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讨厌
翌日，天色泛起鱼肚白，只见雾气氤氲。
方晏如本想着去晟王府等待陈景瑞，顺便可以减少杀意值，却没想才走出方府，心里的那个念头即刻被打消。
“小姐，瞧，晟王早早的来等待着您，可谓是打心底重视您。”
听着身旁月兮的话，方晏如不禁担心起自己的这个丫鬟。
仅凭这般举动，就认为一个男子是重视的话，可是会被人欺骗的。
更何况，哪是重视，这不过蛊虫的限制罢了。
想到此处，方晏如叹了口气，视线望向正靠着马车的微阖双眼的男子。
一身玄色锦袍，墨发高束，碎发垂落于额间。
走向马车时，没注意到脚下有滩小水洼。
啪一声。
便见男子微阖的双眼睁开，倏然与方晏如对视，随即听见低笑声响起。
“阿姊，晨安。”
方晏如不得不承认，陈景瑞的样貌确实摄人心魄。
冲人点了点头，踏上马车，片刻后才见陈景瑞坐在身旁。
随即缓缓朝着醉花间的方向驶去。
但由于起得有些早，方晏如坐着都能感觉到自己不受控的身子往一旁倒去。
等睁开眼再次醒来，有些恍惚，迷迷糊糊说道：“月兮，几时了。”
即刻便听见耳旁响起低沉的嗓音。
“阿姊，咱们现下已经不在方府了，什么绮梦不舍得醒？”
方晏如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然靠在一旁的肩膀处，随即抬头望去，倏然与人对视，只见陈景瑞带着笑。
顿时坐起身来，只见靠过的衣衫处留下痕迹。
片刻后，低着头，缓了缓不自然的神色，轻声说道：“抱歉，有些迷糊，咱们如今到哪儿了？”
一时没等到回答，有些疑惑，看向身旁，却见陈景瑞比起方才好似低落了些，紧抿着双唇不作声。
方晏如有些疑惑，方才这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跟这天一样，说变就变了。
“怎，怎的了？”
问出话的同时，才见这人扯着嘴角勾出了笑容，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发觉不管在哪里，只要阿姊跟我身处同一个地方时，做的第一件事，好似都是离开呢，真过分啊。”
这句话倒是让方晏如一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只一瞬，就回过神，轻声开口：“陈景瑞，你在委屈什么呢，倘若是你醒来后，就被人掐着脖子，还被迫看见蛊婆时，你会无动于衷吗？”
怎么说出来的，真当自己忘了最开始的那些事情了吗，还是觉得这段时间自己与他的关系近了些？
这样想着，方晏如撇开头，不再去看陈景瑞的神情。
少顷，只听马车外传来贺胥的声音。
“主子，醉花间到了。”
方晏如随即站起身，准备下车，却发现自己无法走动，转头一看，衣角被人攥住。
只见陈景瑞低着头，压着嗓子，缓缓出声。
“需要我再次提醒吗，蛊婆是阿姊找来的，至于掐脖子，阿姊从前不也对我下药，甚至提出邀我回方府同住这种话，我将这些事对我讨厌的人再做一次，难道不可以吗。”
方晏如没有错过陈景瑞口中讨厌的那个词语，也不急着去往醉花间了，反而情绪平缓了些。
“怎么？终于承认了，不再处处引诱我，跟我玩什么好阿弟与好阿姊的戏码了，还是说你把自己骗过去了呢。”
说完这句话时，脑海中系统警告声不断响起。
[杀意值已到达二十五，请宿主降低杀意值，杀意值上升三十，请宿主降低杀意值！]
真是够吵。
方晏如按着太阳穴，
其实陈景瑞之前都没什么破绽的，倘若没有铃兰那件事，自己或许当真着了他的道。
但一个人的本色就算怎么伪装，到了一定的界限，都是会暴露的。
这时，陈景瑞才缓缓抬眼，松开攥住的衣角，平淡开口道：“是吗，哪里让阿姊怀疑了呢。”
方晏如哪里能说，起怀疑的点是铃兰那句倘若两人两情相悦，蛊的存在并无差异，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勾起嘴角，忍着疼，歪着头，缓缓说道：“大概是，你丢给铃兰药瓶时，上一刻才拉住我的手，下一刻就用软帕擦手的举动，又或许是，我攥住你衣衫时，你或许是有些厌恶，所以将我的手从你衣衫上拿下。”
而这时，想起了刘湘柳最初与自己玩骰子时，为什么说自己观察是否足够细致，决定了男配这个主线能否攻略成功。
现下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听着这个回答，陈景瑞点了点头，脸上不再是平常一样的温和的笑容，而是嘴角上扬，视线盯着方晏如，却看不出一丝笑意，随即靠近，轻声说道：“是啊，阿姊，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很讨厌你。”
这样的感觉让方晏如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明白这人定是要将自己提前下线了。
果不其然，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感。
[攻略对象杀意值已到达九十九，评定为任务失败，即刻抹杀宿主。]
[00:00:09][00:00:08]
听着系统不断地倒计时，方晏如心下一狠，将怀中的匕首拿了出来，藏于身后，想着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一个靠背的。
随即在陈景瑞出手之前，先亮出匕首，看准他的脖子，稳稳的扎了下去，用尽力气，说出一声。
“就算我死，你也别想独活！”
紧接着，自己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直到最后，方晏如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那把匕首，是否刺中了陈景瑞。
当自己再次醒来时，看见的是神色焦急的傅杳杳。
“晏如你终于醒了！”
才缓过神，听见的便是这样一句话，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却发现嗓子实在是疼痛，随即转眼望向一旁的桌子上，抬手指了指上面的茶杯。
傅杳杳明白了意思，连忙便将递于方晏如嘴边，直到水划过嗓子后，疼痛感才减缓了些，随即开口，“我怎么在这儿，陈景瑞呢？”
这话问出，便看见傅杳杳蹙紧眉，双唇微张，但等了片刻，只听一句，“贺胥把你送来的。”
见状，方晏如便知道多半自己最后的那刀没刺中了，且傅杳杳定是被陈景瑞警告过，不许向自己透露行踪。
不过现下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是被判定为任务失败了吗，为何还活着。
想到这儿，便扯出一个微笑，转头瞧着面前女子，尽量将语气温和。
“杳杳，多谢你。”
此话一出，傅杳杳倏然抱紧了方晏如，紧接着传来呜呜声。
“吓死我了，知道吗，之前你离开醉花间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我本想等下次见面，我定要跟你好好道歉，但你知道你来的时候，脉搏多微弱吗，我多害怕，你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了。”
感受着趴在肩上哭得声嘶力竭的傅杳杳，方晏如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带笑。
“别多想了，更何况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听见这话的傅杳杳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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