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
初月在鞋面狂蹭的指尖突然吃痛,她举起来细看,指肚上竟凹下去了一块。
那黏液果真“吃”掉了她的肉。
“你还好吗?蹭我身上!蹭我身上!”四方砖焦急地围着她转。
初月掰开四方砖的手指检查:“好险,你没事儿。”
“我不会有事的。”
四方砖反过来捏住初月的手,将她手上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任何可疑的黏液,都被他刮到了自己的手心。
“我本体是砖,没有多少东西能直接伤害我。”
“以后这种不明的液体,我先碰。”
四方砖皱着眉头,心痛地看着她破败不堪的右半边身体。那里上上下,已经有了三个大大小小的火痕,好在这一个腐蚀伤口只剥掉了一层皮肉,没有伤及骨头。
“所以刚才撞我的,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在初月心里久久没能解开,“你看清了吗?”
“它逃出门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背影,好像是个小孩。”
“小孩?”初月不相信,“不可能,你应该是看错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小孩躲在黑黢黢的洞里干嘛,地上还都是有腐蚀性的布料。”
“走吧!”
初月将她扔在地上的布料腐蚀面朝里折起来,收在小包里,继续向着地坑深处走去,那里,有四方砖提前感知过的、梦世界最热的房间。
越往下走,步梯沿着地坑内壁绕的圈就越小,一个接一个紧闭的门洞间隔的也越来越近。
初月总是感觉里面有人贴着门在喘息。
整个地坑像是一个巨大的、无言沉睡的怪物一般,卧在黑暗里,只有时隐时现的呼吸声从未封严的门洞里渗出来。
“就是前面第二个房间。”
四方砖再次闭眼,将意识潜入砖体,探寻了一遍。
初月与他对视一眼,静默点头,握着蛇鞭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直到现在,其实她内心无法确认,四方砖的立场。
也许,他在伪装。
她不怀疑四方砖带错了路,因为站在门外两米的距离,她已经感受到了那股翻涌的热气,那正是梦里那个水汽蒸腾的房间应有的温度。
可是,她依旧怀疑,一个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的、对初月来说根本不存在的75年前的相遇,会使这个为梦世界原主服务的人,会站在她这一边。
也许,当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就是初月被前后夹击的时刻。
就算梦世界的初月真的站在原地等她,她也不敢枉然将后背露给陌生男人。
初月忍不住又偷偷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悄悄的,她将蛇鞭的鞭尾也收在手里,做好随时发力的准备。
食指尖的伤口隐隐作痛,腐蚀的灼烧感依旧存在。
只是在这紧张的时刻,伤口的优先级只能往后放放。
“走。”
初月不动声色的,将未拿鞭的左手揽在他的腰间,将他推到步梯边缘往前送。
再往左就是万丈深渊。
砖是很难被腐蚀的,这是四方砖告诉她的。
可是,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这是哪种本体都抵抗不了的。
初月在试探他的真心。
“砰!”
一声巨响从他们身后的门洞里炸开。
沉闷的爆炸声击穿了石门,炸出的石块碎片从她身边飞过。
四方砖迅速挡在她身后,石块在他身后砸出清脆的碰撞声。
“炸啦!”
“炸啦!”
“啊——”
四面八方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上下几层门洞的石门呼啦啦一齐打开,一群衣不蔽体的小孩子从门里疯也似的冲出来,向着那爆炸的来源跑去。
“让开!”
从前面那个长满苔藓的石门里冲出来一个圆滚滚的小女孩,刹不住车的她在狭窄的步梯上横冲直撞。
她贴着石墙急速狂奔,手扒拉着两边碍事的物体——初月就是其中一个。
小女孩从初月与石墙的夹缝中钻过去,本就拥挤的步梯变得更加窘迫了。
初月的侧腰被猛的一推,她一个没站稳,身体向后仰去。
而身后除了四方砖,就是万丈深渊。
如果四方砖不躲开的话,初月不会死。
可是他躲开了,初月心如死灰,她猜得没错,那人的确不是值得信赖的同盟。
可是她猜错了,四方砖下手的时机,比她预想的要早得多。
初月握着蛇鞭的手一挥,长鞭伸展,蛇尾在石墙上划过,碎石簌簌的往下掉。
初月一个收劲儿,蛇鞭画出一道弧线,朝着四方砖的脖子圈去。
蛇鞭勒紧,鳞片舒张,四方砖的脖子上被割出细密的血痕。
初月握鞭的手一个震颤,蛇鞭从她手心脱落,她仰面向后倒去……
闭眼之前,初月看到的,是巨大的地坑外面,那无限烟火的天空……
下坠、下坠、下坠……
那圆形的天空越拉越远、越来越小,初月的生命即将迎来最后一次绚烂的迸发。
等到她的身体砸向地坑底,会像一滴水砸进静止的湖面一样绚烂吧。
只不过,那时候溅起的,就不再是湖面的涟漪了,而是自己如烂泥一样碎掉的骨与肉。
火痕会再救她一次吗?初月不抱希望,无形的火又如何能与有形的碎石坑相对抗呢?
初月在心里开始告别。
“呼啦”一声响,初月的后背砸在了一层薄薄的页岩上。
薄脆的岩石像饼干一样碎开。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哗啦”响,初月感觉砸在了千层饼上。
一层接着一层,间隔很近的页岩从岩壁上长出来,有一层接一层的在她身下碎开。
初月感觉自己下落的速度慢了一点。
是错觉吗?
不是。
上空的岩壁上,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着一级接一级长出来的石梯向她奔来。
“初月!”
这一次,四方砖没有叫她“妈咪”。
地坑里的白天昏暗得不分昼夜。
初月砸在一张悬在石壁上的砖块网兜里,静静地感叹着。
没死成,她心想,也挺好。
那个在她掉下深渊时像躲瘟神一样躲开的人,追过来了。
如果那石壁上长出来的石阶是七彩祥云的话,初月倒是会动一动凡心。
可惜了,那人是个砖头,还是个见死不救的砖头。
初月恨自己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竟真信了他人畜无害的脸,和他那口口声声的锻造之缘。
那就是个骗子!
“初月!初月!你还好吗?没受伤吧?吓死我了……”
四方砖扑过来,脸上的焦急心疼不像是演的,可初月无动于衷。
“你的背还好吗?有被页岩划伤吗?我不确定那些页岩设置的厚度和间隔对不对,软了怕没减速效果,厚了又怕你撞伤……”
哼,初月心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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