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之后,傅煜低低地笑了出来。

那笑声一开始很轻,却一点点地带着尖锐的嘲讽,划破眼前那层看似平静的伪装。他抬起头,眼底涌上了一丝难以遏制的冷意,声音阴冷彻骨:“你倒还真敢说。”

姜殊听出了他话里的嘲弄,眉心微皱:“傅煜,够了,咱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没必要再互相为难。”

“互相?”傅煜嗓音一沉,表情忽然变得阴郁,“姜殊,我从来没有为难过你,是你一开始就把我推到了最难堪的位置上。怎么,过了五年,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你倒反而成了受害者了?”

姜殊闻言眼底浮起一丝隐忍的不耐,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傅煜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攥着轮椅扶手的手背青筋毕露。他艰难地压制着不断翻涌上来的情绪,声音却仍是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你当然不想再提!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心虚了,是不是?还是……”

他眉头微颤,眼神倏地变得更加复杂,语气中不觉带了点嘲弄与隐隐的酸楚:“还是说……你这些年有了新欢?你怕他知道你和你的前夫还纠缠在一起,会不高兴?”

姜殊唇瓣紧抿,呼吸明显急促了些,她目光有些闪烁,转头看向远处热闹的人群,试图迅速斩断这段越来越难以控制的争执:“我不想和你继续这种无意义的争执,我先走了。”

话一说完,她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傅煜的情绪被她这副逃离的态度点燃,那根努力维持的理智弦突然绷断。他不顾一切地探身向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嗓音几乎失控:“姜殊,你站住!”

姜殊措手不及地停住脚步,回头冷然看着他:“放开我。”

傅煜呼吸急促,眼底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流,疯狂外泄:“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凭什么用完我之后,说扔就扔?又凭什么敢消失五年,然后堂而皇之的回来?姜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非要这样折磨我?”

姜殊脸色也变得铁青,挣扎着从他手中抽出手腕:“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不准!”傅煜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声音拔高,目光像一只困兽,透着浓重的不甘与愤怒,“你以为你想结束就结束吗?你把我当成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你当初招惹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他高亢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姜殊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脸色愈发难看,她低声斥道:“傅煜,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公众场合。”

傅煜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扫过周围。果然,远处已经开始有人侧头低语,有不少探究的目光纷纷朝着这边投来。

一股强烈的羞耻与自责迅速漫上他的脊背,像冰水淋在火焰上,瞬间压制了他失控的情绪。

若换做五年前,他可以不管不顾地冲进雨里,不惜以最狼狈的姿态去争取,哪怕让所有人看到他的不堪。但是现在不同,他是傅煜,是傅氏重组后的新掌舵者,是众人注视下的焦点,是外界眼中那个“从废墟中爬起”的奇迹。哪怕有一丝裂缝出现在他身上,都会被放大成可以吞噬声誉的利刃。

他需要体面。

这是他重返世界的筹码,也是他站在人群中唯一能握住的尊严。

更何况,他本意并不想与姜殊争吵,他们五年后的重逢不该以争吵作为开端。

就在他愣神的几秒钟里,姜殊已迅速抽出手腕,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她的身影穿过人群,转眼间消失在灯光迷乱的会场深处。

傅煜的指尖僵在半空,慢慢地收回,落在轮椅扶手上。他低垂着头,努力地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强行将胸口翻涌的酸涩与愤怒压了回去。

一寸寸收敛起溃散的情绪,他重新穿戴起那张冷静自持的面具。只是胸腔里的心酸与委屈却像一根细细的针,深深扎进了心底,动一分,疼一分。

另一边,姜殊低头快步穿过人群,像是被火烧着了脚。仓促间,她推开了一扇厚重的侧门,踏入到一片寂静的空间。

这里是个封闭的楼梯间,光线昏暗,空气安静到让人觉得心慌。

她扶住冰凉的墙壁,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乱成一团的情绪。可越想冷静,身体却抖得越发厉害。心跳加速,出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诸般煎熬的感受似潮水般将她淹没。

姜殊颤抖着拉开提包,摸索着从里面掏出一个小药瓶。

瓶盖仿佛故意和她做对,怎么都拧不开。她扶着墙壁坐下去,狼狈地咬着牙,用指甲去抠瓶盖,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

就在她几近崩溃之时,楼梯间的门被人推开。

姜殊心头猛地一惊,蓦然抬头,却见是高珺宁。

高珺宁刚才察觉到姜殊和傅煜之间的异常,心底隐隐升起不安,于是一路跟着过来。此刻看到姜殊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手里还攥着药瓶,她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几步上前,神情紧张:“姜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殊勉强地吞了吞唾沫,艰难地低声开口:“麻烦帮我找点水来。”

高珺宁迅速点头:“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不到半分钟,高珺宁就拿着一瓶矿泉水快步走了回来。她迅速拧开瓶盖,见姜殊仍然手抖得厉害,索性将药瓶拿过去,小心地取出药片递到她唇边:“来,快吃。”

姜殊垂着眼眸,默默吞下药片,又喝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渐渐压下胸口的那阵刺痛。

吃完药后,她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高珺宁在姜殊身边坐下,目光里透着几分关切和犹疑。默不作声地观察了片刻,她见姜殊的脸色渐渐平复下来,试探着开口:“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傅总他对你做了什么?”

姜殊缓缓摇了摇头:“与他无关,是我自己的身体问题。”

高珺宁迟疑了一瞬,眉头微蹙,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地问出那句悬在心底许久的话:“你跟他……真的是夫妻?”

姜殊垂着头,目光落在楼梯间的地面上,没吭声,也没动弹,像是没听见。

空气里陷入到一种僵滞的静默中,静得高珺宁都以为自己问错了话,正尴尬着,忽然看见姜殊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高珺宁顿时震惊得抬高声音:“真是啊?”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她一脸歉疚又惭愧地看着姜殊,低声道:“对不起,我太意外了,我完全没想到你跟傅总居然是这种关系。”

姜殊低低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浅,带着点疲惫,也透着些难以言喻的酸楚。她抬头看了高珺宁一眼,眼底的情绪已逐渐平静下来:“但我们已经离婚了。”

高珺宁顿时来了兴致,语速都快了些:“为什么啊?性格不合?还是他……他出轨了?我以前听人说过,有些人外表看着可怜巴巴,实际上心理特别容易失衡,稍不注意就容易在外面……”

姜殊忽然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与疲惫:“他不是。”

高珺宁一愣,立刻闭嘴,抬眼望着姜殊。

姜殊垂下睫毛,眼底浮起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离婚是我的问题,和他没有关系。”

耳边再次响起傅煜刚刚那句阴冷的话:“你当初招惹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对,当初是她主动招惹。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有着明确的目的性——接近傅煜,借助与他之间的关系,替母亲洗脱冤屈。

姜殊的母亲名叫杜芮,是那个年代最受瞩目的女性建筑师,出场即高位,人称“当代林徽因”。

当年她接受傅氏集团的邀请,担任“云顶国际”项目的总设计师。整栋大楼耗资巨大,是傅氏押上的王牌之一,也是杜芮履历中最受瞩目的一笔。

可就在项目竣工的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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