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费克特小姐:
悲痛听闻噩耗,很遗憾你失去了父亲,请允许我致以最深切的哀悼和关心。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同时,由于我请求你父亲为我做一件事,才使你父亲留在伦敦。对于你父亲的意外,我深感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上个月我在意大利,回来后才得到消息,在你最最难过、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未能在场,万分抱歉。
随信附汇票一张,以抵丧葬费用。请不要认为这是我的补偿,任何金钱都无法弥补你的损失。但我衷心希望能与你面谈一次,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你安排好以后的生活。
你忠实的:亚当·库珀
这位就是父亲生前最后一位雇主了。父亲没讲过他在伦敦的工作,这位库珀先生一定知道详情。奥丽芙提笔写了回信。
夏普小姐心绪稍宁,开始考虑奥丽芙因被盗蒙受的损失。
“除了梳妆匣,其它都不可惜,就几件小东西。”奥丽芙安慰姨妈。
“你那只金顶针……”
“只值一镑不到,我的钱袋子在衣柜里,又没被贼摸走。”
她算了算手头的钱:来姨妈家时,父亲给了她十五英镑,从流浪汉身上追回的钱包中有十镑,此外,父亲在银行存有三百镑,减去葬礼等费用,还结余二百二十三镑。不包括库珀先生的汇票在内。
“够用一段了。”奥丽芙对姨妈说。
夏普小姐有点发愁。年轻姑娘只能看到二十岁,漫长的人生还在后头,“一段”简直微乎其微。
夏普小姐想不出妹夫对奥丽芙的未来是什么打算,即便他还活着,区区二三百镑存款,实在也不太多。
“你爸爸当初怎么不肯留在大学?我记得他学的是历史,成绩很优异。”夏普小姐小心地问。
“他专攻纹章学,研究方向覆盖整个欧洲。”奥丽芙的声音有些微微激动,“父亲说在大学、在英国看不到太多东西,他要去实地考察。”
“纹章学?就是梳妆匣上那个东西?是怪有意思的。”夏普小姐边思索边说,又问,“实地考察,这样花费不少吧?你们以什么……”
“你是说爸爸怎么挣钱?”奥丽芙立即回答,“爸爸为政府和各种机构充当历史顾问,也为私人做咨询,有人请他补充、修正家谱,或解答其中的疑难。有时会有一些无聊的人,因为好面子,想请爸爸为他们设计一个唬人的族徽,爸爸从不干那种事。其实并非只有贵族才用纹章,我们的大部分私人主顾都不怎么有钱。他们拿着家传的银勺子、桌布之类的物品,上面有图案,让爸爸辨认,好知道自己的家族起源。”
夏普小姐悄悄皱了皱眉,她觉得费克特先生苦心钻研全欧洲各大家族的族徽有点可笑,他自己都是一名孤儿。
唉,也真够可怜的,而且,逝者为大。夏普小姐怪自己不该非议妹夫。无论无何,我会照顾好你的女儿。她在心里说。
奥丽芙很快收到了库珀先生的第二封信。她即刻去找夏普小姐:“姨妈,我要去伦敦了,我在那儿找到了一份工作。”
“一份工作,在伦敦?”夏普小姐不禁吃惊,忙道,“我每年有近三百镑收入。若是节省一点儿,咱们两个……”
“足够用了。”奥丽芙笑着说,“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去伦敦。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夏普小姐回忆起,二十二年前,妹妹艾玛受朋友邀请去牛津玩了一趟,回来后,便告诉家人,她已经和刚刚认识的一位费克特先生订了婚。“结婚后,我要和他去周游世界。我会写信,也会常回来。”当时的艾玛就和现在的奥丽芙一般大,她们的笑容也一样。
噢,不一样,奥丽芙刚刚失去了父亲,她的笑容是装出来的。
夏普小姐悲伤地笑着:“在这儿太闷了,你一定想出门散散心,我们可以去南方。”
“姨妈,”奥丽芙收了笑,坐下挽住夏普小姐的胳膊,认真地说,“我一直都在跑来跑去地散心,现在我想停下干点儿活了。这份工作很好:我的雇主是一位美国大亨,他的钱可多呢,他只有一个女儿。”
“你去给她做家庭教师?”夏普小姐大声问。不得不说,她略微松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奥丽芙可能登上戏台。
“我不做家庭教师,姨妈。那个女儿大概和我差不多年纪。她父亲是来为她挑个未婚夫,他想找个真正的贵族——一位来自欧洲古老世家、血统纯正的贵族后裔。”
“那么你……”
“他们在欧洲各国认识了不少有爵位的人,他想要我帮他鉴定那些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冒牌货。原先是爸爸为他工作,我跟爸爸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想这件事我能做。”奥丽芙严肃地说。
夏普小姐还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当得知这份工作的报酬是整整五千英镑,她把自己的反对咽了回去。
五千英镑,不管那美国姑娘能找个什么样的丈夫,至少奥丽芙有了一笔可观的嫁妆。她这么可爱,这么聪明,嫁给世上任何一位王子都不为过。但是——夏普小姐并非全然天真,她深知这个道理——没有嫁妆,自己的外甥女再可爱再聪明,也很难结到一门体面的亲事。
临别前一天,夏普小姐在报纸上读到一条不太好的消息。“人心不古,连这里都出了窃贼,别说伦敦了。”她喃喃自语,随后念出新闻标题,担忧地看着奥丽芙,“又一件名贵珠宝被盗,疑与前次为同一案犯。”
“我没有大钻石,用不着担心,姨妈。”奥丽芙走上前,吻开夏普小姐眉心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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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库珀先生给出的地址,奥丽芙来到坐落在海德公园南面的绿窗酒店。
她抬头望了望这座宫殿般巍峨的意大利式建筑,又低头瞅了瞅自己。为了方便“工作”,她已经脱下了丧服,此时,她身上穿的差不多是她最好的一条裙子——一条浅灰色花苞式连衣裙。裙子合身而利落,是伦敦时髦姑娘衣橱必备款,可其实还不如这儿的门僮光鲜神气。
不过,至少她是朴实无华的,这符合她想要给人留下的印象,奥丽芙踏着柔软的地毯走入酒店大厅。
一通报姓名,她被立即带到了库珀先生的书房。库珀先生是一位中等个儿,不胖不瘦,外表很谦和的男人。他表达了哀悼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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