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五十八章 齐校尉

李沐瑶整个人呆在原地，甚至忘了让对方起身。

李檀察觉有异，轻轻拍了她一下：“想什么呢？怎么呆住了？”

李沐瑶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掩饰尴尬，随口道：“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这几日出入宫禁，本宫怎么好像从未见到过你？”

对方一愣，随即答道：“回禀殿下，属下齐琼，今日新调任监门校尉一职。”

李沐瑶轻轻地“哦”了一声，“原来是齐校尉，宿值宫禁辛苦了。不知之前在何处任职？”

齐琼没想到李沐瑶有此一问，愣了一下，回答道：“回殿下，属下之前曾任禁军南衙府都尉。再之前，曾在齐老将军麾下任百夫长。”

李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但没说什么。

马车缓缓驶离，李沐瑶陷入沉思：在她记忆中，上一世此人曾因跟随卫将军北伐，立下战功，得以升任禁军副统领。但这一世，因为北燕世子如约赴上京为质，穆怀璋也没有叛国，此人当没有机会随卫将军北伐。可奇怪的是，李沐瑶在上一世之前，出入宫禁从未见过这个齐琼，说明此人职务调动是这一世新起的变数。

“二哥，”李沐瑶问道，“南衙府都尉好像比监门校尉低了整整一个品吧？”

“你也发现了？”李檀若有所思，“这个齐校尉挺不简单啊。”

“愿闻其详。”李沐瑶求知若渴。

李檀推测道：“首先，齐老将军是地方驻军出身，从地方军调任禁军，要么凭军功硬实力，要么是世家子有人保举。他姓齐，看年纪也不过三十来岁，齐老将军这些年因伤病少征战，麾下将士自然军功挣得就少，再加上他姓齐，很可能走的是保举的路子。”

“只是，齐家是武将世家，族中弟子习武从军多如牛毛。向南衙府都尉这样的差事，想来即便是在齐家内部，也有不少人挤破脑袋，他能从中胜出，应是有些手段。”

“而进了禁军内部，想要升任监门校尉这样位卑权重的职位，不仅需要族中支持，甚至可能还需要动用别的人脉。毕竟有些人一辈子做个南衙都尉也就到头了，这个职位要想升迁，除了熬资历，看家世，更多还是看能不能得到上官的赏识。”

李沐瑶对军中之事并不十分了解，问道：“像监门校尉这样的职务调动，应该要通过禁军总都统韩大将军吧？”

“当然，不过若有人向父皇举荐的话，也可由父皇直接任命。”李檀道，“但不论如何，此人都不可小觑。说不定他过个几年，能做到个副统领的位置也未可知。”

李沐瑶暗暗记下二哥的话。

“这么看，此人也算是齐氏一族的翘楚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旁支出来的，我之前竟从未听说过他。”李檀见李沐瑶在一旁发呆，在她眼前轻轻地挥了挥手，“想什么呢？你倒是心细，若不是你提及，我都不会注意到监门校尉换人了。”

李沐瑶微微一笑：“我虽久居深宫，却也不像后宫的娘娘们，几乎不出皇城。和监门官儿建立好关系，总能给我行个方便。”

“怎地，我记得你之前曾经与父皇说过，再也不偷偷出宫了呀？”李檀奇道，“怎么？这几日出门玩野了？反悔了？”

“二哥胡说什么呢！”李沐瑶嗔道，“我什么时候出来玩了？我一直在兢兢业业地查案子好不好！”

“哦，差点忘了，今日是玉楼宴饮的第三日了。”李檀故意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一出宫金貔貅便关不住了，那个花钱如流水呀！”

李沐瑶气哼哼地道：“怎地？一会儿筵席还是我做东呢！都说吃人嘴短，二哥怎好取笑我！”

李檀微微一笑：“小瑶儿教训得是。”他撩开车窗帘，见皇城已经远去，转头轻声问李沐瑶，“对了，适才你说你有一个感觉，什么感觉？”

“很难说明白，”李沐瑶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清晰地描述道，“我总感觉，父皇既想让我查清，又不想让我查清。”

李檀闻言，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从情理上而言，为了给你讨回公道，父皇当然应当希望查清真相，不然他也不会准许你来调查此案，否则，他想要出兵北燕，完全可以断然拒绝你的请求，执意斩杀北燕与此事相关的人员即可，甚至株连北燕世子，足够引发两国战争了。”

“不错，”李沐瑶补充道，“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父皇既然准许我查案，却处处给我使绊子——如果说将二哥调走是因为军务不得已为之，他让沉璧引我去调查司丹局属实让我意外：那司丹局打扫得可比脸都干净，更别提还有早已做好的假账和记录。更可气的是，他让沉璧带我去的甲字号丹房居然发生了爆炸！若是我早去一步，今日的筵席可能得改在我长乐宫了！”

“等等？”李檀连忙上下打量了李沐瑶一番，急道，“司丹局丹房炸了？你可有受伤？”

李沐瑶摇摇头：“没有没有，只是事发突然，受了点惊吓，没有大碍。”李沐瑶靠在垫了软垫的车壁上，“昨日我审沉璧的时候，几乎觉得父皇根本没有将我的安危放在心上，我甚至觉得，搞不好父皇利用我的生辰礼，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目的就是为了师出有名……”

李檀目光如电，制止了李沐瑶接着说下去：“你想偏了，父皇最是疼爱你，怎么可能舍得用你做诱饵和棋子。他若知道你这般想他，会伤心的。”

李沐瑶心中暗暗叹息：如果没有上一世父皇在马车中同她说的话，如果没有对“择婿”一事的推测，她或许还可以麻痹自己仍是帝国最受宠的长公主，等着父皇或因利益，或随心意，将她指给一个有利于他巩固皇权的夫家。

她本能地逃避，不敢细想。

“二哥说得对，我不应该这么揣测父皇。”李沐瑶笑得有些勉强，“或许父皇只是得到了线索，想指引我破案。但他太想将这个屎盆子扣在北燕人头上，被居心叵测的人察觉，妄图挑拨我们父女关系。我若自乱阵脚，便上了贼人的当了。”

李檀沉默半晌，道：“你能这么想，自是最好不过。但不论如何，你恐怕已经成为几方势力争夺中的活靶子。我明日就得离京，实在是放心不下。”

“二哥，你觉得岑笙此人如何？”李沐瑶问道。

“这两日看下来，还算周全。”李檀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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