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被打断了好事,郁安淮眉宇间猝然闪过一抹戾气。

他冷哼一声,几步走过去,漆黑的靴子重重踹在孟籍的心口,将他毫不留情地踢翻在地。

这一下极重,孟籍心口的骨头都发出一声沉闷生涩的巨响。他却像是不知痛一样,连声痛呼都没有,只呆呆望向那被改成滑稽模样的神女像。

郁安淮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见了孟籍那模样,眉目间怒意更是深重,又狠狠补上几下。

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孟籍方才觉出痛来般倒吸了口冷气。但他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而是就地蜷缩起身子,像只受了伤的兔子。

许是对郁安淮多有畏惧,孟籍连声痛呼都不曾发出。

白落烟哪里看得下去这样恃强凌弱的暴行。

而且,这可是七曜天璇孟家的小世子!

他是要留在这里侍奉神女的,给人家踹坏了怎么和孟家与大巫觋交代啊。

来不及细琢磨,身体已然先一步动了起来。白落烟伸手便去拉扯郁安淮的手臂,劝道,“好了好了,不至于……别……”

郁安淮脚下一顿,猝然回头,那原本满是戾气的沉沉面色更是翻涌出毫不掩饰的阴郁与不可置信来。

“好啊。”他咬紧牙关,目光死死盯着被她弄皱的衣袖,身子与她较着劲,“不过一面之缘,你就心疼起……”

见他抗拒,白落烟更用力推搡他一把,硬生生抬高声音压住他的话头,把话吼完,“……别打人家孩子!”

那“孩子”两字刚一落地,郁安淮紧绷的身子忽然一滞,然后周身戾气奇异地消散了,他竟然就这么放松了下来。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竟带着点古怪的满意,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再继续欺负孟籍了。

未曾酿成大祸,白落烟暗自松了口气。

她心里暗暗嘀咕,方才还喊打喊杀的,怎的忽然就收敛了……郁安淮这疯子真是令人住摸不透。

白落烟正要收力退开,谁知这厮却先她一步卸去了所有力道。

猝不及防间失了平衡,白落烟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衣上清冷的熏香瞬间扑面袭来。

白落烟:“……”

这种便宜是非得占了不可吗?小孩子还在这呢,哪里能看这些!

“你神剑姐姐替你求情,我且饶你这一次。”郁安淮把手臂顺势环了上来,他将下颌懒洋洋抵在她的发顶,轻轻蹭着,说出的话却寒凉刺骨,“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知道了?”

白落烟大为震撼。

郁安淮也太霸道了!大巫觋都说了,这是人家孟籍日日祈祷的神殿,鸠占鹊巢的分明是他们二人啊。

他到底在理直气壮个什么?公理在哪里,正义又在哪里啊?

但孟籍根本不敢质疑,只顾着抱着被踹痛的心口,含泪猛猛点头。

郁安淮见他那样子更是不耐烦,“还不滚。”

孟籍如获大赦,蒙上眼睛又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见他走了,白落烟立刻推开郁安淮,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道,“对了,说正事。”

“哦?什么正事啊,愿闻其详。”郁安淮挑眉一笑,他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温煦,仿佛方才的戾气只是幻觉。

白落烟压下心头的烦乱,强自镇定分析局势道,“我们要去把香炉还给如槿,然后仔细问一问她种种细节。然后……然后去查宋家最近都接触了哪些人……再去问问韫姐姐到底是如何述职的。”

她抿紧唇,担忧道,“按常理,韫姐姐述职是需要些日子的,也必不会如此详尽地提及如槿的事。可是仅仅一夜之隔,宋家主就对如槿的事了如指掌,我总觉得不对劲。”

听到这,郁安淮敛了玩味的笑意,眸色渐深,“你是说……剑修卫让?”

“没错。”白落烟凝重道,“香炉幻境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卫让。那剑修卫让嗜杀成性,若让他掌握了十恶之种的下落,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差人查过卫让的下落。自他从高家离去后,又是泥牛入海,半点踪迹也无。”郁安淮捏捏眉心,道,“单凭他一人在白玉京寸步难行,定是与什么势力有所勾结,才能藏得如此之深。”

“总这样被动也不是办法,”白落烟沉沉叹气,无奈与倦意漫上心头,“我们还需尽快引他出来,若不然,白玉京又不知要添多少亡魂。”

郁安淮静静望着她,紫色的眸子里藏着她读不懂的复杂心思,唯那担忧突兀地沉在其中。

如丹青旧卷上晕开的陈年残墨,纵当时海啸山崩意乱情迷,如今只余下一笔荒杂难平。

“如今多事之秋。”郁安淮罕见地有几分认真,“小枝,答应我,万事有我,断断不可独自涉险。”

白落烟点点头,“自然。”

“好了,事不宜迟,那我们兵分两路。”见郁安淮终于开始思考正事,她顺水推舟,道,“我回家去找如槿,你去查宋家,就这么说定了。”

郁安淮道,“我陪你去见铸剑师。”

“不用!”一听郁安淮要和她一起回家见如槿,白落烟寒毛都竖了起来,忙推辞。

她正色道,“哪里用日日陪我,正事要紧,你快去忙宋家那十恶之种的事情。”

“小枝的事才是最大的正事。”郁安淮不以为意,显然是打定主意偏要跟来。

“那怎么行,我与如槿闺中密友有的是话说,你不方便。”白落烟心口编造道。

她说完了转身就走,衣袖却被紧紧拉住了。

“小枝,你就这么急着要与我分开?”郁安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听不出喜怒。

他的声音很轻缓,却无端带着三分寒,“你总不会……是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白落烟停住脚步,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准备翻脸不认账。

适才像是被郁安淮蛊惑得昏了头一样,经了孟籍打扰的这一遭方清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她只觉得自己荒唐得可怕。

她怎么会亲郁安淮呢?

如此心性不坚,一定是又让那菜刀又夺舍了!

郁安淮心怀不轨,偏偏其人玉树临风,昳丽宛如画中之人,处处来乱她的道心,真是可恶。

可如今若她不认账,这事情往小处说,是小夫妻嬉闹,往大处说,是玩弄大祭司的感情。

虽然郁安淮总是装得很乖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但若是信了他真的无害那才是傻子呢。

那可是大祭司啊,玩弄大祭司的感情,要杀要剐她是不在乎,但她的族人还要不要活了……

更重要的是,现如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郁安淮,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道心。

她必须给自己一点时间去运化这些纷繁复杂的情绪。

退无可退,眼前只有赖账到底这一条路。

白落烟回过身子,眸子里平静无波,反问道,“发生什么了。”

郁安淮:“……”

“哦,是那个啊。你啊,可别想多了。”白落烟装作才发觉一般,潦草笑了,心一横,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拍掉郁安淮捏紧她衣袖的手,漫不经心道,“咱们早先说好了,在人前要装些恩爱夫妻,方才自然也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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