绝。

“你的招式很强,但没法胜过我。”

猗窝座曾经应该是尝试与黑死牟决斗,不久后两只手臂便被齐根削断,他半跪着向后跃,和黑死牟拉开距离,手臂又生长出来,又被削断。黑死牟淡淡地开口,“拳法倒是好,你的拳法是人类时期就学会的吧?”

猗窝座握拳,新长出来的手臂没有任何不适,黑死牟强却不杀他,他又没法杀了黑死牟,两人决斗很无趣,猗窝座站直了,望过去,冷漠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鬼了。”

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是鬼,而并非存在什么人类时期的过去。

存在时间超过五百年的黑死牟,不认同地摇了摇头,还是那般古井无波的语气,说出的却是生动的事,“每个鬼都曾经是人类,你当然不例外。”

他那笃定的语气让猗窝座很不满,“每个都是。都接受了无惨大人的血而获得永生,区别是他们都摈弃了人类的弱小,以血鬼术傍身,而你我比起血鬼术,都更依赖人类时期的体术和技法。”

不懂……不懂他在说什么。

猗窝座发觉黑死牟也神神叨叨。

和一个没法战胜又喋喋不休的人相处是麻烦的,黑死牟喋喋不休,上弦一大多数时候安静且不参与任何事务,只很偶尔像这样回忆起人类时期话多,“我用的便是呼吸法,这是和弟弟做队士时发生的事……好在我现在成为了鬼,你也应当感谢无惨大人,让我们摆脱了人类的缺陷。”

猗窝座没法和黑死牟交谈,因为他没有任何可回忆的过去,对鬼的生平过往也不感兴趣,对黑死牟的话更不认同,渐渐他也不大想再找黑死牟决斗。

黑死牟说的一切,都不如敌人的名字有意思。

问到人类的名字,便可以和人类亲昵起来,再问他们是否要变成鬼。

如果他将有趣的人类变成鬼,便有可交谈的鬼了——而不是像这般空虚。

渐渐猗窝座独处的时间变多,挑人决斗的次数也频繁,大多数时候他杀的都是自己欣赏的人,唯有那个用雪之呼吸的队士,猗窝座甚至没问他想不想变成鬼。

“你的招式和那人一模一样呢。”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又想起很多鬼议论他不吃女人、不杀女人;并非什么特别的理由,猗窝座只是无心接触;但是见到用雪之呼吸的女人,猗窝座想起那队士的最后一道剑技,恋雪,他试探地唤她恋雪,女人并无意外之色。

闻起来二十出头,但因为短圆脸,肉眼看着更年轻,鬼能闻到人类肉质的味道,她看上去相当紧致可口;猗窝座没有吃的欲望,却仍是驻足与她攀谈,“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的名字?”

“不重要,因为我会杀了你。”

恋雪拔剑,相似的剑技接二连三近身,毫无破绽,可惜雪之呼吸的型猗窝座已经都一一看清,他如今能轻车熟路地躲避,忍不住笑,却被恋雪划破脸颊,血流出来,伤口又愈合。

“为什么不出手,觉得我很弱吗?这是对我的侮辱。”

恋雪手腕一转,剑刃朝前,呼吸有了形状,肉眼可见,呼出白气,吸入白雾,她一动便是杀招。

“放弃吧。”

猗窝座闪避的同时,还有意贴近她的脸颊说话,可以清楚见到她虹膜的纹路,几乎不见什么放射状的钩纹,很干净的一双眼睛,因为太过透亮,折射的反光叫人误认为有花瓣在流淌。

“放弃吧,我知道你的名字,可不是听说,而是猜出来的,因为他最后一道剑技就是这个名字……”猗窝座恶意地复述一遍,“雪之呼吸•终之型•恋雪?你们是什么关系啊?你很震惊似的,原来你之前也不知道呀……”

恋雪心有波动,表情和架势却不出破绽,只盯着猗窝座的脖颈。

猗窝座不禁扬了扬头,好似将弱点暴露给她看,十足的挑衅与勾引。

又是一阵缠斗,猗窝座几乎只抵挡不出击,因为他深知人类的脆弱。

做鬼时当然没人性,毕竟和人类已经不属于同一个物种,所以十分认可弱肉强食那一套,就好像人类支起烤架时并不会为待烤的鱼儿感到忏悔。

此时却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蒙住了,因为人类很脆弱,所以不想话没说完就令这女人死掉。

恋雪沉了重心,摆出雪之呼吸的架势,朦胧间好似大片雪花纷飞,寒意骤至,猗窝座听到她的声音,“雪之呼吸,终之型,恋雪……”

搞什么,那人藏着掖着的剑技她也会吗?

恋雪闭目便是狛治偷偷在院中练剑的样子。他跃起来,反复练着每一处细节,巨石被切成了碎块,问他那是什么;他移开眼神,并不回答名字。回忆之间,那一套剑技便已经随着她的腾空尽数呈现;

猗窝座自然是躲过,他已经见过一遍这剑技;可恋雪心念一转,全新的招式挥砍在他身上。

猗窝座明白他误判了,那也是雪之呼吸,也是终之型,也命名为恋雪,却不是那人那一套,只是她自创的另一种剑技。

这套剑技的灵感来源于雪柱本人的一切,其中或许也蕴含着与狛治有关的时光,总之这一套剑招十分完美,但那是江户时期,暂没有人能战胜上弦鬼,猗窝座窥见恋雪的破绽,瞬间出手擒拿了她。

他手掌劈在恋雪后颈,将她带离。

黑死牟说过的话,初听觉得荒诞,再次想起,又觉得有道理,如果他之前不是人类,怎么可能学会拳法,但是拳法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用剑。

猗窝座垂头,双手布满刺青,怎么看都并非人类。

下弦一近日十分嚣张,自认即将迈入上弦的行列,尾随至猗窝座近前,笑着说道:“猗窝座大人终于开始吃女人了?我那也有一些新鲜的□□……”

猗窝座随意向后出拳,那鬼头部爆裂,不再能言语。

童磨等鬼的话又在耳边。

猗窝座不吃女人……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坚持?

他们视他为异类,老实说,猗窝座自己也不知道缘由;他亦不关心,但抓着恋雪来到无人之处,对这行为,的确是没有丝毫抗拒,他做鬼来救没碰过女人。

说起来女人到底是什么呢?是散发着不一样的味道吗?和男人,和鬼,有什么不同呢?

猗窝座对女人并没有概念,仅仅知道女人就是女人而已。恋雪是鲜活且他不想杀死的人,还恰巧是女人,猗窝座凑近了嗅。

他嗅她的发丝,再往下到脸颊,耳廓也没有别的气味;衣服上的皂味并不特别,血也并非是稀血,从肩部到指尖,从骨盆到膝盖,原来女人的气味和男人的气味没有太大分别,闻上去都是相似的肉质,那一点脂肪的区分对鬼来说不算什么;那为什么要把恋雪带过来呢?

因为她是单独的“恋雪”吗?

猗窝座舔她的眼睛,禁闭的双眼,没有眼泪。

又将鼻尖蹭着脖颈,他不抵触,但也不想吃她。

黑死牟曾经说起过他生前的家庭,经历;猗窝座毫不关心,因为既然他不记得,一定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恋雪昏死过去,再次醒来,已被束缚,靠树放着。

猗窝座就盘坐在面前,鬼气森森盯着她,见她醒了,露出一个笑。

恋雪双手向后背着,手腕被绳子束缚住,挣扎不开,身上还不止这么一点绳子,猗窝座笑起来眼尾上挑,“特地学的”。他的笑意不叫人感到亲近,反而觉得危险。

“我想和你说说话。”猗窝座不掩饰对人类,或者说对她的好奇与亲近。

“比如?”

“比如那个……剑士的事。”他压得极近,“你们是师徒?”

猗窝座的声音很有朝气,不似想象中恶鬼的粗粝或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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