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用爪子扒拉了下厚重的门板,纹丝不动。
门口布告栏贴着张褪了色的《三堂会审》旧海报,被风撕开一角,哗啦啦作响,像是在嘲笑它一样。
大黄竖起耳朵,焦躁地在戏院门口的青石台阶上来回踱步,尾巴尖绷得像根棍子。烦!
看戏无门,大黄一扭身钻进了戏院隔壁的茶馆。
这里人声嘈杂,烟雾缭绕,正是它听闲话的好地方。
它趴在柜台的角落里,耳朵像雷达一样转动着,捕捉着满屋子的闲言碎语:“听说了吗?军火库炸得那个惨,吉川太君硬说是电线老化!糊弄鬼呢……”
“粮库更邪乎!几百袋粮食,一夜之间连个耗子都没剩!结果呢?今早布告贴出来,枪毙了三个伪军顶罪!”
“呸!小鬼子自己丢了脸,就拿咱们的人填坑!张麻子、李三那仨兄弟,死得冤呐!”
“少说两句!没看见便衣在门口晃悠?”
大黄越听越烦。
爪子下的青砖都快被它抓出印子了。
炸了军火库偷了粮库的“好汉”它知道是谁,可这些事哪有戏文里包公断案、穆桂英挂帅精彩?
它要听的是锣鼓点,是西皮流水,不是这些破事!它沮丧地耷拉着斑秃脑袋溜出茶馆,漫无目的地在街巷里乱转。
火车站旁的小饭铺。一个歪戴帽子的伪军班长正灌着酒,脸红脖子粗地拍桌子骂娘:“他娘的天津卫的王大疤瘌!仗着他姐夫在宪兵队,天天泡在大舞台看戏听曲儿!老子们在这沧州吃枪子儿顶黑锅,他们倒快活!凭啥?就凭离着天津近?”
“王大疤瘌”、“大舞台”、“看戏”,这几个词像个小钩子,猛地钩住了大黄的耳朵。
它倏地抬起头,金色的大眼睛在阴影里亮得吓人。就在这时——
“呜——!”
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穿透了午后沉闷的空气。
铁轨震颤,黑色的蒸汽机车头喷吐着滚滚浓烟,像头疲惫的巨兽,拖着长长的绿色车厢缓缓驶入沧州站。
站台上穿着土黄军服的日军和伪军吆喝着维持秩序,旅客们提着藤箱、包袱,慌乱地涌向车门。
大黄弹弹耳朵,站台值班员拿着铁皮喇叭喊:“天津!去天津的快上车!14点54分发车!”
天津!看戏!
黄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贴着墙根阴影疾射而出!
在火车头喷出的巨大白色蒸汽帷幕掩护下,它轻盈地跃过堆着麻包的货堆,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最后一节车厢的顶棚。
车顶铁皮被午后的太阳晒得发烫,大黄找了处阴凉又避风的凹陷处,舒舒服服地趴了下来。
身下传来车轮撞击铁轨的“哐当哐当”声,它眯起大眼睛,看着沧州城的屋顶和烟囱在蒸腾的热浪中迅速倒退、变小。
两天后,天津“大舞台”戏园,大红灯笼高挂,锣鼓铙钹齐鸣,台上正演着全本的《闹天宫》。
扮演孙悟空的武生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筋斗,金箍棒舞得泼水不进,引来台下满堂喝彩。
没人注意到二楼最贵的包厢角落里,一大团毛茸茸的黄影正看得如痴如醉。
大黄蜷在柔软的天鹅绒帷幔后面,两只前爪扒着包厢边缘,琉璃般的金色瞳孔瞪得溜圆,紧紧追随着台上翻飞的‘齐天大圣’。
孙悟空偷蟠桃、盗御酒、大战天兵天将的每一幕,都让它兴奋得胡须直颤,尾巴尖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软垫。
当演到孙悟空被投入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时,大黄甚至紧张得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急地想跳下去帮忙。
直到炉火熊熊,孙悟空在烈焰中反而炼成了火眼金睛,一个筋斗威风凛凛地跳出来,它才心满意足地重新趴下,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咕噜声。
戏散了,人潮退去。
大黄溜下包厢,熟门熟路地穿过散场后略显凌乱的通道,轻盈地跃上高高的戏院围墙。
它蹲在墙头,意犹未尽地瞄一眼院内,金色的大眼睛又望向南方沧州的方向。
城隍庙?城隍爷?护城,护民?
“喵?……”
它甩了甩大猫头。又晃晃尾巴,晃得尾巴尖上的透明团子直闪光,这是那馄饨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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