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途上,橘红色的晚霞逐渐变得粉紫,高架桥上的月季身姿摇曳。每一处的风景都已经敲过成百上千遍,可因为身边的人,云依斐今天格外兴奋。
她时不时转眸打量着席承宇,他的五官似乎是被上帝亲吻过一般,每一处凹陷与弧度,都带着恰好的精致,尤其是在晚霞的照拂下,冷淡的表情反而添上了一些神秘。和之前黑夜的朦胧不同,现在他的样貌清楚地冲进她的眼球,带着让人窒息的俊朗。
云依斐的嘴角从始至终都没有垂下来过,反而有越来越上扬的驱使。
“你今天很开心?”席承宇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不是慌张,而是悸动。
“当然。”她理所当然地点头。
“为什么开心?”
“因为……”
长久没有听到下文,席承宇忍不住转过头去,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明亮,含着笑意,“什么?”
“我的论文期刊发表了。”
听到回答的当下,席承宇的内心有些矛盾,有不是他期望听到的答案的失落,可他好像又不知道自己在期望着什么回答。他笑了笑,由衷地说:“恭喜。”
“嗯哼,我到了,谢谢席老师。”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云依斐扬了扬眉,心里很开心,但还是象征性地询问:“不麻烦吗?”
“嗯,”他点头,“顺路。”
“我知道了,顺路嘛。”
两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忽然之间,四目相对,笑声戛然而止,很快又一起扬唇轻笑。
“那就麻烦席老师了。”
“不麻烦,再见。”
“拜拜。”
云依斐哼着小曲打开家门,正好看见妈妈双手抱胸看着她,先声制人:“今天看清了,很帅。”
“是吧是吧,”她跃到母亲身边,挽着她的手,亲昵地前后晃着手臂,“他穿白大褂,戴眼镜的样子更帅。”
“但是……”云妈妈话锋一转,“看上去好像有点成熟?”
“额……”云依斐有些卡壳,僵硬地转动脑袋,艰涩点头,“的确是,他是我的带教老师。”
云妈妈立刻投去诧异的目光,“那得四十了吧。”
“妈!你太夸张了,他也就30出头。”
“哦那就好,”云妈妈作势拍了拍胸口,又压低了声音,“那他没有结过婚吧?”
“妈!当然没有!”云依斐斜睨一眼,娇嗔着说:“我像是这么缺德的人吗?”
“哎不是,离婚会有很多麻烦,有时候不仅是你们的事情,可能还会有第三个家庭的事。”云妈妈解释道。
“没有。”
“那就好,趁现在你还年轻,好好享受爱情的滋味吧。”
对于云依斐来说,爱情无疑是美好的。尤其是在经历了一段似是而非的感情,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但却是一段不道德的,终生不能表白出口的感情,结果又发现一切都是乌龙的那种患得患失,失而复得的跌宕情感之后,她只会更加珍惜与享受。
云依斐给自己订了一个六点的闹钟,可是才五点一刻她便醒了。她利索地起床,蹦跶着走到厨房,昨夜电饭锅预约的熬粥功能才刚刚开始工作。
于是她又走到餐边柜,熟练地倒着咖啡豆,做了一杯手冲咖啡,加上鲜奶,喝了一口,她抿了抿唇,回到了房间。
打开衣柜,她照例抽出一条长裤,转念又将裤子放了回去,取出一条水蓝色的收腰长裙。接着她又走到浴室,对着镜子编了一个鱼骨辫,然后才开始洗漱。
若是往常,她抹完防晒就出门了,可今天不同,擦完防晒,她又盖上了一层轻薄的粉底,用遮瑕遮住了浅浅的青色眼圈,勾长眼线,描眉,扫了一层橘粉色调的腮红,最后又画上了唇蜜。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头,转身回到了餐厅。
瘦肉的香味和大米浓稠的香味渐渐弥漫,云依斐得心应手地做了几杯咖啡,甚至好心情地拉了花,她拍了一张照,走到了小花园里。
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温意,还不算太热。
她拎起洒水壶,给绣球花和蓝星花浇了水,又蹲身撇去了夏堇枯萎的枝叶,于是顺势坐在了躺椅上,迎着柔和的阳光,闭着眼睛小憩。
席承宇抵达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静谧美好的光景——
她躺在竹椅上,和煦的光芒照耀在她的身前,不喧宾夺主,反而恰好增添了她的温婉。身边的绣球花亲昵地亲着她的脸颊。
他弯起了嘴角,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永恒地记录下来。
小花园的木栅门合着,他轻轻推了一下,没有打开,反而吵醒了她。
云依斐没有睡着,一睁眼便看到了他,喜出望外地蹦到了他的身前,“席老师,早上好,你来了。”
“嗯,久等了。”
“不久不久,等我一下,我去装一下咖啡。”
“好的。”
云依斐转身之际,又问:“席老师,你要进来坐坐吗?”
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在这看看花。”
“那好,我很快。”
席承宇看着她飞扬的裙摆,像是一只轻盈的蓝色蝴蝶飞舞到他的身边,他自觉地接过她手上的袋子,又伸出胳膊让她搀扶着,为她打开门,这才回到车上。
“怎么还带了早餐?”
“顺便的事。”
“我也带了。”他无奈地弯起嘴角。
“你也是粥吗?”
“不是,是厚烧蛋。”
“那正好,搭配粥一起正好解腻,”云依斐着看他,忽而弯起眼角,“我们真是太心有灵犀了。”
席承宇轻笑了一声,没有否认。
云依斐看着他上扬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她转向窗外,彻底绽放了无声的笑容。
席承宇瞥了一眼,轻声夸赞:“你今天很不一样。”
她的笑容更是明媚,回头时却收起了笑容,故作镇定地歪点着头,“哪里不一样?”
“我记得,你好像从来没有在上班的时候穿过裙子,”他转过头去,不再看着她,“但很适合你。”
她矜持地咬着嘴角,却还是能从言语间听出笑意,最后索性不再掩藏,弯着眼角,大方地说:“谢谢你。”
往常拥堵的道路今日反而却很顺畅,时速一直保持在六十之上,好像一晃眼,就到医院了,云依斐还有些意犹未尽,她眨了眨眼睛,眼前逐渐变得昏暗。
席承宇停好车,把厚蛋烧递给她,“你先上去吧。”
“怎么了?”
“今天帮徐菲上门诊,她去疗休养了,查房就交给你们了。”
“好。”云依斐点头,将属于他的早餐打包递给他,接着又摊开了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原本圆润的眼睛因为拉长的黑色眼线多了一些娇媚,席承宇下意识吞咽了一下,疑惑的问:“手机?”
“嗯哼。”
云依斐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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