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几位皇子便陆续进林打猎去了。
京郊燕山一带的林地广阔无边,初看层峦叠翠,林木蔽日,望不到尽头。阿玉本以为这趟秋猎会挺有趣,但现实却是,她们这些女眷只能在外围活动,不但范围受限,身边竟连守卫也不多。大多数时间,不过是围着篝火说闲话。
阿玉和祝宁闲聊了会儿。祝宁因怀孕不宜久坐,交谈没多久便由丫鬟扶着回营休息。
阿玉愈发无聊,独自在周边踱步。地上落满了干枯的树叶,秋虫早已不鸣,草本植物也大都枯败,想编个花环都成了难事。
趁侍卫不注意,她悄悄绕开了女眷所在的区域,在林间转了几圈。
林地布局错综复杂,阿玉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里虽是皇家狩猎场,却并未设太多界限,林子里甚至看不到任何指示或警示。若不是熟知地形的人带路,极易迷路。
山林深处,古木参天,路径被浓荫吞没;偶尔有飞瀑自崖间倾泻而下,雪浪翻涌如银河坠谷,水雾弥漫,远远望去仿佛深不见底的迷宫。
阿玉一时站在林边,不禁起了疑心,这林子表面看似安全,实则危机四伏,否则皇子们又从哪来那么多野兽可猎?就算有人提前放养,为保“野趣”,也不会将危险降得太低。
傍晚时分,狩猎归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赵琮猎得四只野兔,一只幼鹿,战绩算不上亮眼,但也不算差。
赵明比他更胜一筹,猎得两头鹿、八只野兔,意气风发地骑马归营。
而最引人注目的,依旧是太子赵恒。传言他猎了一只鹰、三只鹿、两只大雁,兔子甚至嫌小直接弃了。他得意地坐在高头大马上,目光扫视众人,一派骄矜气度。
众人纷纷恭维,连随行大臣也不忘添油加醋:“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猎术果然非凡。”
赵恒笑得更高调,煞有其事地挥着手中折扇,活像是已经加冕的王。
阿玉静静站在人群后方,视线忽地落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梁瑶光竟也来了。
她眼神一滞,目光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却不见梁逸乘。赵琮在一旁解释:“梁逸乘白日陪皇上回宫述职,晚些再来。”
原来梁瑶光是跟着梁逸乘一道来的,只是目前落了单。
太子显然也察觉到了梁瑶光的存在,特意勒马至他身边,低头在梁瑶光脸上亲了一口。那动作极为张扬,仿佛刻意做给某人看。梁瑶光站得笔直,脸上带着近乎挑衅的笑。
阿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旋即移开目光,未作回应。
她的从容冷淡,反倒让梁瑶光咬牙暗恨。他原以为她嫁给一个病弱的王爷,必定会郁郁寡欢,哪知她却活得风生水起,还一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怎能不气?
太子似有所感,拍了拍梁瑶光的肩膀,低声道:“别怕,他们能得意几时?”
翌日,众皇子再次入林。
太子赵恒依旧锋芒毕露,猎物最多,竟然还猎到一只熊。他的嚣张毫不掩饰,但其他皇子却不动声色,皆拱手相贺。
此时众人开始统计积分,目前排在第一的是赵恒,第二是晋王赵明。其余皇子大多沉默,毕竟谁也不想去触那两位哥哥的霉头。
唯独赵琮迟迟未归。
有人窃窃私语:“齐王再如何挣扎,也赶不上积分了吧。”
“听说他进了深林,怕是还贪恋剩下的猎物。”
正说着,远处忽有马蹄声疾驰而至。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是赵琮回来了——
只见他单手控缰,身上衣袍破损,血迹斑斑,整个人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撑着回来的。小腿和手臂明显受了重伤,鲜血顺着伤口滴落,染红了马腹。
阿玉心头一紧,猛地朝前冲去。
赵琮一身冷汗,脸色惨白,眼神却还算清醒。他低声道:“我没事。”
话音落下,人却几乎是被阿玉接住的。
众人见到那血淋淋的一幕,登时变了脸色,有人惊呼出声,赶忙去唤御医。阿玉紧紧抱住赵琮。
他身上仍有温度,鲜血却顺着她的衣襟一路蔓延。
他穿了一身黑袍,看不清他究竟流了多少血,如今鲜血全都洇湿在阿玉蓝衣服上。
她低头一摸,掌心湿热,才意识到赵琮流了不少血。赵琮将脑袋靠在她肩头,喃喃低语了两句,便昏了过去。阿玉连忙拍着他的背,低声唤他醒来。
“别睡,撑着点……”
赵琮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还没死呢。”
她这才稍稍松口气。
幸好这段时间阿玉练过些力气,便和一名侍卫合力,将赵琮抬回营帐中。
另一边,太子赵恒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幕,眼底掠过一抹阴沉。他瞥了一眼天色,冷笑一声,心道:“天道不公,竟然还让他活着回来了。”
梁瑶光靠在他身旁,柔声附耳:“他今天命大,明日就不好说了。”
营帐中,御医为赵琮清洗伤口,手法极快。好在赵琮的伤虽多,却都不算致命,主要是小腿和手臂的咬伤。经过一番止血与包扎,又灌了一碗药酒下去,赵琮慢慢恢复了神智,还能斜倚在床边,与御医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阿玉守在帐外,听见那熟悉的低哑嗓音,才算彻底放心。
不多时,帐篷被掀开,太子赵恒带着随从进来,一脸关切:“皇弟这是怎么回事?如此不小心……那明日的狩猎,怕是不能去了吧?”
他说得温和,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探问的意味。
赵琮睁眼,淡淡道:“去不去都无妨,反正我如今伤成这样,也帮不上什么忙。怕是还会碍了诸位兄长的兴致。”
太子笑意不减:“哎呀,这可不成。你这些年一直在宫里歇着,好不容易能随驾出来一次,今日受了伤,明儿不妨换个轻松法子,不必涉险。我可以带你观猎,亲自教你几招。”
阿玉听得心中一凛。
赵恒明知道赵琮身子向来不好,今日又伤了腿和手臂,还要执意带他进林子,这分明是别有所图。
赵琮没有应声,只抚着酒杯杯沿缓缓转动,眼神冷淡,忽然轻声开口:
“皇兄知道我为何受伤么?”
太子眼皮微跳,片刻后慢悠悠地笑道:“是了,我倒忘了提——我那猎狗不听使唤,实在失礼。回头我让人送些东西赔罪就是。”
赵琮抬眼看他,淡声回道:“皇兄果然人中龙凤,盯住猎物就不放。那猎狗倒也神勇。”
他顿了顿,又道:“当时我在林中,本想射杀一头棕熊,不想皇兄带着侍卫也追到了。后来你那狗突然发疯似的冲来,咬住我马腿,惊了坐骑。我坠马时,还挨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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