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那名将领有问题时,乐绮眠就对徐泰的立场起了疑。因为勾结闻氏一事,将领竟能瞒天过海,无人惩治,这岑州军上下,只怕早已千疮百孔。因此与乐斯年派兵围剿青鹿崖,并未通禀徐泰。

如今被抓住把柄,乐绮眠好似早有预感,笑道:“徐经略不在帅帐商讨如何剿匪,却到鄙营寻人,是发觉我等几日便能拿下匪寨,手下人却数月都略无寸进,想招揽我二人?”

她和乐斯年刚攻下青鹿崖,他就到了营中,原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如今她却怀疑,禅师的客人,正是徐泰。

徐泰眼底凝聚霜色,寒声说:“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徐某曾效命于武安侯,便不敢动你二人?”

刀剑距乐绮眠不过寸许,她压低身,并不慌张:“听闻徐经略以匪兵凶残暴虐为由,不愿招抚匪首,如今拿下青鹿崖,足以震慑对方,再拨些兵马,助我二人攻下总坛,应无不可?”

徐泰听到“总坛”二字,眼神有瞬间发沉,但讥声道:“擅动兵马的账未与你算,你还敢借兵?我问你,你二人是不是于青鹿崖见了肃王?可知将领私会敌酋是大罪!不要忘了,是谁将乐斯年引荐至岑州?二公子怜你是女子,徐某一介武人,却不会手软!”

他连傅厌辞的事都知晓,看来营中耳目不少。乐绮眠听出他有意绕开招安一事,反问:“那依徐经略之见,如何惩治?”

她轻易就认了错,让徐泰一怔,乐斯年也瞧向她,却见她按住刀锋,向两侧拨开。

士兵被这样蔑视,正欲还击,利刃在她压制下,竟纹丝不动!

“保护徐经略!”

“退后,不得靠近!”

徐泰的卫兵纷纷亮出寒锋,乐绮眠却略过众人,径直走到马下,似笑非笑:“徐经略昔日为乐家军赴汤蹈火,功勋卓著,我不忍见你继续行差踏错,奉劝一句,与虎狼相交,终为虎狼所噬,背弃了所有诚心待你之人,就不知你被魏家抛弃那日,是否还有人,愿意救你了。”

“你放肆!”徐泰瞳孔骤缩,眼锋杀机迸现,骤然出剑,“乐家败落乃咎由自取,与徐某没有半点干系!你将为魏家妇,不守节自洁,却与肃王往来,武安侯养出你这等恬不知耻的女子,还敢说旁人背信弃义?!”

剑尖悬于乐绮眠颈前,她看不也看,轻柔问:“是魏安澜让你这么说?”

徐泰冷斥:“何须二公子开口?一个女子如此不知廉耻,若非尚有些价值,夫家早将你休——”

“谁不知耻?”乐斯年二指陡地卡主剑锋,长眸凌厉,冷视徐泰,“侯爷栽培你多年,白马河之战,你将作战之策告知魏家时,为何没想过自己知不知耻?”

乐承邺当年提拔徐泰为副将,是存了让他做主帅的念头,可徐泰做了什么?他出卖一万乐家军,让他们死在白马河,尸骨曝野!

“锵!”

铁护手卡死佩剑,徐泰奋力抽拔,却抵不过乐斯年二指之力,他凉薄道:“徐某至少坐到今日的位置,你一个残弱无能的废物,行事还要女子指挥,世人皆知‘眉心簪花’,你身为武安侯之子,名头还不如妹妹!”

这尖刻的讽刺出口,乐斯年眸光微闪,护手收拢:“同为乐家人,我妹妹声名在外,与我,有何不同?”

徐泰含笑冷道:“可你的好妹妹,似乎不这样想啊。”

乐斯年乌眉紧蹙,未解他话种含义,与他同时反击的乐家军已如泥牛入海,被人数众多的士兵层层围困。

“他在激怒你,”乐绮眠审时度势,抬臂阻挡乐斯年,低声提醒,“你我虽擅自调兵,但攻下青鹿崖,他不能罔顾战功,逼你交出兵马,可一旦你动手,他就有将你我赶出军营的理由。”

徐泰带来数千兵马,想拿下二人,早便得手,始终言语交涉,无非知道调兵的罪名份量不够,只有逼二人主动发难,才能一举将人赶走。

乐斯年也意识到了这点,二人这次回岑州,不仅有魏家作保,太子和陆冕也出了力。但他远在京中,鞭长莫及,此时被逼走,两人再便无处可去。

“咔!”

“你听着,”乐斯年收了铁护手,退回原地,雨水无法让他身体发冷,这一刻的羞辱,却让他血液冻结,“你杀一万乐家军之仇,她记得,我记得,你该庆幸自己于魏家还有价值,否则今日被逼入绝路的,不是她与我。”

徐泰面色陡沉:“还敢狂言,拿——”

寒芒闪过,缰绳被勾断,他胯|下战马突然扬蹄狂奔,险些将他甩下马去!

打算提剑劈向乐绮眠的卫兵一僵,面容煞白:“不、不是我!是她撞了我,又往一旁闪躲!”

乐绮眠笑意清浅,分外冤枉:“你要劈我,我不还击,难道等死?是你剑术不精,砍断了主帅的马缰,如何怪到我头上?”

徐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为了稳住身体,战盔几近甩落,在将兵面前丢尽了颜面,哪有半点主帅的威仪?

“今日过后,你二人休想再无令调兵,再有两月,拿不出功绩,便收拾行装,滚回京中!”徐泰收回佩剑,一甩袖,朝将士喝道,“——退兵,随我走!”

众兵翻身上马,随他而去。地面扬起烟尘,马蹄声很快消失在营门外。

乐绮眠站在满地狼藉中,正要去看一旁的乐斯年:“那将领被他带走了,让人收拾了这里,你我先回——”

乐斯年忽然开口:“昨夜,禅师向你提到了我?”

乐绮眠收起玉钩的动作稍顿,不动声色返回鞘中:“昨夜?你与他不相识,他无端提你做什么?”

乐斯年道:“他说与我同为乐家人一事,你并非这么想,你昨日没见过徐泰,他会这么说,只怕是从禅师处听来。”

乐绮眠乌漆的眼浮现一丝兴味,俏皮地说:“他说得不错,禅师其实与我说了你的小话,这你也要听?”

乐斯年盯着她,眉峰抽搐两下:“一个真身都不敢露的逋臣,我管他说什么小话?”

乐绮眠说:“这就对了,徐泰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乐斯年派人收拾了残局,事毕,见乐绮眠换了套轻便的骑装,频频看向营门外的御卫,打算从另一道门遛走,拦道:“不是让你老实待在营中,这是要去何处?”

乐绮眠说:“有件事忘了同你说,禅师昨日告诉了我总坛的所在,我正准备去一趟。”

乐斯年的眼睁大,愣在当场:“告诉你,什......什么?!”

乐绮眠笑道:“对呀,就在妙应寺。”

***

岑北距泽州的路程不到七日,御卫越过边境不久,便遭遇了小股闻家军。因为数目不多,被御卫迅速歼灭,但再往北行,闻家却兵力渐长。

傅厌辞方从战场退下,让将兵在野地扎营,又将崔烈叫入帐中,一名御卫匆忙赶到,禀报道:“殿下,照看乐小姐的那两名弟兄来了信。”

崔烈在案前查看泽州北部的舆图,闻言看向傅厌辞,目露意外之色:“殿下派了人看管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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