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前行,视线里朱红的宫门渐渐远去,黎元仪指尖松了撩起的车帘,回正位置,视线凝在马车里的一角,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雨莲以为她是累了,轻手轻脚地拎起马车中备下的茶壶倒了盏,“殿下喝盏茶歇歇罢?”

黎元仪看了眼茶盏,立刻想起方才在寿福宫里喝的那盏茶和那个青衣小太监,心下烦躁更甚,摇着头表示不必,“你喝罢,我不渴。”

她捏了捏眉心,闭眼捋了捋思绪,待心头那股难捱的烦躁勉强压制下去,方才睁开眼重新看向雨莲。

“说说罢,方才你都听说了些甚?”

雨莲将茶盏放下,却没有立即开口,似是在整理思绪。

片刻后,她方才开口:“奴婢方才借闲聊的由头暗中打探,却是无一人听说过‘于’大总管其人,不过,内务府为宫人造册的是奴婢同乡,说是会帮着再细细留意一番。”

闻言黎元仪没吭声,只是微微点头。

今日入宫伊始,她确实是怀着为詹信打探之心去的,可...现下她满心充斥着的皆是太后和那太监之间的暗流涌动......

他们之间如此,有多久了?

雨莲却是还没说完,她眉间微微蹙起,思忖片刻,视线在茶盏和黎元仪此刻显得晦暗不明的脸庞间来回踌躇,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殿下方才可有注意到...随身近侍太后娘娘的那位?”

冷不丁被戳中担忧之事,黎元仪心下一跳,眉目微动间已转眸看向雨莲。

“你可是有听得什么?”

雨莲点了点头,咬了下唇角,轻轻道:

“殿下当知道,奴婢往日里便与寿福宫中有几位宫人相熟,方才同她们在外间遇到,便小聚着聊表说了些闲话寒暄。”

雨莲顿了顿,“她们中有人晒得黑了许多,奴婢打趣了一句,不料,那人快言快语说漏了嘴。

奴婢方知,如今寿福宫众人大多时候候在殿外听命,连她们这些宫中老人亦是如此,少了内殿伺候的工夫,多了廊下候命的风吹日晒,这才......”

“哦?”黎元仪颔首,“这同随身伺候母后身边的那位有什么干系?”

“奴婢初闻此言只当是句玩笑话,亦或是她们当差哪里不妥得了太后的责罚,这才转到殿外侍候。

可...奴婢念及林公公出宫多时了,太后身边总要有个伺候之人罢,奴婢便多嘴问了句,既如今她们不得轻易入殿了,那又轮到谁上前去侍奉?”

黎元仪叹了口气,雨莲闻弦知雅意,立刻住了嘴。

马车粼粼向前,片刻后黎元仪喝了口茶,恢复些心气,“说下去。”

雨莲抿着的嘴这才又动起来,“让奴婢顿生诧异的是,奴婢此话一出,她们一个个都面色古怪起来,眼神飞来飞去,却都不肯作声,似乎很有些顾虑。

奴婢心想很有些古怪,待要细问,她们便借口太后午憩将醒散了去。还是奴婢偷偷拉住其中一位,塞了物件过去,她才肯吐露,说是......”

雨莲犹疑,看向默不做声的黎元仪一眼,见黎元仪冲她微微点头,这才接着道:

“如今林公公去了,太后跟前唯一的红人便是玉楼。”

玉楼?

想来,这便是那青衣太监的名字......

黎元仪今日亲眼所见,此刻又联想到雨莲目睹的宫中人欲言又止之古怪。想来,母后和这玉楼的事,起码在寿福宫中早已不是秘密。

黎元仪不由心生烦躁,她闭眼暗暗叹息,不知陛下知不知晓此事......

“玉楼此人,什么来头?”

“听说是林公公的义子,入宫伊始就教林公公看中了的,多年悉心培养,是而如今侍奉太后无一不精无一不全。”

黎元仪面色复杂:“......”

马车停在公主府前,黎元仪下车后直入内院,在内室净手换过衣饰,便让雨莲也下去休息。

她一人待在内室,静思前世之事。

却是左思右思都无法确定,上辈子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档事。

上辈子,她婚后两载余时,因入宫提及和离的念头,之后不久,就被母后传人来报无诏不必再入宫。

从那时起,她到死都没能再入宫门一趟。

黎元仪忘不掉那日当着琅琊王氏众人面传话的场景,羞辱和惭愧还有失落和惶然,她后来每每想起总是恨不得一头撞碎自己,多少个漆黑的夜里流着泪辗转反侧的难受......

是而,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前来传话的正是林公公。上辈子的他在那时,定还未从寿福宫第一把红人交椅的位置上退下来。

可惜,在那之后她消息封闭,更是彻底被割断了和宫里的联系,她实在不知上辈子的林公公义子,是不是也凑到了太后身边......

没有头绪,黎元仪怔怔地盯着窗外西斜的红日。

在今天之前,她没有料到罚林公公提前出宫后,会随即牵扯攀生出母后的事。

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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