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西方一点点沉下去。它用最后的余晖编织了一层薄纱,又召唤来风,把这层柔软轻轻覆在都城上空。

黄昏下都城的每个角落,每个人儿,脸上都散着金光。作坊里的机杼声停了,城门里叮叮当当的驼铃声停了,府衙里抄录翻页的刷刷声也停了。

欢愉在此时沸腾了。

鳞次栉比的酒旗在晚风中舒展,金漆招牌映着斜阳余晖,把"秦白楼""九歌楼"几个大字映得流光溢彩。

脚店前的青布幌子随风摇晃,"香饮子""梅花包子"的字样忽隐忽现,油锅里的面果滋滋作响,甜香裹着胡商骆驼队的铜铃声漫过街市。穿皂色短打的堂倌托着红漆食盒在人群中穿梭,漆盒里新沽的玉液酒晃出琥珀色的涟漪。

今日湘君的节目安排的较早,酉时就结束了。她没有换下舞服,直接披了件薄披风就离开了。

初春的夜幕来的稍微晚了些,月亮牵着几颗星星,疏疏落落地挂在天空,用抽离冷眼的态度平静的看着穹顶下升起的烟火。

早春的晚上仍有些冷。从巷子口吹来一股强劲的风,如同小蛇般在湘君漏出的脖子周围爬了一圈,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两手交叉在胸前,把披风往中间使劲拽了拽。

主街上人太多,穿来穿去未免太浪费时间,既然知道目的地,自然是要走近路的。湘君走进秦白楼后的一条窄巷子,出来穿街过三排民房,迈过篱笆上桥,沿岸边走一会儿到小渡口。

“林阿伯,去桐梓轩。”湘君递了几文钱给到老者,提溜着长裙登上了船。这船是用来运送鲜花,瓜果的,白日就在内城水系上下游穿梭,晚上不送货时也会接点小活,够付一坛子酒钱。

“可桐梓轩这个时间差不多要关门了,湘君姑娘这么晚还要去买书吗?”林阿伯是这条路线上的老人了,湘君来过几次,一来二去也算熟络。

桐梓轩在清平区,从这坐船不用一盏茶的时间,比从上面穿街走巷可快多了。湘君正了正船头的草席垫子,坐下别过额前吹落的头发,“不买书,只是离我要去的地方比较近而已。”风侵入口,舌头都跟着哆嗦,还是少说话。

林阿伯拾起腰间的酒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老者的大手如同古树庞大的根系,紧紧吸附在摇橹上,牢靠有力地滑动向前。梓桐轩到了,从门前向做左转个弯就能看到一座特别的宅子—周衍的。

说来也巧,周衍刚走在门口就碰上了湘君,今晚月色还算明亮,月光下两个人都能看清彼此的摸样。

还未等周衍开口,湘君就说道:“想必公子是这里的东主吧,出来匆忙,未着厚衣,可否入院详谈?”周衍有点疑惑,这夜色苍茫,孤身暗巷,竟敢同陌生男子入宅处之,倒有几分胆色。

人家一女子尚且坦荡,他更应无扭捏造作。“姑娘请吧。”周衍上前推开门,示意让湘君先入。两人进院后,看到院中还有一人,着流云大氅,玉身长立,站在树下,扬起下巴出神地望着树梢。

周衍向湘君解释道:“这位沈公子是第一位房客。”湘君似乎对沈枫骞是谁并不感兴趣,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周衍带着湘君穿过庭院朝正厅走去,沈枫骞听到走进的声响,才回头看到了二人。

他迎上去,眼神在湘君那儿多停留了片刻。“东主。”许是在院子里待的有些久,沈枫骞的手有些发红。

周衍拍了下沈枫骞的肩膀,边走边笑着说道:“沈兄一起吧,认识下你的新邻居。”

沈枫骞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他对这个同样解除谜底的姑娘有些好奇,便也跟着到了正厅。

正厅虽不常开门窗,却没有霉味,还有一丝很好闻的白檀香。虽陈设简单,但窗明几净,应是主人经常派人打扫。

三人围坐,周衍望向湘君,问道:“在下是这所宅子的房主,姑娘如何称呼?”“湘君。”沈枫骞正坐在湘君的对面,此女子妆容比普通女儿家要浓些,但周身散发的气质与神情,却如高山雪莲般冷冽,与这妆束实在是违和。

周衍眼神犀利,早就看到这披风下的露出的舞服。“姑娘是九歌楼的舞姬?”沈枫骞本就对湘君的妆束有颇感疑惑,周衍说出她的身份,听起来就更奇怪了。

“九歌楼的老板好楚辞,所有舞姬的花名都取自书中,桂棹兮兰枻,?斵冰兮积雪。此湘夫子篇也。”周衍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看向湘君,这姑娘心思深沉,并未因周衍的推测而露出惊异的神情。

“东主慧眼。”湘君迎上周衍的目光,看似称赞,语气敷衍。周衍心中苦笑,这是把自己当成好打发的客人了。

“湘君姑娘如何找到这里的?”屋里的两个男人都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我在酒楼听到有食客聊到猜谜赢租的怪事,他们说了全诗,我便猜到这里了。”

湘君扫过二人的神情,此刻像是听先生答疑的童子,“设谜者最喜按舆图的设计方式去设计谜题,而猜谜者往往就会掉入按图索骥的困局。万事万物皆有其睛,抓得住便可四两拨千斤。伸手可摘宫墙柳,甘掩神容守朱门。先帝时,因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