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娴做了一个梦,更准确地说,她梦到了前世发生的场景。

那些人找来了西山村,就在她鼓起勇气向谢蕴送大雁求婚的第二天,一个名叫公乘越的人走进她的篱笆小院,激动地喊谢蕴为使君。

谢使君,谢侯,谢家子,每一个称呼都寓意一层尊贵的身份,是张静娴过去十九年断无可能遇到并相识的。

张静娴的心凉了半截,愣愣地站在了一旁,虽然仍在自己亲自布置的房屋之中,但她忽然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们与她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甚至无视了她的身影。

公乘越是找来的人当中与谢蕴感情最深厚的一个,他不仅是谢蕴身边的谋士,还是谢蕴自幼相识的知己好友。

得知她从山上救下了谢蕴,而且帮助他治好了腿上的伤,公乘越率领众人恭敬客气地朝她行了一个大礼,并当即以重礼厚谢。

而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只活的好好的大雁闯入了众人的眼帘。

谢蕴走上前,淡淡道这是她送给他的大雁,并在公乘越等人的面前毫不避讳地牵起了她的手,表示与她的亲近。

张静娴的另一半心是暖烘烘的。

然后,公乘越摇着羽扇朝她笑了一下,直接改口唤她小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张静娴脸颊微红,特别不好意思地解释,她和谢蕴只是求婚,尚未成婚。

公乘越又笑了一声,和她说,“事实已成,何关礼数。”

他看到了屋中并排摆放的两方床榻,虽然中间以一道木头屏风隔开,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张静娴忽然听懂公乘越误会了他们已成为夫妻,异常认真地反驳他,“昏礼者,礼之本也。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为数,我与郎君未全礼数,便不成事实,也当不得公乘先生的一声夫人。”

这时,她尚不明白,小夫人与夫人的区别。前者可以是谢蕴的随便一个姬妾,后者才是走完六礼结为两姓之好的正妻。

闻言,公乘越的神色略微变化,反问她学过礼记,又可会识字写字?

张静娴看了谢蕴一眼,有些感激和骄傲地点了头,“学的时间不长,是郎君教我的。”

公乘越于是再次改口,笑吟吟唤她,“张夫人。”

张静娴察觉到几分怪异,但见公乘越面带笑容,按下不表,只觉他有自己的坚持。

后来,她跟随谢蕴离开西山村,公乘越对她一直颇为客气,将心比心,她对公乘越也很有好感。

然而,慢慢了解一些上层规矩后,张静娴迟钝地发现了客气背后的轻视。

“小夫人”是称呼谢蕴的姬妾,“张夫人”是称呼谢蕴正妻之下的三位贵妾,而只有“夫人”才需走完六礼。

学习文字,获得了知识,就可以不成为愚民吗?不,在公乘越等人的眼中,无非是她从一个妾转变为贵妾。

她出身的低微永远改变不了,一个普通的农女,无论拥有多么丰富的学识,都不可能成为谢蕴明媒正娶的妻子。

偏偏在谢蕴的众多好友亲信中,公乘越对她最是友善,明里暗里地维护了她多次。

态度冷漠甚至嫌弃的其他人呢?张静娴只是稍稍一想,整个人如堕冰窟。

一直到如今时光倒转,岁月重来,她骤然惊醒,还是会手脚冰凉,浑身战栗。

因为这个梦,张静娴在谢蕴的面前埋头做起了哑巴,愚民便愚民,反正她坚决不会与他有更多的牵扯。

用过暮食之后,她重复起了忙碌的生活,至始至终都不说话,不与他对视,也在他靠近自己时,若无其事地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或是去村中,或是到秦婶儿家,或是扛着锄头去田中。

张静娴的执拗第一次令谢蕴生了重怒,他生气的时候一般是面无表情,直勾勾,阴测测地盯着人。

树上的黄鹂鸟吓得躲在巢穴之中,玄猫从山上跑来,喵喵叫了一声,感受到他身上阴森的气势,也缩着尾巴急忙逃走。

等到给他腿上施针的时候,张静娴强装镇定,才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郎君,你快看,腿上的淤血好似没了。等到孟大夫再次过来,也许郎君便可以站起来走动了。”

她的语气柔和,含着几分欣喜,仿佛是真正为他开心。

这次,冷漠不理会的人是谢蕴。

事实上,他的生气动怒毫无理由。这个农女不识好歹,坚定拒绝他的好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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