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韩言,韩纪正准备去一趟仙门道盟,韩月便端着一盅汤缓步走入。

韩纪接过参汤,小口小口地喝着,余光注意到韩月眼下深深的眼圈,柔声问:“蕴魂泪中的残魂还没处理好么?”

韩月坐在一旁,一面整理案上书卷,一面蔫蔫地说:“大多数都已分出了,可偏偏有一缕,无论如何也分不出,轻点施法毫无作用,下手重点便又嵌入玉中。前些天我去请了韩玉师兄,也不成,恐怕要请宗主出马。”

韩纪点点头,尚未答话,便见韩月神色有异,似有什么事情难以言说,当即问道:“有话直说,我不会吃了你。”

韩月低下头去:“前两天……逍遥峰送来了请柬,说是今日举行新任宗主继任大典。逍遥峰几次意图谋害宗主,当时您又重伤未愈,我便没有答复他们……”

韩纪已看懂了她平静的神色下潜藏的点点窘迫之情,自然无需让她继续说下去,缓缓道:“备份贺礼,我先去一趟仙门道盟,随后亲自去送。逍遥峰如今正是步履维艰之际,叶岱渊虽与我素有仇怨,但石轩翰也救过我的性命,于情于理这典礼我都该去,也刚好去拜祭亡魂。”

一阵狂风卷起,卷过寒山宗檐上的片片青瓦,吹动细雪混着枯叶簌簌而落。

叶片随着漫天的雪落了下来,落在逍遥峰大殿的屋檐之上。

逍遥峰,山门依旧高大,山道依旧宏伟,群山依旧如剑,只是山顶被白雪覆盖,寒风吹拂,不免有些萧瑟凄凉。

仇千水身着吉服,立在山道上,回顾四周。

她拜入逍遥峰时,也曾做过接任宗主的大梦,只是梦里,人声鼎沸,宾客云集,师友在侧,高朋满座。而今,门庭冷落,一片寂寥,师长好友,生死殊途。

冬风吹落最后一片枯黄的树叶,挂在树梢上的积雪砰的坠地,树枝摇颤,寒鸦惊飞。

仇千水循声望去,正见陈素立在树下,静静地瞧着她。

未待仇千水开口,陈素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掌门,吉时已至,但许多应许前来观礼的仙门长老尚未到场,要不要再等一等?”

仇千水有些惊讶,她惊讶的并不是长老的失约,而是陈素的到来。她咬着牙,眼眶之中泪光闪动,缓缓道:“你不是……不是和林钰一道走了么?”

陈素微笑道:“你我一同长大,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作为师妹,怎么能缺席?”

仇千水眼帘垂落,一滴泪自瘦削的脸颊上滑落,与那道伤痕交错在一起,联结成一个淡淡的十字。

陈素极少见仇千水哭,她是逍遥峰最出色、最骄傲的弟子,也是仙门道盟之中众人仰慕的绝代美人,这样的人,是从不轻易掉眼泪的。可如今,逍遥峰日薄西山,她容貌尽毁,手中所持不过是一柄不算趁手的剑,身姿依旧挺立,身上那股傲气却再难觅踪迹,

见仇千水落泪,陈素心中也不好受,可是她毫无办法,她只能压着心中的难过,伸手拂去仇千水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好了,都要当掌门的人了,以后就不能掉眼泪了。”

仇千水抬眼看她,无声地落泪,无声地点头,哽咽道:“那你还走么?”

陈素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不走了,从今以后,你当宗主,我做长老,我们一起重振逍遥峰。”

仇千水破涕为笑,伸手擦干脸上的泪痕,道:“走,去大殿。”

陈素道:“不等了么?如今大殿之上,除去门中弟子,便只有几个小仙门的长老。”

仇千水笑道:“不等了,该来的都来了。”

大殿之外,二百余名弟子排列在道旁迎接,手持长剑,躬身肃立,待到仇千水走过,纷纷作揖行礼,另有十余名弟子击鼓撞钟、吹笙敲罄。

仇千水先拜天地,再拜开山祖师神像,随后虔诚焚香、跪地祝祷,接过逍遥峰掌门令牌。

此时,方有几个长老自山门处缓步而来,被迎客的弟子指引落座。

仇千水心虽不悦,但依旧带着笑容,迈下石阶,来到席间,一一敬酒。方才敬完酒,尚未转身,席间便又有宾客起身离席。

“仇掌门,真是不巧,在下此番奉掌门之命前来道贺,原本是要与贵派好好庆祝一番的,只可惜近来身子虚弱乏力,才喝了两杯酒,便有些头晕,只得先行告退。”说罢,未待仇千水答复,说话之人便转身离去。

一些稍微年长的宾客见状也纷纷以身体抱恙为借口先行离席,原本就冷清的宴席放眼看去也就只剩一些被门中长老打发前来的无名弟子。

“一个黄毛丫头做掌门,依老夫来看逍遥峰就要完蛋了。”

“你说岔了陈长老,逍遥峰自叶岱渊率弟子叛出仙门道盟之时就已经日薄西山,穷途末路了。曾经与明霞宫、众妙门、万剑山并列仙门四大门派,如今除去众妙门派来了许朝阳、万剑山派来了莫初灵,其余之人你可有看见?”

“依我看呐,仙门已有新的四大门派了,寒山宗、明霞宫、万剑山、众妙门近来关系很近。叶岱渊可是从逍遥峰出去的,他与韩纪素来不和,几次加害,最终死在韩纪剑下,如今韩纪不来,哪个门派的掌门敢来?犯不着为一个已经没落的门派,得罪韩纪。”

“逍遥峰落到今日,也是活该。从前弟子个个自诩仙门大宗,眼高于顶,何曾将我们放在眼里,如今再看他们的嘴脸,我心里真是痛快至极。”

“杜兄说得对,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来看看他们的笑话,现下也算是一睹为快了。”

仇千水立在殿上,听着离去宾客的议论之语,转头压下所有不悦,继续同席上宾客寒暄。

陈素立在她身后,为她斟酒,见她喝得有些多了,心中担忧,低声劝慰道:“掌门,那些人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犯不着为他们动怒。”

仇千水闭上眼睛,胸膛起伏,默默不语。

陈素知她心中定是极为气恼难过,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生怕她一时气愤,冲上前去同那些乱嚼口舌之人大打出手,继续劝道:“相隔不远,修仙之人耳聪目明,他们说不准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为的就是捉我们的把柄,找我们的错处,将我们一踩再踩。他们说的话您不要放在心里,否则可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仇千水睁开双眼,通红的眼眸里没有泪光,有的只是一根根交缠的血丝。她瞧着陈素,一字字道:“错了,正因他们是故意的,我才要放在心里,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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