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中,三官庙地道。
这里的地道更加完善了,纵横交错,宛如那地底下的龙宫。
一间最为宽敞的土室里,陈墨与沈清芷相对而坐。
两人中间,摆着一张粗糙的木桌,桌上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权当是那上好的明前龙井了。
陈墨端起碗,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热气,动作慢条斯理,透着一股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他不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倒像是个在深山古寺里参禅的居士。
“你这人,真是有些意思。”
沈清芷托着香腮,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陈墨。
“外面都打成了一锅粥,鬼子的脑袋都快被咱们的冷**给打烂了。你倒好,躲在这地耗子洞里,喝这没滋没味的白开水,还喝出了几分品茶的意境。”
“茶有茶味,水有水味。”
陈墨放下碗,目光温润如玉。
“这世间万物,皆有其道。鬼子急,是因为他们求胜心切,那是霸道。我们稳,是因为我们根植于大地,那是王道。”
“霸道虽猛,却不可持久;王道虽缓,却可长存。”
“啧啧啧。”
沈清芷摇了摇头,一脸的嫌弃。
“陈大教员,您这股子酸腐气,若是搁在民国初年,高低得是个北大教授。只可惜,如今这世道,书生不值钱,值钱的是手里的枪。”
“枪,也是人用的。”
陈墨从怀里摸出一枚棋子。
那是一枚用石头磨成的黑色棋子,粗糙,却沉重。
他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简陋的棋盘,将棋子轻轻落下。
“**由美子是个高手。她不会被这点小伤小痛给激怒。相反,她会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我若是她,此刻绝不会派大部队来送死。我会派刺客。”
“刺客?”沈清芷眼神一凝。
“荆轲刺秦,要的是一击必杀。”陈墨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我们的冷枪组虽然厉害,但多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若是遇到了真正的行家……”
他没有说下去。
但他眼中的那一抹忧色,却如同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水,瞬间晕染开来。
“你是说,林晚那丫头……”沈清芷坐直了身子,脸上的戏谑之色尽去。
“她是把好刀。”
陈墨叹了口气,目光望向那漆黑的洞顶,仿佛能透过这厚厚的黄土,看到地面上那片风起云涌的青纱帐。
“但这把刀,还未真正开锋。她以前杀的,都是些待宰的猪羊。这一次,她要面对的,恐怕是真正的高手。”
“那你还让她去?”
“唉,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可能去限制她。”
陈墨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而且,战争终究是要**的。有些路,只能她自己去走。有些坎,只能她自己去过。”
“我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陈墨的手指微微一颤,那枚黑色的棋子,竟被他硬生生地捏出了几道裂纹。
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或者是消失。
这几日以来他心中总有感觉,就有好像一个人在无声的告诉他——快离开了!
陈墨倒是不怕死去,而是怕就像突然穿越过来一样,突然穿越回去。
……
与此同时,青纱帐里,风声鹤唳。
高粱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那声音,像极了无数把刀剑在鞘中摩擦。
林晚趴在一个土坡的背面。
她身上的蓑衣已经有些破旧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军装。
但她的人,却比几天前更加沉稳,更加内敛。
那是杀过人之后,被鲜血浸润出来,属于强者的气场。
她手中的莫辛纳甘**,枪口微微下垂,并没有急着寻找目标。
她的耳朵,在听。
听风声,听虫鸣,听那风吹草动间,那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极不协调的……异响。
不对劲。
今天的风,不对劲。
往日里的风,是肆无忌惮的,是张扬的。
可今天的风,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样,透着一股子阴恻恻的寒意。
林晚的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那是直觉。
是她对危险的本能感知。
有东西来了。
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日本巡逻兵,也不是那些只会欺软怕硬的伪军。
是一种更危险、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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