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童白才进到小厨房,便被小厮传唤去了花厅,崔老在里面等着她。

“童小厨娘,”崔老开门见山,“主子派老身去查谣言之事。不知童小厨娘可有何需要补充的?”

童白微垂眼帘,心中一番计较,“崔老明鉴,我家向来本本分分,要说得罪人,出府前奴家娘亲与绣房玉娘之间多有龃龉,我还因此被叫去延寿坊给玉娘姨母文奶娘准备酒席,多亏十九爷搭救,才免去被她们构陷。所以……”童白抬眸直视崔老,目光坚定,“我觉得,此次坊间传言,或与她们脱不了关系。”

崔老点头,“好的,老身会着重查一查。”听到了想要听的,他正欲抬手,又听童小厨娘继续说道。

“前两个月,坊间传出我爹战死沙场的消息,但官家却从未来我家通知阵亡之事,张勇军士还专门来我家送来我爹饷银……,我猜想,这事也应是她们所为。还有那长兴坊谢家,当初想要买奴去她家做厨娘,奴阿娘……拒绝了。”童白目光清澈,“还有崇贤坊坊西的坊吏以及奴对门邻居陈家,陈家多次骚扰我家,那陈大河还想掳走我家二弟……”

“这……”崔老眼瞳微张,很想说这些他都知晓,话到嘴边,“童小厨娘甚是不易,好在崔将军一行明早便可入城。”他才得来的消息。

“如此……”童白的心砰砰砰直跳,她按捺住情绪,“……甚好。”唇角微扬,“若是今日早些完成府中工作,可否能早些归家?”

“自是可以。”

童白忍住心中各种想法,完成两顿饭食后,她坐上马车直接去了西市,背着采买的食材,踏着斜阳归家,在巷口时微微停顿,转身敲响了吴家院门。

院门微开,很快传来爽朗的笑声,童白脚步轻快地回了童家。

童家亦然欢喜非常。童白在灶屋忙着给完成胡商的嘱托时,白氏则带着二郎里外洒扫。虽则家中平日也并不脏乱,但那无处安放的兴奋与期盼,总需借着这洒扫的举动方能宣泄一二。

童白将买来的猪肉块去除筋膜,剁成肉糜,用粗盐、花椒、姜等香料腌制好,盖上干净的布巾,存放在碗橱中。

这里的人也会制作肉干和肉脯,但都是用肉块添加腌料制成。她这次要做的不一样,用肉糜,再烤制。这样做成的肉脯,虽有韧性,但又不会太费牙。

毕竟是剁成肉糜后的重组,不像肉块,都是原生的组织,吃起来更费牙口。

除了肉脯,她还打算尝试做干面条,也是唐朝版的泡面。

要想泡面好吃,主要看时看汤锅底,她今日在西市看了看,没发现菌菇,或许是她来的太晚,晚些去到安仁坊,她询问下管事,就知道这个时节,能不能采买到新鲜菌菇了。

但不管有没有菌菇为调料,干面都需要准备,虽比起啃干胡饼麻烦些,但偶尔调剂一下饮食,很有必要。

对了,在没有维生素概念之前的时代,因为每日维生素补充不够而患病的情况并不少见,所以菜干也很重要。

其实童白不明白,为何他们不自己准备,但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她欣然应下。

家中的菜蔬早已被她转手卖给崔家,若要制菜干,还需要再采购一批。

与此同时的安仁坊崔家书房。

崔老正低着头站在书案前,“主子,童小娘子听说我要查,将跟她家不对付的人都一一告知,言语间情绪平和,思维清晰。”

要说他为何要说的如此清晰,是主子要求。

“哦?那你觉得,若是我在家举办个宴席,她若作为主厨,可能平静应对?”

崔老想了想童白往常在小厨房里的模样,笑着点头,“我观她做菜云淡风轻、游刃有余,若是主持一场私人小型宴席,应是可以。”

长安城宴席有官宴和私宴之分,官宴是正式宴席,大厨都是有来处或者是官家的,私宴则是没那么多要求。

崔衔未发一言,心中正在细细打算,现如今学堂里他也认识了不少家的郎君,那些人也跟他提及想要登门做客,他都是采用的拖延话术,一来是要跟童小娘子确认她是否能准备这么一场宴席的菜式,看是否需要外聘厨娘帮忙,二来也是他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明日你问问童小娘子,”轻按直突突跳的太阳穴,崔衔轻声交代:“夜袭的背后指使之人也可以跟她说了,待童校尉明日归家,咱们的人也撤回来。”

“是,老奴明白了。”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迅速,白氏昨夜一直辗转反侧没睡好,睡在她身旁的童白亦然,翌日,俩人眼下都浮现了青黑色。

童白才将沥干水汽的面条摊开晾晒在院子里,马车轱辘声就在院外响起,“阿娘,我出门上工了,这面条子二郎帮阿姊盯着些,别让鸟儿来啄食。”这些是她昨夜擀制煮熟的面条,现在日头虽不比夏日,却也还行。

“好,”白氏看向童白,眼神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好好干活。”

二郎朝童白点头应声,“阿姊,早点回。”

童白笑着应声,朝她们胡乱挥手,转身出了院子,车轮碾轧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童家院子里一片和谐安详,只有坐在马车厢里的童白,心跳如擂鼓,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该来的,总归都要来。

甩一甩头,童白强迫自己将心思放在今日即将要完成的事情上,只要工作安排的够满,她就没心思想东想西。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才下马车,早已等候在院子里的崔老告诉她,主子体恤下属,往后三日,她只需要做完午膳便可归家,看着崔老满脸笑容,童白只得面上做出感恩和欢喜的模样。

也清楚,崔十九爷这一举动对社畜有多大的善意,但她并不需要啊!

光影微微西移,马车行驶在坊间,童白撩起车帘,仔细瞧着马车外的风景。

路上行人并不多,甚至于相对于傍晚的热闹,这时候反倒有些冷清,微风顺着掀开的车帘吹拂在脸上,童白心中的不安也渐渐平复。

如若童爹战亡是假的,那么她迟早都要与童爹接触,对于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她无需过多焦虑,只需面对。

轻叹一声,面对之后会发生什么,而她又该如何相处,只能且行且看了。

马车在熟悉的巷口停下。

童白拎着主子赏的一袋饴糖和两块布料,脚步不急不缓地往家走去。越走越近,她的视线也越□□浮,一会儿落点在自家院墙上,一会儿又看向相邻几家,脑中各种纷杂闪现,直到站在院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院子里静得异样。晨间晾晒的面条仍原样摊着。二郎与三娘并排坐在灶房门坎上,小手托着腮,两双眼睛却像被线牵着,牢牢系在主屋方向。直至院门响动,那两双眸子才倏地转过来,亮得惊人。

一见是她,两个小家伙“嗖”地弹起,迈着小短腿飞快地扑将过来,一左一右紧紧箍住她的胳膊,仰起脸,却都紧抿着嘴不出声,只拼命用眼神和晃动的脑袋,急切地指向那扇紧闭的主屋门。

童白视线过去时正瞧见白氏轻手轻脚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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