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坐上基建处副处长交椅后,钟德君便开始了连篇累牍的接受各种朝拜和祝贺的宴请。在处级干部层面的宴请结束后,又开始转向接受科级干部的祝贺。这天,基建处的几位科长在“楚江春”酒楼摆下了庆功宴。一声声溢满尊敬的“钟处”叫得他浑身舒坦,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跟在孟超身边,经过五六年的耳濡目染,钟德君开始长进了在下属面前拿捏分寸的本领。他矜持地颔首、矜持地微笑、矜持地碰杯、矜持地说笑,无非是以此来昭告大家:老子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县团级干部,今后都长点心眼。

酒是胸胆的膨胀剂。几杯下肚,钟德君忽然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野蛮地膨胀。他知道,这是因为竞聘期间被抑制的荷尔蒙在疯狂报复自己。他想起了刘芳——那个身段依旧玲珑、眼波依旧流转的女商人。上周一次通话,钟德君无意间得知孟超有了新欢的消息。

“资源闲置就是浪费……”,一个念头像水底的污浊气泡,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起。他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条简短而意图明确的信息发了出去:“老地方,306,下班后。”

这隐秘的一幕,全被坐在他身旁的维修科科长小谢看在了眼里。小谢是副处长韦江龙的心腹。酒局散后,他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向韦副处长做了汇报。

韦江龙生就一副老实人的皮相——圆脸宽额,眉毛疏淡,说话时嘴角习惯性挂着谦卑的笑意。但是,不能因此认为老实人心里就不会藏着小心机。仗着孟超的支持,这几年钟德君几乎没有将他这个老资历的副处长放在眼里,当上副处长的这两天更是变本加厉,昨天的处务会上竟然对他韦江龙分管的维修科指手画脚。韦江龙决定要给钟德君一点颜色瞧瞧,这不仅是要泄眼前之恨,更是要去长远之痛。再过一年多,处长周青松就要退休,钟德君本就脑瓜灵光、善于钻营,现在职级与他平起平坐,这意味着已经是自己晋升之路最现实、最危险的对手。

其实韦江龙早就开始悄无声息地的布局。一方面,在业务上他有意识地挑选钟德君分管的工程项目搜集证据;另一方面,针对钟德君喜欢寻花问柳的嗜好,韦江龙早就和保卫处的好兄弟——同样仕途郁郁不得志的副处长蔡克民做过交代重点留意钟德君的行踪。

接到小谢的报告后,韦江龙意识到机会来了。从半掩的门缝里听见钟德君锁门的声音后,他给蔡克民打去了电话。

蔡克民是部队侦察兵转业到学校的,对跟踪这样的事情是行家里手。过了两分钟,他回来电话,语气里透着几分掌控感的笑声:“老弟放心,网,早就撒好了。”

原来,早在两个月前,在韦江龙的示意下,蔡克民已经和正在与钟德君闹离婚的吴雅洁及其堂姐吴雅娟开始织网,在姐妹二人的提议下,又将人事处的余丹凤和保卫处的汪小刚拉了进来。

在数年来的争吵、和好的反复循环中,吴雅洁终于下了解脱的决心。在牌友汪小刚的建议下,吴雅洁答应了蔡克民的织网要求,目的是寻找证据让钟德君成为过错方,从而获得房产和存款的支配权。蔡克民给任务取了一个“捉奸小分队”的雅号。小分队工作严谨、效率惊人。很快,钟德君这两个月的通话记录、消费流水乃至下班后的行踪,被他们掌握了十之七八。

接到蔡克民电话后,吴雅娟果断地成员下达了“收网”指令。很快,蔡克民派出的“眼线”传来了钟德君坐上的士到达风光村一家临湖酒店。

暮色渐合,风光村在晚霞映照下风光一派旖旎。车刚停稳,钟德君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快步走向两人经常幽会的306包间。

站在门口,钟德君刚要抬手敲门,厚重的木门仿佛有灵性般地开了一条缝。

“磨蹭什么呢?快进来吧。”刘芳裹着一件丝质浴袍,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散在肩上,身上散发着浓郁而甜腻的沐浴露香气,一把将还有些愣神的钟德君拽进房间。

刘芳浴袍的领口开得极低,若隐若现的沟壑让钟德君瞬间喉咙发紧:“想死我了……”,钟德君有些猴急地低吼一声,一把搂住刘芳柔软的腰肢,却被对方像一尾滑溜的鱼般灵巧地躲开。

“急什么呀?这么久不见,总得有点情调吧。”钟德君这才发现,外间的吧台上早就布满了精致的菜肴和洋酒。

刘芳娇痴地拿起桌子上那瓶琥珀色的洋酒,又取来两个玻璃杯:“先喝点酒,助助兴嘛。”

此刻,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吴雅洁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掐着真皮手包的带子,指甲几乎要嵌进皮革里。吴雅娟眼神里一片冰封的湖面泛着寒光,余丹凤和汪小刚脸上混合着兴奋与一种替天行道的正义感,不停地四下张望。

吴雅娟有些不放心,望着汪小刚问道:“确定是306了吧?”

“吴科长您放心,我这几年可是自学了不少跟踪技术的。”说罢,汪小刚得意地晃了晃手里那台带着长焦镜头的单反相机,又故意转向身体微微发抖的吴雅洁,用一种带着激将的语气说道:“雅洁,现在撤还来得及哦。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撤?”吴雅洁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撤什么撤?今天非得让这个王八蛋知道厉害不可。”

余丹凤恰到好处地煽风点火:“就是。这种家里摆着贤妻良母不知珍惜狗东西,活该!小汪,一会儿你手脚利索点,别漏了关键镜头。”

306房间气氛已渐入“佳境”。酒入欢肠,刘芳已是面泛桃花,眼波流转,被钟德君一把揽入怀中,胸前的浴袍带子不知何时已悄然松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刘芳突然一个翻身,双臂如水蛇般缠上钟德君的脖颈,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耳畔,刚说出“今晚要好好表现……”,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外面踹开。

随即,“咔嚓!咔嚓!咔嚓!”刺眼的闪光灯如同疾风骤雨般接连亮起,瞬间将昏暗暖昧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汪小刚端着相机如同战地记者般冲在前面,镜头毫不留情地对准了沙发上两团因受惊而瞬间凝固、纠缠在一起的“雕塑”,从各个角度一顿猛拍,快门声密集得令人心悸。

“你们干什么?!”钟德君刚色厉内荏地吼叫了一声,当看清来人上吴雅洁姐妹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大脑一片空白,仿佛瞬间被抛入了万丈冰窟,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刘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手忙脚乱地想拉起敞开的浴袍遮掩身体,但为时已晚,胸前的春光早已被相机无情地捕捉殆尽。她下意识地跳起来想冲进里面的洗浴间躲避,却被余丹凤一把死死拽住了散乱的长发。

“你个不要脸的骚货,让你勾引有妇之夫!让你破坏别人家庭!”余丹凤一边骂,一边撕扯,仿佛要将自己这些年在老公那里受到冷遇的怒火都发泄在刘芳身上。

吴雅洁站在原地,眼前的画面比她无数次噩梦中的景象还要不堪,积压了数年的委屈、愤怒、失望与憎恨,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她突然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尖叫着冲上前,抡起手中沉重的皮包,没头没脑地朝着钟德君头上、身上狠狠砸去,嘴里只是简单地重复着“畜生”“王八蛋”这些简单的词语。

钟德君狼狈不堪地躲闪着。在极度的惊恐与混乱中,他大腿一软,竟“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双手作揖般哀求:“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吴雅娟始终冷眼旁观。看见钟德君求饶的同时眼神不时惊恐地偷瞄汪小刚手中那台仍在“咔嚓”作响的相机,知道这不过是出于刚刚到手的乌纱帽担忧的本能反应。宜将剩勇追穷寇。吴雅娟上前一步,拦住了还想继续厮打的堂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抽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啪”地一声摔在钟德君面前的茶几上:“签字吧,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

“离婚协议书”五个加粗的黑体大字,像淬毒的匕首般狠狠扎进钟德君的瞳孔。他颤抖着手拾起那张轻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当目光扫过“房产归女方所有”、“支付女方精神损害赔偿金人民币十万元整”等核心条款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烫到一般失声叫道:“这……这……雅洁,雅娟姐,这条件也太……。”

“嫌过分、苛刻是吧?”余丹凤故意晃了晃手机冷笑道:“钟大处长,你现在是完全的过错方,晓得啵。要不我现在就给戈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钟德君的软肋,他赶紧挪动膝盖转向余丹凤,口中一个劲地讨饶。

照完相的汪小刚故意“剐蹭”了一下刘芳的胸部,伸手拿起她身后桌子上的大半瓶洋酒“啧啧”道:“可以啊老钟,马爹利蓝带,这酒可不便宜。”说完,直接对着瓶口仰头灌了两大口。 余丹凤不满汪小刚打岔,将酒瓶夺回放在桌子上,继续摇晃着手机逼迫钟德君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看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钟德君身上,刘芳趁机包裹好自己,蹑手蹑脚地往门口挪动,却被吴雅娟用冰冷如刀的目光逼停在原地,语气冰冷地说道:“桥归桥,路归路。反正相也照了,后面估计也没你什么事情了。”转头看了看被踢坏的房门说道:“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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